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陈玄奘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间。
“你们先休息,贫僧出去办点事。”
陈玄奘回头摆摆手,心念一动,法力运转,功德在其衣服背后凝成金灿灿的‘当朝国师’四个大字,随后才大笑着离开国师府。
没多久,他便乘着马车,来到了城外军营之中。
“国师大人。”
迎接他的,正是程咬金的儿子,程处默!
而此地,也正是陈玄奘熟悉的,虎贲军的军营。
“程大哥不用这么客气,咱俩谁跟谁啊,叫我一声贤弟便是,快快请起!”陈玄奘赶忙将其扶起,嘴角却是咧开了花
程处默张了张嘴,心道你以为我想跟你客气啊,还不是你上来一句话也没说,就转身给我看你背上的四个烫金大字,我想叫你贤弟也不行啊......
不过说真的,程处默却是真的佩服陈玄奘。
他继承了自己老爹那粗犷的性格,虽然也读过书,但骨子里也还是个莽汉。
想起自己第一次见陈玄奘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国子助教,这一转眼,都成国师了......
听说好像还是个活阎王?
程处默仔细想想,陈玄奘先前带着他们三千人打几百人,都还放火烧山之后才行动,确实也无愧‘活阎王’之名啊......
二人寒暄一阵,程处默亲自带领陈玄奘进入军营之中。
将士们昨日便接到了通知,早已整装待发。
“恭迎国师大人!
!”
三千虎贲军齐声呼喝,声如雷震,气血冲霄,尽显铁血。
“诶诶诶,大家太客气了,哈哈哈。”陈玄奘没有半点为官的样子,乐呵呵的道:“下次说欢迎光临就行了,什么恭迎,怪不好意思的,哈哈哈。”
说完,他又道:“大家都知道今天咱们是去干什么吧?”
“知道!
!”
三千人怒吼,第一次听,陈玄奘还觉得有意思,可第二次,却又觉得有些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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挠了挠耳朵,陈玄奘也被这股气氛感染,法力运转喉间,那经过一月又一日不断炼化道行所得到的,近乎肉身成仙的体质加持之下,亦是声如雷震。
“知道就好!
!”
他身旁的程处默被吼的一个踉跄,与三千将士一齐愕然的看着陈玄奘。
陈玄奘一人之声,竟是与三千将士之音相差无几,甚至隐隐还要超过一线!
但问题是——
你跟着吼什么啊?!
“大家准备好了没有!
!”
陈玄奘继续大声说话。
“准备好了!
!”
“那就出发!
!”
“尊国师令!
!”
程处默距离陈玄奘最近,又夹在双方中间,整个人晕晕乎乎,脑瓜子嗡嗡的。
大军立时开拔。
李世民虽然已经同意了陈玄奘的计划,但这件事毕竟没有先例,所以他的打算是先在长安周边试点。
陈玄奘对此也是非常赞同,他倒是没有李世民考虑的那么多,只是觉得跑太远比较麻烦。
而且,就算只是长安周边,也是有不少寺庙的。
毕竟长安乃是大唐国都,天子脚下,有钱人简直不要太多。
但凡是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顺心或见不得人的事,求神拜佛,捐香火钱啥的,虽然没什么用,但也能求个心安。
而且,万一真的实现了呢?
所以长安周边不仅寺庙不少,香火也都还算鼎盛——道士说话不咋客气,和尚就不一样了,香火钱到位,谁去都心安。
“等等我,等等我!”
一道披坚执锐的身影从远方跑来,鬓角斑白却又龙行虎步,身型壮硕,正是程咬金。
“我老程没来晚吧?兔崽子,这么好玩......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叫我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程咬金一来,就揪着程处默的耳朵一阵数落。
程处默:“......将士们都在呢,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程咬金轻哼一声,顺势松开了程处默,又看向陈玄奘,笑道:“玄奘,咱们先从哪家开始啊?”
他弹了弹宣花大斧的斧刃,道:“上次没砍什么人,老程我这斧子都快生锈了。”
陈玄奘眼神古怪,莫名的,他眼中的这位程咬金,似是与另一位他非常熟悉的‘程咬金’重合了起来,还说了一句‘我的大斧,早已饥渴难耐!’
不过陈玄奘也没有多想,闻言掏出长安附近的地图,看了一眼,道:“先从兴教寺开始吧,这寺的名字一听就不正经,拿他们第一个开刀,准没错!”
“好,带路!”程咬金兴致勃勃的说道。
陈玄奘无奈:“程伯伯,您悠着点,咱们今天是去干正事的,您别动不动就砍人啊,要友善一点。”
“和谐?”程咬金一愣:“你说咱们今天主要是去干什么来着?”
“抄家啊。”
“抄家怎么友善!”
“唔......反正别随便砍人就行,到时候看我眼神行事吧。”陈玄奘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兴奋之余也有些紧张,担心自己到时候搜刮的不干净......
“哦。”
程咬金一脸遗憾的将宣花斧背在身后。
大军继续前进。
兴教寺,又名‘护国兴教寺’,听名字,就知道这寺规格不低,平日里香火也是最鼎盛的那一档。
陈玄奘他们清晨出发,一路上见到不少香客乘车前往,看马车样式,一个个都非富即贵。
三千铁血将士,在这长安周边,行军声势浩大,惹得不少香客都掀起马车帘子看来。
陈玄奘还以为能见到几个漂亮小姐姐呢,却发现露脸的都是一些老妇人,又或者是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顿时就没了兴趣。
寻思着今天得去好几家,便下令让将士们加速。
陈玄奘的《观我自在经》之中有谛听神兽那聆听万物的特性,此刻听到了不少马车里的窃窃私语,都是疑惑虎贲军打算去干什么的,练兵好像也不是这个方向......之类的话。
没多久,他们便来到了兴教寺山下,在香客们错愕的眼神中,径直上了山。
香客们更加疑惑了。
上山途中,陈玄奘也终于见到了一些年轻人,虽然数量不多,而且,好像也不是来祈福的,而是陪着家中长辈来的。
超绝的听力加持之下,陈玄奘听到了不少人的心声。
这些人有来祈福的,有来求签的,有来问姻缘的......目的多种多样。
别的暂且不提,那些来求姻缘的......陈玄奘只觉得好笑。
求姻缘你去拜月老啊,来佛门寺庙算怎么回事?
单身狗问单身狗怎么谈恋爱是吧?
“卢国公。”半道上,有一似是身份不低的老妇,认出了程咬金,她胆子倒也不小,径直走过来,疑惑的问道:“敢问国公,你们今日这是......?”
程咬金看了她一眼,一下子也没想起来这是哪家的老婆子,不过既然认识自己,他便也没多想,随口便将此行目的告知。
那老妇呆立当场,随即大怒:“卢国公,老身敬你是国公,可你也不能......佛门清净之地,你们如此放肆,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
陈玄奘诧异的看了那老妇一眼:“老人家,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看你这样子,估计是的,捐了不少钱吧?”
老妇不明白陈玄奘为什么这么说,有些骄傲的道:“老身礼佛之心......”
陈玄奘不等老妇说完,便继续道:“那看来你家日子过得不咋顺心呐。”
老妇皱眉:“你什么意思?”
陈玄奘两手一摊:“顺心你来拜什么佛?还经常来,捐那么多钱,那些佛管你没有?”
“你!”
“你看,你捐钱他们都不管,咱们来抢......咳咳,不对,拿钱,他们想必也不会管,所以天谴什么的你就不用担心了,佛也好菩萨也罢,都是出家人,不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的。”
程咬金还是没想起来这老妇是谁家的,闻言点点头,道:“说的没错,而且这事是他主导的,要遭天谴也是他先遭。”
陈玄奘:“???”
老妇闻言气急。
她倒也没多想,只是觉得佛门清净之地,不该如此放肆,而且,抢钱?来佛门寺庙抢什么钱?谁不知道佛门清苦,荤腥都不沾半点,能有什么钱?
很明显,这老妇被洗脑了。
不过程咬金的话倒是让这被洗脑的老妇有了个宣泄口:“你主导的?你是什么人,竟敢惊扰佛门清净,我儿乃是朝中御史,待老身回去,必让我儿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竟敢不敬神佛,你——”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陈玄奘转过身去,背对着她,道:“看看,识字不?你儿子是御史?几品官来着?”
老妇被那四个烫金大字晃的眼晕,呆立当场。
陈玄奘微微摇头,拍拍老妇的肩膀,道:“老人家,省省吧,你儿子挣点钱也不容易,你拿来捐给和尚,本国师都觉得不值当啊......不对,你好像在这里捐了不少钱了,你儿子的俸禄够这么挥霍吗?回头本国师让人查查,我怀疑你儿子贪污受贿......现如今我大唐正是用钱之际,贪污受贿什么的,抄个家还是很合理的。”
老妇:“???”
随后,陈玄奘便不再管她,迈步前行。
留下一众香客面面相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老妇胆子也忒大了,他带着这么多人呢,都敢上来问话,啧啧。
不多时,陈玄奘便来到了大雄宝殿——一般来说,佛寺主殿都叫大雄宝殿,就算是西天灵山大雷音寺,人家主殿也叫大雄宝殿。
他让将士们现在殿外候着,自己和程咬金以及程处默自顾自的进去——大雄宝殿里也装不下这么多人,好些将士还在山路上呢。
这么多人的到来,还满身杀气,香客顿时被清场,也吓坏了寺里的不少和尚和小沙弥。
有和尚赶忙去知会住持此事。
陈玄奘‘听’到了动静,也没打算管,自顾自的走到大殿中央的那金灿灿的巨大佛像前,抬手敲了敲。
囚魂索可感知阴属神金,亦可将其吸收,这阳间之金虽然不能吸收,却也能够进行感知。
略微感知一番,陈玄奘不由感慨:“这么大一坨,还是纯金的,佛门果然有钱啊......”
程咬金也学着他的样子,走到一旁,检查那些菩萨、罗汉的金身法相,也是忍不住感慨:“这一个金身得换多少匹战马啊!”
这时,兴教寺的住持终于到来。
看到这场面,老实说,他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毕竟是老和尚,强自镇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敢问各位施主,因何而来?若是祈福......”
陈玄奘摆摆手,道:“你是?”
“老衲慧明,忝为兴教寺住持。”
“住持啊......正好。”陈玄奘微微点头,随手掏出一张圣旨,进行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佛门僧侣戒断红尘,禁绝生育,坐拥大量田地,却不事生产,亦不缴纳赋税......”
陈玄奘每念一句,那慧明老和尚的脸色便变化一分,不过,不是恐惧也不是羞愧,而是......愤怒!
瞥了他一眼,陈玄奘也懒得继续念下去了,直接跳到最后一句:“......现下旨查抄,还佛门一个清净!”
“岂有此理!”
慧明一把年纪,气的浑身发抖。
“哦?”陈玄奘眉头一挑:“抗旨不尊?”
“老衲不敢......”慧明压抑着怒气:“可施主,这圣旨中所言,纯属无稽之谈,我兴教寺,寺中僧人日夜苦修,从未懈怠......”
陈玄奘摆摆手:“本国师没兴趣听你扯犊子。”
他指着中央佛像,道:“这个,纯金的,陛下的龙椅都没用这么多黄金!”
说着,陈玄奘直接撸袖上前,将那佛像单手托起,在所有人骇然的眼神中,轻描澹写的掂了掂。
约莫十几吨。
“近三万斤黄金,哈,好一个佛门清净之地!你说你们吃斋念佛,不沾荤腥,存这么多钱干啥?
我大唐如今发展,处处都要用到银子,为的是改善民生,为的是天下百姓......你们佛门不是讲究普渡众生嘛,嘿嘿~不用念经,给钱就行,朝廷会把这些钱用在合适的地方的,保证比你们在这忽悠人管用!”
“你!”
慧明怒不可遏,正欲争辩,陈玄奘冲一旁的程处默使了个眼色——
‘处默老哥,拿刀架在他脖子上。’
程处默虽然看懂,却当场愣住,只因陈玄奘的眼神,完全是以文字的形式展现的!
那一行字在陈玄奘双眼之中滚动,眼神所表达的意思清晰无比!
陈玄奘的《观我自在经》能够自由修改肉身,这种事完全不在话下,却看愣了程咬金父子。
好在程咬金反应不慢,趁自己儿子还在愣神,当即抬起宣花斧,架住了慧明老和尚。
这老和尚倒也硬气,被宣花斧架住,愣是一句话也不说。
陈玄奘大手一挥,法力运转喉间,声如雷震:“众将士听令!
!”
“给我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