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是我感受到了司凌渊的悲伤。
也许是因为愧疚、也许是因为自责、也许也可能是因为爱了。
但是因为什么已经是其次了，因为终究没有答案了。
所有人都受伤了，直到林霏莲的牺牲让这一切都得以平静。
我看着司凌渊这样心里也特别不好受，真的很想为他做些什么，但好像做什么都无法抹平他的悲伤。
“姑姑，臣救驾来迟，望姑姑赎罪。”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冷不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我浑身一颤，恨之入骨地转身。
东方冥带着秋暮凉和三宝以及其他神仙出现在了现场，声势浩大，真的像极了是来“救驾”的。
他依旧是一袭黑衣，长发简单地捆在身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却自带一股阴森强大的压抑感。
看到他我并没有觉得很吃惊。
因为在见到他之前我已经猜到了。
果然是他、一点不假。
“很好！那把箭是你射的。”我眸中闪过寒光，冷笑的盯着他，努力地压抑着内心的仇恨，不是询问，是肯定。
他杀了亿梵。
他微微勾唇，笑得很浅，但莫名的给人一种森冷的感觉，他声音平缓:“臣是在除魔。”
说得特别的轻描淡写、毫不拖泥带水。
亿梵的命在他眼里居然毫无价值，被他轻飘飘地说出来是那么的廉价。
亿梵说他从未放过他。
他就是个恶魔，一直纠缠折磨着亿梵。
一切都是他设计和引导的，他才是背后的主导者，所有人都被他给算计了。
呵！
我看着他身后的众神，显得特别可笑。他们肯定都以为亿梵是魔，是这个男人消灭了魔头救了他们。
多好的算盘。
“除魔？”我讽刺地勾唇，“谁是魔？”
“天帝是魔！”他义正言辞地回答。
“老天帝把小天帝交给了你，让你辅助保护他成长，结果你却辅导他成魔了。你真是一个特别合格的总督神啊！”我故意加大了声音，给他背负他该有的罪名。
他目光冷森森地看着我，几秒后不慌不忙地跪下，“臣请姑姑惩罚臣的无所作为，是臣无能阻止陛下成魔，臣罪该万死。”
口口声声罪该万死、可他给自己的罪名却是没有成功的阻止亿梵成魔，不承认自己助他成魔，也没有否决我的指责。如果按这个罪名、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我都有同样的罪，于是乎这样的罪名很难成立。
不能成立的罪名等同于没有罪名。
“本尊以为你死了，原来是本尊错了，你从来没有活过，一直都是像幽冥一样的存在世间。和你相比，傀穹都甘拜下风。”
我讽刺，觉得很可笑。
一个人究竟要有多大的城府才可以做到他这样？你看不透他，想不透他，却总是被他牵引着走。
他的“假死”让所有人放松了对他的警惕，回想起来、从未有人伤他半分，可是却传来了他自杀的消息。
这个消息是三宝传来的。
感受到了我凌厉的目光，三宝垂下了头。我对他又一次失望了，原以为他是亿梵的人，却不想是东方冥的人。不仅仅是他，连吉祥都是，他们都是东方冥的人，只是伪装的特别好。
那天我意外的发现了这两个小童子，他们刚刚修炼成精，被其他妖精追杀无路可逃，我见这两个童子童女年幼可怜便把他们带回来了。
已经上百万年了，他们都已经长大了，我不会天真的认为他们是背叛了我，因为他们的主人从来不是我。
“让姑姑失望了，臣还活着。”他浅笑着，毫无情绪起伏。
我冷笑一声厉声道:“活着就是欺君，当斩。”
“姑姑所言极是、欺君之罪罪无可恕，当斩。只是陛下身为天帝没有以身作则、他触犯天规，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何以为君？”
“他的确是做错了，但这天界即便没有他也还有本尊，你这是没把本尊放眼里吗？”
“臣敬畏着姑姑，从未有半点亵渎。臣为顾大局，逼不得已的退居后位，幸好在关键时刻除了恶魔，保住了天地万物。姑姑与陛下姑侄情深，难免悲痛欲绝，请姑姑节哀顺变，莫要伤了身体。若是执意惩罚臣，臣无话可说。”
他开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从始至终缓慢淡定，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他的从容淡定不过是因为他已经掌控了局势，手握大权，阴谋得逞。
可笑至极。
亿梵是在他的引导下成魔的，兄长无比信任他，所以把年幼的亿梵和年少的我托付给了他。
却不想，他居然是个奸人。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亿梵从小是怎么过来的，他掐住了他的弱点，拿着兄长交给他的权利背着我对年幼的亿梵非打即骂，每每被我发现他都表示下一次不会了，但从未止步。
我与他一起长大，他比我大了几万岁，我也把他当兄长，兄长离开那些年，天界也实属不易，一直是他在辅佐和保护亿梵，这是不争的事实。但他却有了异心，居然对亿梵撒下了天网。
他先是挑拨了我和亿梵之间的关系，借亿梵的手灭了寒冰界，还假意替他“顶罪”然后悄悄地退位假死，把所有的责任和嫌疑都撇得一干二净，让所有人所有事都和他无关。
亿梵成魔是他推动的。
亿梵的亲妈被困在哪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因为这件事就是他亲自去做的。我以为是苏云浅干的，原来苏云浅也不过就是颗棋子而已。
“姑姑不可啊！总督神用心良苦，实属不易。他是为了顾全大局，心胸宽广拯救万物，姑姑如果要问罪，臣等愿意一起受罚。”金星出来求情，一块儿跪下。
其他神也通通附议。
这是威胁！赤裸裸地威胁。
他们都被东方冥给蒙蔽了双眼。
我双手死死地握在一起，目光如炬地盯着东方冥:“你真是够阴险，一切都是你干的，你灭了寒冰界，你逼亿梵成魔，你杀了亿梵。连曼文也是你放走的，还有什么是你干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