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伟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一头栽到了桌上。
顾阳自嘲地一笑：“我们把那些废纸都弄去检验科，没发现什么，然后就想到，你这么小心，肯定会把装药的包装瓶冲马桶，于是，我们就调了车来，抽空了化粪池。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我们找到了这个瓶子。”
他又闻了下自己身上，叹口气：“十个同志，在粪水里翻了两小时，每个人都跟我一样臭。”
他又拿起那个证物袋：“瓶里检验出氰化物的成份，跟周定才吃的是一样，还有，瓶子上有你的指纹。”
拿起那几张纸，顾阳走到他面前，把纸放到他面前，金大伟只是扫一眼，就知道这瓶子指纹和自己指纹对比的结论。
顾阳走回来，叹口气，伸手想到包里找根烟，却摸了个空，只能走到自己办公桌，拉开重新拿出一包烟来，拆开自己点上一支，想想，还是递了一支给金大伟，顺手还帮他点上。
金大伟手有些颤抖地接过烟放进嘴里，顾阳帮他点的时候，他稍侧脸过来，眼睛却是不敢看顾阳一眼，烟点上后，头低下，深深吸了一口，再抬起头时，张然看到他嘴唇还一直在颤抖着差点都叨不住香烟。
顾阳坐下，望着他，脸上带着痛心的表情：“大伟，为什么？为什么？你是个警察啊！做这样的事，你知道被发现后会是什么后果。”
金大伟深吸了一口烟后，手放在桌上，脸上带着惨然的笑：“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真的，顾队，我也不知道，为何我就会陷进去了。”
金大伟喜欢网聊，这个正常，刑警嘛，又单身，工作时那是废寝忘食，下来时要放松，圈子又小，于是他就喜欢加一些交友App，在上面找人随意地聊天，用这来放松。
就在前不久，也就是顾阳他们逮到周定才不久，累了一天的他加了一个女孩聊天，那女孩儿听他说是警察，就欣喜的说自己还没有过警察的朋友，就想说约他见面。
金大伟看着那女孩的资料，长得挺漂亮，说是大学生，十八岁。
看着漂亮的相片，再说着一些崇拜的话，金大伟哪还忍得住，于是抽空就跟姑娘见了一面。
人长得确实漂亮，望着有个十八九岁的样，头天就只是吃个饭，金大伟还把有限的空闲时间陪着姑娘去看了场电影。
再一次约会的时候，姑娘就主动贴了上来，一个主动又崇拜自己的姑娘贴上 ，血气方刚的金大伟哪还受得了，当天晚上，两人就发生了关系。
当金大伟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两人发生关系时的一些东西都不见了，比如自己的内裤，比如对方的内裤，比如擦拭的那些物件等。
就在他莫明其妙的时候，姑娘拿出身份证出来说，她今年还没十四岁！
说出这话的时候，金大伟只觉得是晴天霹雳。
他当然明白自己跟一个不满十四岁的女孩发生关系的后果是什么。
那身份证上的显示，这姑娘就差一个月满十四岁，而她只不过是长得早熟，又化了妆，连金大伟这种刑警都着了道。
不用说，那些带着自己和对方体液的东西都被这姑娘收了起来。
更夸张的是，他们去嗨皮的地方居然安了监控，按她的说法，是家人为了保护她安的，不用说，他和那姑娘所有的一切都被拍了下来。
这时金大伟已明白，自己是着了道了。但那姑娘却暂时没提要求，反而之后几还又主动跟金大伟继续嗨皮。
金大伟一咬牙，反正都这样了，也就破罐子破摔，又跟那姑娘约会了几次。
如此几天，见那姑娘并没有要做什么，金大伟还以为，那姑娘拿着那些东西，只不过是为了能把自己拴在身边而已，为此他还有些沾沾自喜。
但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自以为是。
再过了一段时间，他再约那姑娘时，已联系不上，这时却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放着一个装着药的小瓶，再就是写了一段话，让他随时注意报纸，当收到这样一条寻人启事时，把瓶里的药给周定才。
看到这，他这才明白，自己着了道，是人家想要灭周定才的口，而他就是灭口的那把刀。
其间他也想过去自首，然后把这些交给警队，但想着，万一到时人家真去告他，那他最大可能要去吃十年左右的牢饭。
就算你自首，跟局里说明这事，你却没法说明这包裹跟姑娘有必然联系，但人家要告你，肯定是证据无比充分。
一个刑警知法犯法，公职肯定是没了。
于是他决定，只能是牺牲周定才这个嫌疑犯了，反正他也不可能活着从牢里出去了。
为此，他在提审周定才的时候，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如何藏药，如何在不着痕迹中把药给周定才，要是周定才突然反水又如何反应，这些他都计划到，为的就是万无一失。
到今天看到那则启事，再提审周定才的时候，他心里天人交战了好半天，想着自己的未来还长远，于是，按着自己的计划，把药塞给了周定才。
给药的时候，他真还担心周定才会有剧烈反应，没想到周定才情绪很是稳定，没露出一点这事的痕迹，想来他也早已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金大伟交待完这些，惨然一笑：“队长，我是真不明白，我是为何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顾阳望着他，有些可怜，又有些可气，哼了声道：“为何？非常简单啊，你作为一个刑警，不洁身自好，那自然人家就会钻了你这空子。”
金大伟听着，愣了好半天：“队长，你是说，我是被人盯上的？”
顾阳气笑了：“你没缝，别人怎么盯你？他们怎么不盯我，不盯其他同志？”
金大伟愣了半晌，再没话说出来。
张然边上听着，不由心里暗叹，像这样的事，真的是有一条缝，那就真可能被人利用到，金大伟不过是典型而已。
其他的人没被盯上，也可能是暂时没找到办法，也可能是成本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