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错,在媒体面前塑造了一个帮助队友的好形象,这个人设不错。”胡总和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既然你做得好,我自然会给你奖励。”
明明是褒奖的话语,但落在程喻棋耳朵里却是那般的刺耳。她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样挂断了电话,但心中第一次升起了屈辱的感觉。
向宁宁和卫季的退出在岛上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但风波过得也很快,毕竟三公迫在眉睫,没有人有时间能够将心思放在这种事情上。
“这次的公演,会有助演嘉宾与你们同台表演。”宋瓷老师站在聚光灯下,她调皮地朝台下的练习生们眨眨眼,“而且,都是帅哥哦。”
耳边传来一片惊喜的呼声,程喻棋勉强露出个笑,心思却不自觉地飘远了,“如果卫季和向宁宁没被节目淘汰的话,他们一定会是一组。”不知为何,光是想到这一层,她就有些莫名的愧疚和难过。
“那么就根据上周粉丝的投票结果,第一位能够自由选择搭档的人是......”宋瓷老师拉长了尾音,烘托悬念。
“程喻棋!恭喜!”见场子炒得差不多了,她大声得公布了第一位获此殊荣的的练习生。几十个摄像机齐刷刷地对准了程喻棋,屋内也接连响起了艳羡的感叹。
“果真是有奖励......”但她心底生生涌出种悲凉,“就像对待猫猫狗狗一样,做对了有奖励,做错了有惩罚。”程喻棋生生挤出个营业式的笑容,她像个被操纵的木偶似的,一步一步走上了台。
“那么程同学,想要选哪位男嘉宾呢?”宋瓷老师笑眯眯地走上前,她微微弯腰,将舞台正对面的提词器露了出来。
“果然......”程喻棋的心又凉了半截,节目组怎么会容许这种随机事件的出现呢。她深吸口气,佯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我选择,三号男嘉宾。”她机械地朗读着提词器上的内容,第一次,程喻棋开始怀疑借着乐晴娱乐实现梦想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些。
“三号男嘉宾是!”见她没有露出半点破绽,宋瓷老师显然松了口气,“当红影视小生,杜易泽!”
bGm适时响起,程喻棋看着从后台含笑走上来的人,心中的凉意更甚了些。这个人她在熟悉不过,乐晴娱乐新签约的演员。虽说顶着个当红影视小生的名号,但人气却远不及她。
“果然他们不会那么好心,这个时候也不忘利用我为后辈抬高人气。”程喻棋嘴角挂着甜笑,心中的悲凉越来越甚。
“这真的是你的选择吗?”向宁宁的声音在脑中回荡,“或许,我错了吧。”一直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她望着黑洞洞的摄像机,忽然厌倦了这种日复一日的表演。
录制结束,程喻棋不想再留在这个憋闷的摄像棚里。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躲掉了组内的欢迎嘉宾大会。
“程姐,等等我!”她站在摄影棚外,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了有些熟悉的男声。“你来做什么?”左右现在没有摄像头,程喻棋双手抱胸,冷淡地看着不远处气喘吁吁的杜易泽。
“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还是想程姐能带带我。”他大步靠近,完全没有保持安全距离的意识。
“你做什么?”程喻棋警惕地后退一步,努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程姐,配合一点。”他忽然压低了声音,朝不远处的草丛那边使了使眼色,“胡总安排我和你炒一炒公演前的cp,喏,这特意安排了记者来拍的。”
“炒cp?”恶心的感觉控制不住地从心底溢出,“说白了不就是搞点桃色绯闻炒热度吗?不好意思,我不需要。”程喻棋瞬间冷了脸,她又后退了两步,冷冰冰的看着对面的人。
“嘶,老板安排的,我能怎么办。”杜易泽也没了耐心,他皱起眉,本就冷酷的长相看起来又凶了几分,“快过来,我没时间和你耗。”
“受益人是你又不是我。”火气上涌,程喻棋彻底撕破了面具,“那就劳烦你告知一下胡总,这个好意,我心领了。”说罢,也懒得管身后的的神情,她一甩袖子,掉头就走。
“这妞还真难搞。”杜易泽啐了一口,阴沉着脸拨通了胡总的电话。
肆意妄为的代价便是彻底失去了镜头,三公舞台上她也从c位变成了只有几个镜头的伴舞。程喻棋倒也不急,没了先前那种争强好胜的心,眼下这样的状态竟也了舒服的很。
“所有练习生回到宿舍,暂时不允许与外界沟通交流。节目暂时停播。”又是普通的一天,选管姐姐忽然冲进了练习室,交代了几句话就匆匆跑走了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但是感觉还挺严重的。”
练习生们你一言我一语,但都猜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在程喻棋的心中涌动,她安耐不住心跳,刚一回到宿舍就立刻翻出手机,翻看起了近期的热点新闻。
“《追梦吧!》节目组做票”
“《追梦吧!》节目遭停播整改,国家应当终止娱乐圈乱象。”
偌大的标题挂在热搜上,让人想忽视都做不到。程喻棋按奈不住有些激动的心,她颤抖着指尖,点开了热搜。
果然,节目中的不公平操作被尽数披露。不知爆料人究竟做了什么,竟然惊动了国家。到底是经不住这种压力,往日横行霸道的节目组发了道歉声明和整改说明,但效果并不好。国家似是铁了心要整治娱乐圈乱象,便干脆借势发挥,一场清朗运动来势汹汹地席卷了整个娱乐圈。
整改措施开展得轰轰烈烈,只两天的功夫,还在岛上的练习生就得到了下岛通知。“节目无限期延播,根据合同要求,不允许暴露节目拍摄期间的任何细节。”程喻棋捏着手中冷冰冰的通知单,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黑得总归白不了。”她随手丢掉了那张纸,拿起地上的行李箱,面无表情地登上离岛的船。
“呜”汽笛声渐渐飘远,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