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一天,江心请了一天假,窝在家里专门用来生闷气。
生气的原因很简单,齐狼消失了,打电话是空号,温特小区26号也被宗景洪的人控制着。
齐狼是真的消失了,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一想到这两天还要去警局做笔录,江心更生气了,她是清白的,齐狼也是清白的。可宗景洪不相信,连蔚警司和胡警司都默许了宗警长的行为。
前一天,齐狼还努力地帮他们破案,怎么今天就发生了变化。还有那满天飞的全城通缉令,一种不找到齐狼不罢休的态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心气上来了,白粥也不喝了,把碗往洗碗池一扔,站在阳台上发呆。
刚过去几分钟,急骤的敲门声响起。
“我都说了齐狼不在这里,你们到底要搜几遍……”
愤怒地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灰白头发的老爷爷,慈眉善目的模样。
不是警局的人啊!
看到这张陌生的脸,江心也不好发脾气,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疑『惑』地问:“老人家您有什么事?”
“我是齐狼的朋友,他让我来这里的。”老爷爷不好意思地笑笑,抬腿就准备进去。
江心一惊,心里更是疑『惑』,张开双臂拦住门,“齐狼让你来的?他现在在哪?”
“炒的花菜肉丝啊!还有稀饭吗?给我盛一碗吧!我饿了。”
老爷爷很自然地弯腰,从江心胳膊下方钻进去,看到桌上的剩菜、掉在桌面上的米粒,乐呵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替轻拍桌子。
老人家的动作行云流水,像一个聪明又倔强的宝宝,让人目不暇接,江心都看呆了,“你……”
“肚子好饿,可怜可怜我吧!”老人家的表情让人心生怜悯。
老爷爷看起来没有恶意,江心不好把人赶走,犹豫再三,回厨房盛了一碗白粥出来。
老人就着冷掉的菜,吃得很香。
咚!
门没有关,屋外出现两个大汉,手里抬着白布覆盖的长条形重物,倒退着进屋。沉重的步子落在地板上,让江心觉得整栋房子都在晃动。
江心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嘴皮子,神情紧张地问:“你们……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别怕别怕,那些是我的行李。还有吗?再来一碗吧!”老人家把空碗伸出去。
“你到底是谁?”江心侧着身体,手悄悄『摸』到裤兜里。
老人家晃晃空碗,“我是齐狼的朋友,来帮齐狼的,听说你也是他朋友,如果你报警,就是在害他。稀饭,谢谢!”
江心咬咬牙,接过碗去盛粥。
添第三碗粥的时候,江心的神经已经麻木了,望着被各种器械占满的客厅,还有因为没地方坐而站在餐桌前喝粥的老人,感觉很荒唐,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让这个怪人进来?
大汉们不再抬东西进来,似乎都离开了。
江心赶紧从器械的间隙里蹦蹦跳跳过去,关上房门,反锁之后稍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下还在喝粥的老人,发觉不能高兴得太早。
“你说你是齐狼朋友,他现在到底在哪?”
“在……在……”老人家像是在思考,接着随手一指,“在门外。”
“他要是在门外,我把碗吃了。”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又起。
江心把门拉开,又是一张陌生的脸,只是那张脸好像有点熟悉。而且这个人手里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半张皮都耷拉下来了,无比惊悚。
“啊!”江心被吓的后腿一步,摔在器械上,把东西压的咯吱响。
“小心我的宝贝啊!”老人家吼着。
“都在啊!”屋外的人用一只手抬着血人,另一只手冲脸上来了几巴掌。
喀喀喀!喀嚓!喀嚓!
刺耳的骨头摩擦声过后,陌生的脸变成了齐狼的模样。
“齐狼?你……你……你跑哪去了?”江心望着齐狼,多看了那个小小的血人几眼,觉得有点熟悉,欲言又止。
“那人谁啊?”吴先生呼哧几口吃完,对着江心伸出碗,同时问齐狼。
“研究院的,需要治疗。”齐狼没有磨叽,小心地避开满屋子的仪器,走向老人家。
“先放餐桌上,我们把仪器搭起来,立刻准备手术。”老人家说完,把碗冲着江心晃了晃。
“还吃啊?”江心都要哭了,这老人家不愧是齐狼的朋友,真够怪的。本来她煮的粥就不多,中间续了一碗多的开水才勉强凑出三碗‘稀饭’出来。锅里已经干干净净了,还要吃?
“哈哈!你不是要吃碗吗?给你!”老人家难得笑了起来。
“别玩儿了,开始忙吧!”齐狼把人放在餐桌一侧,迅速将桌上的东西整理好,拿到厨房,接着立刻开始组装屋里的大小器械。
吴先生加入其中,两人的双手都异常的灵活,很快把一屋子的东西组装成一台类似手术台的复杂仪器。
最后,屋子里只剩三个包裹严实的金属大箱子。江心坐在其中一个上,惊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当那台仪器形成的时候,她心里的震撼难以言喻,她觉得那应该是世界上最复杂最精密的仪器。
仪器占地七八平米,有点像古代的凉亭,内部只显示屏就有七个,还有一大堆悬挂其上的小金属刀,终端『操』作台位于侧面。江心亲眼看到齐狼把一块有着一百多个按钮的巨大键盘和薄如蝉翼的大屏幕嵌进去。
齐狼把昏『迷』的六爷抬上手术台,吴先生走上去,熟练地打开十来个开关,一层朦胧紫光从头顶的灯上散发而出,拉上四面的玻璃罩和蓝布后,里面的一切都看不到了。
“给你带饭了,都是十天的量。”吴先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江心,打扰了。”齐狼不愿意把江心扯进来,只是在这武城里,除了江心,他没有信任的人。
目瞪口呆的江心看到眼前晃悠的手,回复心神,愣愣地问:“没……没事。不过这老爷子是什么人啊?”
“好人。”回答很简洁。
“宗警长派人来我这找过你,你……咦?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给我安排新身份的时候,小黑他们查过你。”
齐狼想道歉,又不太愿意道歉。以他的真实『性』格,根本不存在道歉或是道谢之类的情绪,自己真的变了,这让他有点恼火。
“他们来查过,应该不会再来了。不过我刚好有点事要找宗景洪。”
天机侦探所的谋杀案其实已经破了,凶手瘸子也被齐狼弄死。只是案子里还有很多细节不太明朗,齐狼也没搞清楚。
博物馆盗窃案与侦探所谋杀案有两个相似点,凶手都没有真的离开,以及,都是从外部作案。
常人可能发现不了这些疑点,齐狼却看的清清楚楚,这是齐衡的安排。是故意让齐狼发现的,好让齐狼一同思考两件案子。
想要解决剩下的疑『惑』,同时找到齐衡,齐狼必须把一切不明白的关键因素弄明白。
博物馆的案子还剩一个关键人物,馆长边立新。
谋杀案和附带的监狱证人被杀案也有一个关键人物,警长宗景洪。
案子的事除外,齐狼还有小心研究院的人,不知道躲在哪里而且已经有了防备的夕夜,是齐狼明面上的头号大敌。
想到夕夜,齐狼的压力很大。
面对那样密密麻麻的攻击,他的身体也扛不住,被那些奇形怪状的冷兵器命中,他的身体灵活『性』会被影响,一旦不能自如移动,就成了活靶子。
幸运的是,齐狼从第一次见面就找到了夕夜的破绽,夕夜害怕粉尘。
抛开这些,仔细分析后,齐狼意识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研究院的罗子元参与到盗窃案中,是不是意味着,研究院已经和齐衡产生了某些联系。不然为什么罗子元会成为第一个案子里的棋子。
齐狼把一切理顺后,定下之后的计划。
先等六爷恢复一点,尽量问出一些事情,接着就去找边立新,或者宗景洪。这两个人身上是有秘密的。
“这是什么?”江心看到齐狼背后挂着一个小包裹,用绿『色』的东西裹得严严实实,伸手『摸』了『摸』,很有质感。
“没什么,你找个地方放一下吧!”齐狼解下来,递了过去,想想不能大意,又补上一句,“别接触明火、火星、高温,会有危险。”
“哦。”江心随手掂着,听到齐狼后面一句话,僵了一下,哆嗦着把东西翻过来,看到上面的标志,差点吓晕过去,这……这这……tm的是炸『药』啊!
齐狼打开金属箱子,抱出里面的大血袋,挂在手术台的一角,慢条斯理地接好一次『性』输『液』管,刺入手背静脉血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逐渐停止心跳与呼吸。
从储物室回来的江心看到这一幕,已经不怎么惊讶了,震撼太多,神经已经麻木。自觉地来到厨房,寻思该做点什么量大又管饱的东西,才好喂饱外面的两个饭桶。
屋子里安静无声。
煮上米饭,配好一盆菜,准备大干一场的江心突然听到了这辈子最厌烦的声音。
敲门声再次响起。
笃笃笃!笃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