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轩正跟外面的孩子们玩着,忽然听闻田野的路边传来阵阵马蹄声。
他们抬头望去只见几个身着鲜艳的华衣少年,张扬恣意的乘马飞驰而来。
他们眉眼神采飞扬的大笑着,衣袂翻飞间带着洒脱的快意。
“前面就是梧桐山,我们赶紧去比比谁的箭法好。”
“比就比,谁怕谁?”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浑身散发了轻狂和骄傲的姿态。
小黑被奔跑过来马匹惊到,它冲着几人汪汪的叫了几声。
其中一个少年冷哼着勒了马缰,拿下背后的弓箭瞄准小黑想要射死。
“这畜生竟敢冲我们叫唤,真是活腻了!”
其他几人也勒停了马匹等着他,小黑见状不好转身就跑。
鹤轩此时看到他的动作,大喝一声道:
“住手,你敢射我的狗!”
那鲜衣怒马少年郎顿了下扭头看去,发现是个气势不凡的小孩。
他皱眉反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毛都没长齐就敢这么嚣张。”
马上的少年正是董运发的嫡长子董辉彦,如今已经十四岁了,最是贪玩放肆的年纪。
“我是周家周鹤轩,你连个姓名都不敢报么?”
董辉彦听闻他是周家人,脸色蓦然一变,总是听父亲说周家跟董家对立的事情。
此时心里涌上对周家的厌恶,然后立刻换上讥讽的笑容说:
“原来是周家的小屁孩,听闻你父亲如今仍未官复原职?”
“听好了,我是我是董家董辉彦。”
鹤轩见他讥笑周锴,心里的怒火登时就冲上脑子,大声道:
“区区鼠辈也配提我父亲?一介白身还大言不惭,真是可笑至极!”
同行的几个伙伴没想到会遇上此事,董家和周家一直暗中较量,原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董辉彦此举有些不妥,说话着实没有礼貌,实在是有失礼貌风度。
本来还想拦着董辉彦的,没想到周鹤轩的语言犀利对他毫不相让。
眼见董辉彦气的脸色涨红,还要跟小孩子争辩,他们试图阻止说:
“辉彦,我们何必跟个孩子计较,不必理会他便是了。”
“哼,没想到周家的孩子如此不懂尊卑礼教。”
“尊卑和礼教也分对什么人,像你这种人也配吗?”
董辉彦说不过鹤轩气的想打他,发现对方的随侍不少,就按耐住了冲动。
他瞥见一旁的小黑,立刻挽起弓箭瞄准搭射。
“这不知好歹的畜生真该死!”
张恒他眼疾手快的挥剑砍落,那箭偏落在小黑身旁。
鹤轩见他如此嚣张,当着面就要射死小黑,顿时龇目咬牙失去理智。
他夺过张恒手里的剑,疾如雷电之势向董辉彦大腿刺去。
要问为何刺大腿,只因鹤轩个头比较低,站在马下只能刺他的腿。
鹤轩练习武艺一年有余,动作比同龄孩子迅猛许多,就连张恒都没反应过来。
董辉彦正不满鹤轩的侍卫把箭打落,心里的郁气未能发泄出来。
就见鹤轩拿剑刺来,吓得惊叫慌忙抬腿躲闪,避开了被刺穿的一剑,却仍被划伤大腿外侧。
那剑势不仅划伤了董辉彦,还扎在马肚子上,鹤轩年纪还小力道不算太大。
剑尖没入寸许,伴随而来的是董辉彦惨声和红马的嘶鸣声。
“啊......”
张恒被鹤轩此举惊出一身冷汗,他立刻上前拽住鹤轩拉开。
还来不及查看董辉彦的伤势,马受惊失控的狂奔跑了,周围的众人张大嘴巴傻眼了。
张恒满脸焦急的暗道不好,今日之事恐怕不好交代了。
他赶紧借了其他少年的马匹上前追赶,却没有追赶上,眼睁睁看董辉彦被马甩了下来。
“啊......”
董辉彦似乎摔到骨头了,他满脸冷汗疼的苍白了脸色。
张恒抱起他赶忙回去,事情闹得动静大了,立刻有下人去禀告了周锴。
青韶听闻此事大惊失色,着急跟在周锴身后去现场,另派人去接大夫过来。
两人出去后正好看到张恒抱了董辉彦回来,周锴上前观察了下感觉是胳膊骨折了。
鹤轩看到大人们围着董辉彦团团转,才感觉到事情有些严重。
可他根本没感觉是自己的错,都是那个姓董的活该,他心里琢磨着怎么跟父母解释。
周锴让张恒把人抱进庄子里看诊,谁料董辉彦咬牙狠狠的看着他们说:
“啊...放我下来,你们周家没有好东西,我定让父亲上告皇上。”
周锴拧眉看着这个神似董运发的少年,心想董家真是跟他缘分深厚。
此时一辆马车从路上经过,正是从庄子上回去的赵凌云和林芝舒。
这边的吵闹和围堵令他疑惑掀开车帘,发现竟然是群少年在和周锴交涉。
他眼神掠过青韶的背影,思虑片刻决定下车去看看。
“你们....快回去通知我父亲,我不要去周家的庄子上。”
几个少年尴尬的看着周锴,董辉彦出了事情这下大家都麻烦了。
“既然他不想去就算了,不过延误治疗可怪不得我。”
“你们这是做什么?出了什么事?”
众人看到赵凌云过来反应不一,只有董辉彦激动的大叫:
“赵大人...我被周家人害成这样,快....救我!”
赵凌云从旁人嘴里的得知来龙去脉,他深深看了眼周鹤轩,对董辉彦说:
“去我庄子上,离这里不远,你这伤先医治再说。”
赵凌云把他弄到马车上,把他带回了庄子看大夫,周锴和青韶不放心也跟过去了。
毕竟是鹤轩把人家弄伤的,现在不管不顾的太失礼了。
大夫给董辉彦上药正骨,房间发出各种惨叫声,周锴和赵凌云此时暗暗两相对望。
彼此眼里都暗浮着汹涌的情绪,碍于青韶还在跟前,两人都没开口说话。
几个少年在内屋陪着董辉彦,他们三个人在屋外等待处理结果。
“大人,这位公子的伤处理好了,腿上的伤止血了,胳膊上的骨折已经打了石膏。”
“伤势都不算特别严重,但也要好好休养,避免骨头长歪。”
赵凌云谢过大夫送了出去,青韶此时才松了口气,想起鹤轩做事的鲁莽狠辣感到头疼。
从未发现鹤轩这性格,青韶觉得后背发凉,若是闹出了人命一生难安。
周锴见她眉头紧皱,于是轻声安慰道:“没事的,这些伤养养就好了。”
“这是养伤的事情吗?鹤轩的行事为何如此狠辣?”
青韶甚至觉得鹤轩比起周锴脾气性格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