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出个主意吧，我接下来怎么办？”
汪丽丽在奶茶店等了半小时，早就有些着急了。见到卞向阳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就问道。
昨晚，市纪委书记于涛的秘书水相宜来找她了。
原来，江自豪找上门，请求于涛放自己一马，见于涛接受了自己安排的女人，却依然态度敷衍，他一怒之下，把玫瑰园拍下的视频当场甩给了于涛。
于涛看了视频勃然大怒，等江自豪离开后，立即安排水相宜处理这事。水相宜也没看过视频，不太清楚那天晚上的细节，一直以为陪于涛的女人就是汪丽丽，一时半会儿，江自豪又不理他，所以他想从汪丽丽身上下手，想让她配合着想办法让江自豪清除视频。
“水相宜居然问我，你知道陷害领导，结果会怎么样吗？”汪丽丽嗤之以鼻，“他太小瞧我了。我反问他，那你知道视频发布到网络上会怎么样吗？”
“那后来怎么样了？”卞向阳看着汪丽丽，“你没告诉他，你也是受害者，这一切都是江自豪做的？”
“我说了呀，但他始终认为我至少是参与者！”汪丽丽呵呵一笑，“不过，我换了个思路，告诉他这事我说了不算。还说服了他，让他回去和于涛商量一下，能放过就放过江自豪吧，大家都不容易。”
“为什么？”卞向阳问道。
“为了钱！为了有钱去调查我哥哥的死因，弄清楚是谁tm的挖走了他的肾，那么残忍地剥夺了他年轻的生命！”汪丽丽直言不讳。
这两年来，她跟着江自豪，本来主要是为了调查哥哥的死因，可是她悄悄监控江自豪后，却意外发现了江自豪很多秘密，还收集到了不少铁证，有他向企业索贿，以及指使外侄胡勇设计谋害财政局副局长的视频和录音……
所以，在知道江自豪有很多很多不义之财，而调查哥哥的事情遇到重重阻力的情况下，她想先敲他一笔，毕竟现在这世道，什么都需要金钱开路……
“那你哥哥的事情，到底调查得怎么样了？”卞向阳上次听汪丽丽讲过哥哥的遭遇，但未能听到详尽的情况，所以问道。
“我查过了，我哥哥高一时曾因摔伤到市人民医院治疗，当时就是钱芳芳的主治医生，她安排做了各种检查，现在我爸爸还保存着那些检查结果和票据……”
汪丽丽目光呆滞，从头到尾望着窗外，“我怀疑，当时她便趁机给我哥哥做了配型，而且参与策划和操作取我哥哥双肾的事情……”
“理由呢?有什么证据?”卞向阳问道。
“没有证据，所以要你帮我去接触钱芳芳。”汪丽丽转头望着卞向阳，双目闪着光，“我之所以高度怀疑他，是因为我了解到一件事情。我觉得，这不仅仅是一种巧合……”
十多年前，江自豪还在镇里任副镇长，当了好几年副镇长一直默默无闻。对于一个没有背景、家庭也不富裕的农村子弟来说，这已经是极为不易，想再上升更是极为艰难。
可是很奇怪，殡仪馆的惨烈车祸后不久，江自豪便被调至市政府办，不久后提拔为秘书科科长，后来一路顺风顺水干到了市财政局局长……
当时，车祸现场留下的尸体全部被迅速火化了，不仅汪丽丽的哥哥意外死亡还丢了双肾的事情没什么结果，甚至连殡仪馆的车祸，也被以普通车祸草草定性结案了。
至于车祸当场死去的那几个人，他们为什么会拉着一具失去了双肾的年轻男子去火化？那男子是什么来头？这些疑问，甚至对死者家属都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据说，有人分别给了那几个家庭不少的封口费。
后来，汪丽丽的父母多次到各级有关部门反映情况，追问结果，但几乎所有人都不承认哥哥火化前丢失了双肾的事情，或者就是以不清楚为由不断推脱。
再后来，汪丽丽的父母便被不断威胁，警告他们再到处反映就双双开除公职，甚至还要把他们抓去坐牢。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几年后他们精疲力竭，不再折腾……
“当时，钱芳芳和江自豪已经结了婚。我也查过钱芳芳的背景，她虽然大学毕业后就到市人民医院工作，但她当时任外科副主任，拼的却是真才实学，她医术不错……”汪丽丽说。
她不停地讲述着，看得出来，她为自己的分析和判断有些激动：“不过，我了解到，当年她治好了一位副市长夫人的腰疼，便和她成了朋友。直到现在，钱芳芳和她还经常来往……”
“那位副市长，现在还在市里工作吗？”卞向阳疑惑地问道，“是他换了肾？”
“不是，他没换过肾。他后来调到省农业厅了，现在是厅长，但快退休了。”汪丽丽回答，“我查了他，还查了当时的市领导，没有人换过肾。所以，我怀疑……”
“换肾的人是省里的？”卞向阳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位现在的厅长，也只不过是中间人？”
“对！”汪丽丽点头，“用了我哥哥肾脏的人，大概率来自省里，而且有绝对的权力来运作这事。正是因为他们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周密的安排，所以我哥哥才会失踪，死了，还丢了双肾。所以，殡仪馆那么严重而且莫名其妙的车祸，居然可以不了了之。所以，江自豪和农业厅长才得以一路高升……”
“天哪，听得我头痛！你哥哥这肾，成就了不少人！”卞向阳以前非常喜欢看悬疑推理小说，但听完汪丽丽的故事，却止不住摇头，“可是，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查得清楚？何况，事情都过了那么多年，查清楚了又能怎样？”
“我爸也是这么说的！”汪丽丽望着卞向阳笑了笑，有些无奈和无助的表情，但更多的是坚毅，“但我觉得，我能查清，而且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我志在必得！”
“这么多的情况，我不是已经渐渐梳理清楚了吗？我现在缺少的，就是一些证据，能证明我说的这些事情的证据。”汪丽丽自信地说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便觉得你脸上有一种特殊的正义感，让我对你莫名产生信任，后来查了你的履历后，我更是坚信你能帮我。”
“拉倒吧！”卞向阳揶揄地说道，“我不过是一介小民，我拿什么帮你？这事要真是涉足太多，让那些人知道了，包括你，我们最后会怎么死，可能都不知道。”
“你是害怕了吗？”汪丽丽盯着卞向阳，眼睛里的凌厉让卞向阳不敢直视，“这两年，我一直试图找一个男人，一个强大的男人来帮助我。你可别告诉我，我之前太高看你了！”
“好吧！你可能的确高看我了，不过我还是陪你查下去吧！”卞向阳躲闪开汪丽丽的眼光，摊开双手，“反正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活死人而已，无所谓了。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是叫你来出主意的吗？你觉得，就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应付江自豪和于涛之间的事，应该注意些什么，从哪些地方下手？”汪丽丽说，“下一步，你也要帮我好好想一想，怎么找个突破口？”
“说实话，你哥哥的遭遇让我有点难以接受。我现在什么主意也没有，我想想吧！”卞向阳毫无头绪，有点为难地说道，“你有些什么计划呢？”
“利用一切力量！包括于涛、水相宜，甚至是我认识的其他省、市领导……”汪丽丽肯定地说道，“但我需要你用心帮我！当然，我绝对不会让你白干。除了我这九十多斤的身体，我一定让你再赚笔大钱……”
“他们，有那么容易被你利用吗？”卞向阳有些惊诧。
汪丽丽呵呵一笑，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