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本栋这一死，我们有些被动。”
市政府谈话室，刘丹斜靠在沙发上，右手杵在沙发扶手上抚弄着自己的下巴，“接下来，大家一定要迅速行动，尽快肃清与权本栋有关的人员。”
想了想，她又说道：“线索涉及市领导，或者省领导，必须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并且做好保密工作。我们得小心翼翼地，控制好事态发展，尽量杜绝突发事件，避免再被动下去……”
“下面，龙副局长你说说吧！接下来的工作重点，你认为应该从哪里下手，要注意些什么？”
“市长，这两天神经绷得很紧，我暂时还没有过多考虑，下步坚决服从安排，你指哪我打哪吧！”龙副局长并不避讳自己没有提前谋划布局。
他脸上略带惭愧的样子：“关于权本栋情妇柳艳红跑掉的事情，我先检讨一下，是我太大意了！请市长放心，她肯定还在国内，大海捞针，我也一定把她给捞回来！”
“的确，这是一个重要人物，得尽快抓回来！”王兴桥点了点头，“虽然权本栋已经死了！可使证据链形成闭环，我们还得找到她。有她的供词，会更有利于结案和肃清余毒……”
“好的！”龙副局长坚定地说道，“除非她死了，要不然我一定把她给揪回来！我怀疑，权本栋有大量的赃款，极有可能在她身上找到线索……”
“赃款？”刘丹挺感兴趣的样子，“你是说，权本栋会留给她？而不留给家人？”
“大概率，绝大部分赃款会与柳艳红有关！”龙副局长隐讳地笑了笑，“除了找女人，权本栋才会单独行动。他们狼狈为奸，权本栋的其他很多事情，都与她有关，甚至由她决策……”
“哦？”刘丹有点难以置信，“这女人这么厉害？她有些什么高明的手段，能把这么贪色花心的男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
龙副局长讳莫如深，笑而不语。
刘丹秒懂了什么似的，突然脸颊染上了一抹红晕……
众人缄默，一时无语。
避开龙副局长，她转头看向卞向阳：“向阳你年轻，一定会去ktv吧？你说说，一个ktv而已，万豪怎么会那么有名，他们凭什么？”
“我……”卞向阳无语。他语无伦次地撒谎道：“市长，我五音不全，极少去ktv，偶尔跟着朋友去了，也不过是独自喝酒或者刷刷手机……”
“哈哈……”众人皆笑。
此前，卞向阳一直紧盯着龙副局长，他一直觉得这个人有种让人说不上来的感觉。但盯着他半天，却未见他眼睛里有丝毫闪烁，表情也很真实，并无明显破绽。
猝不及防地被市长这么一问，他有点莫名其妙的。不过，再一看刘丹脸色绯红，像是喝了酒似的，他暗自笑了！
很明显，她不过是不想冷场让大家更加尴尬，快速地借着调侃自己切换话题而已。
果然，当大家笑毕，现场气氛似乎一下轻松了很多。
刘丹清了一下嗓子，正色道：“看样子还得紧张几天！大家散去吧，各理其事，都辛苦一下。等这事了结了，我请大家放轻一下！”
市长请客？众人脸上都是有点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你们还怕我赖账吗？”刘丹看出大家的异样，呵呵一笑：“放心，在座的一个都不能少，我一定请。而且，我强调一下，是以我自己的名义请大家，花我自己的工资……”
“市长，这……”虽然饭还没吃上，但龙副局长却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
王兴桥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
从市长办公室出来，卞向阳走在金小桔后面，看着金小桔扭动的腰肢，不禁有些想念汪丽丽……
偷偷地欣赏了一下，他加快脚步与金小桔并排：“科长，市公安局这龙副局长，我之前和他倒是吃过一次饭，但感觉始终看不透他，你给我讲讲？”
“你想看透他？”金小桔站住，眯着眼看着卞向阳，“你的年龄，应该小他一轮还不止。让你轻易看透了，他能混到这个位置？”
“也是！”卞向阳点头，事实如此。
“怎么说呢！”金小桔抬腿往前一边走，一边做思索状，“这个人吧，我认识的时间比较长，但也觉得有些奇怪。虽然看上去没什么缺点和坏心，显得特别真诚厚道能干的样子，但给人一种很难亲近和交往的感觉。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说对了！”卞向阳豁然开朗，“我虽然与他接触较少，但老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你说，他会不会特别喜欢伪装，然而功力却又不足，因此才会给人这种形似而神不似的感觉？”
“你这理论挺新鲜的，他为什么要伪装？老戴着面具，累不累呀？会不会只是长相的原因呢？”金小桔不以为然。
“对了！人家好歹是处级领导，我们这样背后随便猜测和议论可不怎么地道。需要交往和相处的人，日久见人心，不管对谁，我们都多点戒备就行。”
“那倒不必……”卞想向想到刘业，随口说道：“戒备多了也很累！顺其自然就好……”
“你倒挺想得开！”金小桔没有回头看卞向阳，“初入市府，我劝你还是要多留心。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卞向阳愣住。
“记住！”金小桔告诉道：“人心不古，江湖险恶！”
想想以往的经历，何尝不是呢？
卞向阳这才觉得，金小桔的话发自肺腑。
也是真理！
……
“向阳，你等会儿！”刘丹突然从办公室走出来，朝着卞向阳的方向喊道。
回头，见刘丹望着自己，他赶紧转身，加快步伐朝刘丹走了过去：“市长，有什么安排吗？”
“我过会儿去趟市委，”刘丹把手里的车钥匙递给卞向阳，“今天的事情，我得找书记报告一下，时间可能会晚一些，下班后你把我车开到市委楼下，等着我。”
找书记汇报？
被人砍断手臂，甚至会危及自己的仕途和安全，李志国能给她好脸色吗？
下班后等着她，她要去哪呢？
为什么她不叫金小桔，偏偏要叫自己呢？
金小桔明明在办公室，女人陪女人不是更好吗？
卞向阳暗自打趣：总不会是有力气活，要我帮她去家里搬米、扛煤气罐、掏下水道吧！
一连串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