“什么?!”一声脆响,瓷杯应声而落,在地上溅射出细小的碎片,“没有一位道士对他们有办法?废物,一群废物!”女人皱起眉,面上是消不掉的火气。
“娘娘息怒。”掌柜瞄了眼地上的陶瓷碎片,眼中划过丝肉疼。他跪在阿奇身旁,低着头,“我有一计。”
“说。”淑仪娘娘靠在椅子上,她扫了眼地上的人,语气平缓了些。“据我观察,那些精怪倒是些好说话的。”掌柜撑着地,苍老的声音里满是阴险,“不如让阿奇去做诱饵,兴许这样他们会露出破绽。”
“他?”座椅上的人微微挑眉,“看来,你知道这孩子的来历。”
“不然,也不会收下他。”掌柜勾起一侧的嘴角,扯出个冷漠的笑,“毕竟,若论年头,他可比我们老得多。”
“师傅,您在说什么......”阿奇疑惑抬头,黝黑的眼中写满了茫然。“噢?这孩子不记得自己的身世?”女人来了兴致,方才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你是怎么做到的?”
“同净霄子道长的做法类似,只不过他是改变魂魄的记忆,而我是把对象变成了精怪罢了。”掌柜无所不言,“左右我这屋子里也无法使用法术,不如,将他的记忆恢复?让他作为诱饵试试看?”
“是个法子。”椅子上的人点点头,她摆弄着手指上金色的护甲,“去把门外那几个废物叫进来,里应外合,我就不信,抓不到他们。”
“狐狸姐姐,楼下的道士都离开了。”小狸花从窗台上跳下来,夜色渐深,他凭借猫类动物的超高夜视能力却看得一清二楚。
向宁宁下意识朝窗外望去,但很可惜,她一眼望去,只看了个寂寞。“啧,妖和妖之间,还真是不公平。”
“走了?”卫季双手抱胸,嘴角弯起个嘲讽的弧度,“我猜,应当是一同商量对策吧。”他伸出手,轻触着窗外的绿色薄膜,“毕竟,久居高位的淑仪娘娘,想来是个急脾气。强攻不下的话,她必定会出离愤怒。”
“卫兄觉得,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文晔从阿朱身旁飘过来,“这位淑仪娘娘的手段阴毒,我们不得不防备。”
“无妨,手段阴毒又怎样?”卫季的声音不大,他勾起嘴角,露出个没有温度的笑,“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所有谋略都没有意义。”
“绝对的武力......”文晔将他胸有成竹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并不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但还是忍不住犯起了嘀咕,“眼下这个状况,我们哪里来的绝对武力......”
“哎?”站在门口的向宁宁忽然疑惑出声,她朝身后招了招手,“这是什么东西?”她把脸紧贴在有些粗糙的木门上,也不顾脸颊被摩擦的刺痛,自顾自地顺着木门的缝隙朝外望去。
“怎么了?”卫季长腿一迈,几步跨到了向宁宁身边。“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她费力的眯起眼,但门外一片黑暗,她费了好大的力气,也只能看清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我来看看。”卫季轻轻拉起贴在门板上的人,余光瞥见了向宁宁脸上被木头压出的红痕。他微微勾起嘴角,一抹浅笑冲淡了方才眼中的冷漠。
“确实有个发光的东西,看形状......”他俯下身,仔仔细细地观察起门外的状况,“应当是个腰牌。”
“腰牌?”向宁宁凑上前,她费力地眯起眼,却还是看不大清,“我记得,住进来时,地上并没有这种东西呀?”
“......”兴许是她看得太过认真,半点都没注意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无限拉近。卫季有些僵硬地嗅着身边人发间的香气,若有若无的甜香顺着鼻尖慢慢钻进心底。
“咳。”他不自在地清清嗓,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心跳忽然开始加速。“这是怎么回事......”卫季皱起眉,搞不懂自己莫名的心动究竟是为何。两人的近距离接触并不算少,这样的状况还是第一次。
“卫先生,卫先生?”向宁宁伸出手,对身边忽然陷入呆滞的人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她眯起眼,仔细端详起对面的人。
“没什么。”卫季猛地回神,他有些僵硬地挑眉,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向小姐叫我何事?”
“我可以出这个门吗?”向宁宁指了指木门上的缝隙,“那个腰牌,让我有些在意......”
“当然可以。”男人勾起嘴角,没了方才的慌张,他拉开门,“向小姐请。”
走廊中央赫然躺着个闪着光的腰牌,向宁宁弯腰捡起,指尖忽然传来酥麻的感觉。“妖气......”她太熟悉这个感觉,“棋?这是何意?”虽说身体的本能还能辨别这股妖气,但没有妖界常识的向宁宁还是不了解其中缘由。
“向姐姐,这个腰牌能给我看看吗?”落头氏从角落里的椅子起身,朝门口走来。“自然可以。”向宁宁走进门,将手中的腰牌递过去,“上面似乎,写了个棋字。”
“棋......”落头氏将腰牌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这腰牌,是属于棋妖的。”半晌,她终于开了口,“有这腰牌的妖不简单,除非是上万年的妖,否则都不会拥有这东西。”
“棋妖?上万年?”向宁宁眨眨眼,忽然涌入的信息过多,大脑一时宕机,“你是说,这妖比我们一屋子的妖加起来你还要大......”
“嗯,是这个意思。”落头氏捧着那腰牌,神情颇为严肃,“但一般来讲,万年大妖都会好好看管这块牌子......这东西,又是怎么忽然掉在门口的呢?”
“......是呀,我记得刚进来时,还没有这个东西。”向宁宁摸着下巴,心中的疑惑更甚,“难不成,这客栈除了我们,还有其他的住户?”
“救,救我......”还没等她想出个结果,门口就传来虚弱的少年音,“拜托......救救我。”
“谁?”向宁宁一惊,警惕地顺着门缝朝屋外望去,“是你!”她费了好半天才看清,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被绿膜裹住的阿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