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东区一间狭小的地下诊所里,齐狼正面无表情地给病床.的小南讲小红帽的故事。
小南瞪着他,也不说话,也没表情,美丽的大眼睛里,很空洞。
“好好休息吧!”齐狼放下手里的儿童读物。
小南突然伸出手,抓.住齐狼的胳膊,扯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裂开嘴笑了,嘴巴里是空的,没有牙齿,也没有舌头。
王者手臂迅速消失的浅浅印子,齐狼心想,应该给她讲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
“我报仇了。”小南含糊不清地说,“狼都不是好东西。”
她看懂齐狼的眼神,才说了后面半句话。小红帽里,狼不是好东西,别的寓言故事里,狼同样不是好东西,齐狼,也不是个好东西。
“你开心好。”
齐狼起身,望了望另外一张病床.昏睡的江心。
“心脏这东西还真是神,往右长了点可能会导致心血管畸形等疾病,她不仅活得好好的,还因此躲过一劫。只能说命不该绝。不过从法律角度来说,江心已经死亡。你们最好别暴『露』身份。”
“今天下午会有一对母女过来,带你们去外地定居。你们俩的身份是我的姐姐和妹妹,明白了吗?”
看到小南眨巴眼睛,齐狼离开了病房。
脚步声远去后,江心睁眼,愣愣地盯着脏兮兮的天花板。
她的心脏长没长歪,自己很清楚。那一枪精准地穿透了心脏,为什么还会活下来呢?
诊所一楼大堂,狼骑兵正在处理两具被吸干血『液』的尸体,尸体穿着发黄的白大褂,表情惨不忍睹。
黑骑走过来,拍拍齐狼的肩膀,“身体还好吧?”
“好个屁,你再用点力,我得趴下了。”齐狼扶着黑骑,神情萎靡,昏昏欲睡。
心脏受创,几乎是必死。任何高明的医术都会束手无策。
当时看着江心的模样,齐狼想到了自己。他的原生血『液』在齐衡体内,能够赋予齐衡可怕的恢复力。那么他体内的血有没有修复功能呢?
体内的血来自他人,但终究停留在齐狼体内,他的恢复力来自几乎全身细胞,血『液』待在体内那么久,总能被动地蕴养出一些恢复的功效吧!
为了确保最大效果,齐狼直接给江心输血,到了濒死的地步才停下。之后为恢复体内血『液』总量平衡,小诊所里的医生们成了他的口粮。
这是一场豪赌,赌输了,齐狼和江心都得死,幸好,他赌赢了!江心心脏的缺口被修复,只可惜从此以后,她的身体会十分虚弱,可能连跑步都成了困难。万幸的是,人还活着。
“出发吧!”黑骑搀扶齐狼向外走。
“嗯。”齐狼终于支撑不住,陷入饮血后的沉睡状态。
诊所关闭的卷帘门被拉开,一行人出门后又把门锁,钥匙藏在东边墙从左往右数第三个砖缝里。
狼骑兵和齐狼离开武城,前往遥远的极北之地,北苏。
他们离开不久,一辆汽车在高速路逆行,经过长达十公里的惊险刺激后,回到武城。
撞开高速路口的路障后,汽车终于报废,黑烟滚滚。
气急败坏的幻歌从车跳下来,拎着大水枪冲进路边的山林里,抄近路往六层小楼赶。
“你大.爷的,你大.爷的!隐藏任务!怎么可以弄隐藏任务!”
“杀死黑骑,不然一分钱没有?不要脸啊!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早点显示出来。我连去东洋的机票都买好了,买好了呀!”
空『荡』『荡』的小楼里,幻歌一层层搜寻,最后拎着一个小兔子的玩偶,陷入深深的哀伤。
一想到要晚点去和东洋的妹子们切磋肉.身搏斗技巧,心里便涌现浓郁的伤痛。
“也罢!为了一千一百万零一块钱的酬劳,去北苏。”
“寒冷的北苏!我来了。”
……
……
下午,江心和小南被依依母女俩借走,母女二人带着全部身家,去到一个小而平静的山城,买下一栋美丽的湖边小筑。
在那里,小南每天不是绣花是扎小人,依依偷偷看过,小人写的名字是齐狼。
江心失去一切身份,以前的熟人都不能联系,不过还好,她有一个没有实名认证过的媒体平台账号,想起来了会在面连载l和h的侦探故事。想不起来和依依到湖边钓鱼,吹风。
不过没想到的是,她的故事被越来越多的人转载、点赞,还有一大堆人催更。
江心一怒之下,把催更的全部禁言,更新什么的,全看老娘心情。依依家贼有钱,老娘是来混吃等死的,又不是班,更新个屁!催个屁!
后来,江心把个『性』签名从‘根据真实故事改编’改为‘催更没***’后,催更的终于少了。
其实她也很无奈,因为从那天开始,过了很多年,她再也没听过齐狼的事情。后面的故事全都是瞎编的了。
……
……
北苏,位于华以北,是与华接壤的最大国家,夏季短暂,冬季格外漫长,最高气温在30多摄氏度,最低气温超过零下70摄氏度。
齐狼他们乘坐军用飞机,经过一天多的飞行,终于来到北苏南部边境空。
寻到一处隐秘的降落点后,飞机降落,一行21人乘坐五辆颠簸的山地汽车,向目的地莱多镇进发。
莱多镇不大,外形像一个腰子,位于两国交界之地,生活在其的有华国人,也有北苏本地人,还有一些不知来处的旅人,鱼龙混杂,形势很『乱』,宛如缩小版的世界。
抵达华国境线时,边防战士只是数了数人数,便放行了。不过,一位战士偷偷塞给齐狼一张折叠的纸片,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驶出边境后,齐狼打开手里的纸,看到面只写了四个字,莱多镇见。
“看字迹,似乎不是莲。”绫子说。
黑骑沉思良久,“不一定,除了莲,应该没人会提前到莱多镇等我们!以防万一,他应该会故意改变字形,甚至让别人来写。不过齐衡未必查不出我们的踪迹。”
“知道有人在等我们行了,不管是敌是友,去了知道了。”齐狼躺在车,小鹅躺在他肚子,两人的脸『色』都很差。
小鹅是晕车,齐狼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饮血后,他没有感觉得身体的变化,增强或者减弱都没有出现。
当时在临断山被齐衡灌了血,醒过来后也没有变化。如果说次的血是死人血,不顶用的话,这一次喝的是活人血,没变化又怎么解释?
明明没感觉到变化,又如此虚弱无力,又该怎么解释?
齐狼的脑子都糊涂了,他的身体全『乱』套了。莫非只是给江心献血过多,产生的虚弱?要是这样还好,等体内的血被完全吸收掉,补充进各大组织器官,应该会有好转。
“你先休息吧!”黑骑把齐狼睁开的眼睛抚,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笑。
二十一个人都很疲惫,坚持到莱多镇后,恨不得倒地睡。
莱多镇正是白天,干燥凉爽的空气弥漫着浓郁的香料味道。远远的有叫卖声传来,好不热闹。
学会当地的语言才能够融入其,不过这对大家来说是极其简单的事情,很小的时候,他们学会世界多种主流语言,现在要做的不过是复习一下,找回当时的感觉。
“尊敬的客人们,请这边来。”一个戴着毡帽和白手套,穿着尖头皮鞋的高鼻梁小伙子小跑着过来,深深地鞠躬,以流利的北苏话说道。
送他们过来的车已经离开,从现在开始,这21个人身处异国他乡,活动也能够更放肆一点了。黑骑看出一些问题,不在意地哂笑,招手让大家跟。
小伙子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绕到一栋庄严的圆顶教堂前面。
“请跟我来!”小伙子推开关闭的教堂大门。
21人浩浩『荡』『荡』地跟在后头,安静肃穆的教堂里顿时被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惊扰,像接连往平静的潭水里丢石头,令人心生烦扰。
“还没到8点,纳布,你带他们进来干什么?”一个苍老的神父拄着木拐,怒气冲冲地从教堂内侧门走出来。
小伙子快步迎去,搀住老神父的胳膊,“神父,这些人是来自遥远东方的贵客……”
“呃…呃…”老神父的脖子多了一把刀,来回切割,很快把气管、动脉血管切断。
纳布推倒血如泉.涌的老神父,把刀丢在齐狼等人面前,然后大吼道:“杀人啦!神父死啦!”
“神父死啦!”
“杀人啦!”
高声喊的时候,纳布还不慌不忙地检查白手套的血渍。直到听到众多脚步声从外面响起,才跪坐下去,双手捂着老神父的脖子,做出一副悲愤欲绝的模样。
“那个,老七,你录下来没有?我怀疑我们被碰瓷儿了!”黑骑看完对方的表演,目瞪口呆地说。
老七看了眼背的大背包,摇头,“没录。”
“留纸条的看来是别人了。”齐狼很无奈地叹气,他们很累了,想休息一下都不行么?
话音未落,教堂虚掩的大门被推退开,一大群人冲进来,把齐狼他们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