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被吓坏了。
本来古人就对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心怀敬畏。
这里又不是正常的大唐,那些妖魔鬼怪,都是真实存在的。
再加上这些天,陈玄奘卧病在床,闲着没事,就爱给这些小丫鬟讲一些恐怖故事。
于是乎,小丫鬟那本就不大的胆子,就变得更小了。
好在,此刻是白天,很快就有护卫听到动静前来查看,陈玄奘在擦脸的时候,也意识到了什么,哭笑不得的同时,也解除了误会。
但那小丫鬟却更害怕了。
站在陈玄奘面前,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主要是,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一个闻讯赶来的管事知晓前因后果之后,脸色阴沉,抬手就打算给小丫鬟一巴掌:“竟敢咒少爷,你活得不耐烦了?!”
陈玄奘眼疾手快,抬手后发先至,拦住那管事,道:“刘管事,谁让你动手打人的?”
“可,少爷,她咒您啊!”
“咒我?”陈玄奘眉头一挑:“她一个丫鬟,看到我趴在水盆里半天不抬头,一动不动的,能不被吓到?
退一步说,她也是关心则乱,而且,在不清楚情况的前提下,用这样的方式呼喊,效率不是更高吗?
明明是能好好说清楚的事,为什么要动手打人?
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但还有抢救的机会,她是不是要先过来检查一下,确认我的状态,然后再呼救?
如果因为这样,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机,那又怎么办?”
“额,少爷,我......”刘管事懵了。
下人犯错,动手教训,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他只是下意识的举动啊,谁知道陈玄奘会跟他说这么多啊?
“没话说了吧?”
陈玄奘看着他,忽然问道:“张管事,你来府上多久了?”
张管事一听这话,脸色瞬间煞白,当即就想给陈玄奘跪下:“少爷,我,我......”
“诶,你看你,贫僧问你话呢,跪什么跪?答案在地上啊?”陈玄奘赶紧将其拉起来:“站起来说话。”
张管事惴惴不安的说道:“小人,小人来府上,已有十年六个月又八天了......”
“十年啊,那是挺长的了,资深老员工啊......”陈玄奘说道:“你看,我才来府上几天,你在府上的时间,在场的各位,在府上的时间比我要强多了。
过去,你们在一起生活,未来,咱们也要在一起生活。
这么看来,咱们是一家人啊。
都是一家人,却动辄打骂,你觉得,这合适吗?”
“啊这......”
陈玄奘一句‘咱们是一家人’,给在场所有人都说懵了。
然而陈玄奘却并不在意这个,继续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懂的可以教,不明白的可以学。
记住,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多沟通,多交流,别什么事都想着动手,咱们是一家人,知道不?”
说完这话,陈玄奘见大家都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忍不住微微摇头。
“总之,不管是谁,大家既然都在府上生活,最起码的尊重,要有,懂吗?”
说完,陈玄奘背着手,悠悠的离开了院子,徒留一群护院、丫鬟、下人、管事在原地为他方才的那番说辞震惊。
他们甚至都忘了,自己最开始是因为什么来的了......
一个下人忍不住摸了摸眼泪:“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少爷他真的太好了......”
“是啊,少爷好善良啊。”
............
伤势痊愈,陈玄奘打算叫上王勃,一起出门逛逛。
去哪,他也已经想好了。
去找张生玉。
连秦怀道都说,这家伙是出了名的纨绔,那肯定就是真的纨绔了。
而且从那【房中术(劣)】来看,这家伙平常玩的也花,其中的一些玩法,在陈玄奘前世,不充钱甚至都看不了,甚至于充钱都没地方看!
那是玩的真花啊!
陈玄奘想让张生玉带带自己。
别的不说,熟悉熟悉长安周边的情况,为自己以后成为一个优秀的纨绔,奠定良好的基础!
岂料,陈玄奘还没找到王勃,王勃倒是自己先过来了。
“少爷,袁道长求见。”
“哦?”
陈玄奘诧异:“袁兄?他来找我干什么?”
“不知。”
陈玄奘想了想,道:“走,去看看。”
片刻后——
“陈兄,你的伤好了?恭喜恭喜。”
“害,这种小事,袁兄随便算算不就知道了嘛。”陈玄奘道:“不知袁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这个......”
袁守城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王勃。
王勃心领神会,道:“少爷,小人出去门口候着。”
王勃出门之后,陈玄奘更加好奇,道:“什么事啊,还要背着人?”
袁守城面色有些纠结:“陈兄稍等片刻。”
随后,袁守城站起身来,掏出铜钱,取过屋里的茶杯水壶......等等事物,按照某种特殊的方式,将二人围在中央。
陈玄奘更加诧异。
“这是?”
“一个小小的五行阵法而已,在此阵中交谈,不会为外界所知。”
陈玄奘顿时更加好奇了。
做完这一切,袁守城才再次坐下,深吸一口气,道:“实不相瞒,陈兄,贫道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袁兄但说无妨,贫僧不一定帮。”
“额......”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回答!
不过他也算是对陈玄奘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了,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他知道陈玄奘不喜欢拐弯抹角,于是便单刀直入,道:“陈兄,能否,让贫道咬一口?”
“当然......嗯?你说啥?咬我一口?”
陈玄奘有些难以置信的道:“袁兄你特地前来,就是为了咬贫僧一口?”
老实说,陈玄奘还是希望被袁守城咬一口的。
毕竟这道士别的不说,算卦那是真的准。
虽然陈玄奘的金手指太过随即,能得到什么完全看运气,而且一个目标只有两次机会,但陈玄奘对变强又没有什么执念。
他喂蚊子、抓蜘蛛什么的,也只是觉得有趣、好玩罢了。
真要说变强,西行路上的妖怪一抓一大把,他直接去取经不就行了?
长生什么的,对于陈玄奘来说其实也就那样。
活那么久干嘛,如果没意思,那活得再久,不也就跟坐牢差不多?
他现在有一百多年的寿命,又有宰相外公,这辈子锦衣玉食,已经很不错了。
要说什么大志向......陈玄奘还真没有。
他这个人唯一跟佛沾边的地方,就是他的心态。
非常佛系。
言归正传。
让袁守城咬一口,陈玄奘自然是乐意的。
但,如果这个要求是袁守城自己提出来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抛开别的不谈,他现在是唐僧啊!
于是,陈玄奘坐直身子,严肃问道:“袁兄为何想要咬贫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