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将策马赶来时,一眼便看到了满地的士兵尸体。
他跳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嘶喊道,
“燕王殿下!末将有罪!!末将来迟了!”
张副将蹒跚地向前走,把一具一具的尸体翻过来看。
“二殿下!你还活着吗?
二殿下!你应一下我啊!
你这样我怎么像皇上交待啊?”
蓦地,一位小将朝着远处一个身披盔甲,胸上插着箭的男人看去。
“张副将,你看,那不是燕王殿下吗?”
张副将一听,眼眸闪过一丝光芒,“走!看看去!”
“我的老天爷啊!燕王殿下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
“快!把燕王放我身上,回军营找杨太医!”
小将不敢怠慢,赶紧把燕王扶起来,放到张副将背上。
两人刚要往回走,便瞧见仰面躺到的人有些眼熟。
“诶?这不是赵世子吗?”
“正好,你把赵世子背回去!”
就这样,张副将和小将一人背着一个,往战马上跑去。
“小刚,把金越国的将领捆了!”
经过一轮苦战,九宁国军队终是把金越国、久光国、出离国的将领全部活捉。
回到军营,张副将把赵怀景和赵祈安分别安排在主营帐和客营帐。
军医杨大夫给他们一一做了外伤消毒、刀伤缝合。
赵怀景伤口比较深,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身体很虚弱。
睡了两天两夜了,都没有醒来。
而赵祈安由于伤口比较浅,很快便醒了过来。
“这是?”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赵世子,您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吗?这里是燕王殿下的副营。”
一听到“燕王”两个字,赵祈安脑中“嗡”的一下,闪过赵怀景满脸是血的模样。
“燕王殿下?他怎么样了?”
赵祈安:我记得之前和燕王一同苦战出离,差点战死沙场。
没想到,竟然是他救了我?
呵呵,在我临危之时,燕王居然想要救我。
而我,却想着杀他全家。
“燕王殿下由于失血太多,受伤太重,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还没醒过来啊?太医过来看过了没?”
“杨太医已经给他用过药了,说是要再观察一下。
哎!若是二殿下醒不过来,我们可如何向皇上交待啊?”
赵祈安心中一沉,连忙起身往主营帐走去。
“我去看看他。”
“赵世子,你刚刚醒来,不宜剧烈运动啊!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赵祈安轻轻挥了挥手,拒绝了张副将的建议。
见赵祈安从营帐外走来,杨大夫等人一一躬身行礼。
“见过赵世子。”
“燕王他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回赵世子,燕王殿下失血过多,体虚气弱。老夫已经给他止住了血,兴许还需再养几日才能醒来。”
“请务必把最好的止血丸、补气血的药给用起来。”
“微臣遵命!若是没什么事,老夫先去熬药了。”
“下去吧。”
待杨大夫离开,赵祈安从脸盆上拿来一块毛巾,给赵怀景擦拭。
张副将见赵祈安亲自动手照顾燕王,赶紧抢话道,
“赵世子,这些下人做的事还是等末将来吧!”
“没关系,燕王救我一命。我想为他做点什么。”
话落,张副将也不好说什么,安分地站在一旁守卫。
“张副将,这敌国的将领们可押入铁牢了?”
“赵世子放心,除了莫利王,其他三国的将领已经在押往天牢的路上了。”
“那就好!加派人手,把莫利王给抓回来。”
“赵世子放心,末将已经按照燕王的命令,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搜寻莫利王的下落。”
“好!去打盆水过来。我给燕王擦擦身子。”
张副将一听,细细看了自己主子和赵世子现在的模样,心跳差点漏了半拍。
赵世子身着白色长衫半依床边,因受了伤,脸色惨白,如孱弱的病公子,而他身旁的则是裸着上半身,血迹斑斓的燕王殿下。
张副将:赵世子对我家主子那么好?该不会是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心思吧?
呵呵,赵世子对赵怀景有心思?
有是有,就是一直都想杀掉他。
不过远远一看,这两人,确实特别像画本子里,那些有断袖之情的公子哥。
“擦......擦身子?赵世子刚刚醒过来,这种辛苦事,还是让小的来吧。”
“我没事,让我来吧。”
张副将见拗不过赵祈安,低着头走了出去。
“那......那就有劳赵世子了。”
不一会儿,张副将便提着一桶温水进来,正直直地盯着赵祈安看。
那眼神,似在担心什么。
赵祈安看了一眼张副将那呆愣的模样,这才发现自己与赵怀景的接触有些过于“亲密了。
见张副将还在盯着自己,赵祈安眼角微微上挑,冷冷笑道,
“张副将,你这么盯着我作甚?我又不会吃了你家殿下。”
张副将:这......谁知道你会不会趁着我们殿下晕倒,对他做什么呢?
“张副将,去看看杨太医那边药熬好了没?”
赵祈安命令出,张副将只能退离开。
“赵世子,我们殿下脾气不好,睡醒后会打人、骂人,有时候会把人踢飞几米远......”
张副将:呵呵,我们殿下可不是好欺负的,赵世子,你可悠着点。
赵祈安一听,笑得更欢了,调侃道,“放心吧,我不会惹怒你家殿下的。”
话落,张副将这才愿意离开。
赵祈安细心地为赵怀景擦拭伤口旁边的血迹,用清水为他清晰伤口。
再用干爽的绢布擦拭伤口,给他在伤口上涂上清爽的药粉。
看着躺在床上气息虚弱的男人,赵祈安不禁摇头叹气,低声喃喃道,
“燕王殿下,没想到您竟然救了我。真是有够讽刺的!
你可知?你的九宁国与我,有着灭国之恨啊!
十三年前,就是因为九宁国,我的国家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
我失去了父亲、母亲、还有一个还没满月的妹妹。
虽然,自小我就把你当做偶像,一切都以你做榜样。
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我们迟早都会有对峙的一天。
这些债,我迟早都要向九宁国讨回来的!”
不知为何,赵祈安说完这些话时,心里竟有一些不甘,和后悔。
“赵怀景,你可知,你所喜欢的林菀菀,也是我的白月光林听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