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家的第二天就这么过去了,次日清晨张老伯带着他们出发了。
张老伯背着半筐鸡蛋和秤砣,冬至背了一筐木耳和菌菇。
只有鹤轩和春妮是空着手的,鹤轩开心的想着很快要去镇上了,很快能买肉吃了。
“你们背着背篓去哪里?不去找驴车或者牛车坐吗?”
“哈哈,你想的可真美,我们都是走过去的。”
春妮毫不留情的打击他,指着他笑的前仰后合,他竟然还想坐车去。
“不是说有十里地吗,你们走到猴年马月才能到呀!”
“才十里地而已,一个时辰就到了,我们几个坐车要花好几个铜板呢!”
冬至面带笑意的对鹤轩解释,他知道这个少爷娇气,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鹤轩,我们慢慢走不着急,省下几个铜板给你们买大肉包子吃。”
张老伯此时也劝慰鹤轩,在他看来走路能有多累,小孩子们又不用背东西。
累了就坐下歇歇,反正又不是给人干活,坐车过去太不划算了。
鹤轩见他们都异口同声的走过去,心里打了几个寒颤,他的脚不是要走废了。
他心里再不情愿也说出来,毕竟五岁的春妮都能坚持,自己要是嚷着不行就太丢份了。
几人边走边聊天,脚步不快不慢,两刻钟就走了两公里。
鹤轩见张老伯和冬至背着背篓步伐沉稳,不由得心里佩服的赞叹他们厉害。
冬至额头隐隐见汗了,鹤轩有些不忍心让他一人受累,于是想替他背会。
“不用了,你还小要长个子的,我怕给你压的长不高了。”
冬至觉得自己最大,应该照顾弟弟妹妹,何况鹤轩没有干过这种粗活。
鹤轩闻言感觉心里微酸,张家人虽然穷了点,但人都还是很不错的。
等他回周家以后给他接济下,给他们找个活计做,省的天天连顿肉都吃不上。
走了半个时辰以后,张老伯都开始有些气喘,冬至更是满头大汗。
“我们休息一刻钟再走,时间还不晚。”
张老伯见孩子都很累,于是找了块路边的石头让他们坐下休息。
他把背篓卸下来放在路边,拿出水囊给几人喝补充水分。
冬至春妮喝完给鹤轩,这水囊他们都用过了,鹤轩有些嫌弃却有些渴。
只好用袖子擦了擦囊口才张口喝,冬至和张老伯接过去就直接喝了,他们不讲究这个。
几人早上是辰时出发的,休息了会到镇上大概巳时一刻左右了。
鹤轩再次看到人来人往的街道,心里真是开心啊!
以前京城繁华的街道很少关注,现在才觉得城镇好方便,山村里买什么都不方便。
他想吃块糖都买不到,更别提其他的东西了,虽说没钱买看看也是好的。
菜市摆摊的这段街道已经很多人了,他们从山村赶来比不得镇上居住的近。
张老伯和冬至很有经验的往后寻找空地,然后拿出块纯灰色的麻布垫上。
蔬菜,菌菇和木耳放在背篓敞开摆着,鸡蛋拿出来放在麻布上摆着。
然后又从背篓底下拿出块黑色的布铺地上,张老伯让他们几个坐下歇着。
“你们在这里坐会,我来卖菜就好了。”
“新鲜的木耳,菌菇,大家快来瞧一瞧,晚了就没了!”
鹤轩第一次坐在摊前听人叫卖,觉得不好意思,他自己是喊不出口的。
两边小摊主都热情的打招呼问他们是哪里的,张老伯说是从麟山村过来的。
“哎呦,那你们过来挺远的,我们都是附近村里的。”
“还好,现在镇上菌菇和木耳都是什么价呀?”
“......”
张老伯熟练的跟人交谈着信息,抽空就吆喝叫卖自己的东西。
不少过来买菜的妇人和管家过来看,卖山货的人不算多东西好卖。
“哎,你这些木耳和菌菇怎么卖?都是什么时候摘的呀?”
“妹子,这都是昨天下午刚摘的,我们早上紧赶忙赶过来镇上的。”
“普通的蘑菇二十文一斤,松茸每两二十文,黑木耳五十文一斤。”
“你这卖的可不便宜,这些蘑菇十五文一斤卖我吧!”
“哎,你这松茸十七文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拿你半斤。”
张老伯跟他们讨价还价争取价格,鹤轩烦恼的拧眉,明明都挺有钱还这么抠。
“叔叔,婶子!这些山货不多,都是我跟爷爷上山亲自摘的,为此差点摔下山。”
“我们早上背了十多里地才过来,实在是非常艰难,还请别压价了。”
“不如这样,你们买五十文东西,就送两个鸡蛋怎么样?”
鹤轩噌的站起来,声音洪亮的对争论的几人说道,干脆利落引人注目。
摊贩前的几人惊讶瞧着他,张老伯立刻笑着说:
“这是我家孩子,他比我说话利索。”
“哎呀!这孩子长得好还说话利索,跟大爷您可不像呢!”
“既然孩子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就买了吧,穷苦人家也不容易。”
几人明显是被鹤轩的话说住了,毕竟他长得好声音大,周围许多人都看着。
他们如果还跟孩子讨价还价也太难看了,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现在鸡蛋卖两文钱一个,五十文送两个,相当于便宜四文钱。
“给我称两斤半蘑菇和一斤木耳!”
“给我称半斤松茸和一斤木耳!”
他们总共有六斤蘑菇,三斤鲜木耳,一斤半松茸,三十多个鸡蛋。
这种山货平时不好寻,卖起来是比较紧俏的,根本不担心没人买。
大概一刻钟就把山货买完了,只剩下十三个鸡蛋了。
冬至跟张老伯闲下来开始数铜板,鹤轩心算很快得出应收的总数。
“总共五百七十个铜板就对了,你们看有没有少?”
冬至睁大眼睛惊讶的看他,有些怀疑的问道:
“你都没打算盘,这就算出来了?”
“就这么几个数字还用打算盘?心算就出来了。”
鹤轩骄傲的像只小公鸡,抬着下巴仰着脖子,脸上的得意毫不掩饰。
正好张老伯数完了,他笑着说鹤轩算的没错,夸奖鹤轩很厉害。
“你是怎么算的?能不能教教我们?”
冬至羡慕的想要学习算数,他跟鹤轩相处不到三天,深深意识到两人的差距。
鹤轩身上自信耀眼的光芒吸引着所有人注意,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气势。
他面对未知不解的事情不敢随便说,鹤轩就算面对不懂的事情,也从未怯懦。
“可以呀,等回去我教你,你以后最好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