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誓？
“是你们血族的……那个禁术？”
洛启宸点头。
大天使确认过后，心中反而沉重了几分。
“你怎么这么确信是她？你的生命没有尽头，不担心有一天后悔吗？”
洛启宸轻轻笑了，“你们天使，如果天使之心不出问题，也同样不会有消失的那天。”
天使之心？
大天使惊愕。
现如今，有谁能保证天使之心能始终如一？
世界在渐渐堕落，诱惑和黑暗多得无法计数。
至今为止，只有一种天使之心不会消亡。
那就是和这个世界和解。
无论面对黑白还是风雨，都不会动摇半分的天使之心。
柠柠太年轻，心还很脆弱，朝夕之间拔高到这个程度是不可能的。
猜到大天使的担忧，洛启宸很郑重地说，“不要担心，她的心，我会好好守护。”
大天使再没有语言可以多说什么。
洛启宸对方方面面的考虑，以及对柠柠的认真程度，都远超她的预期。
现在剩下的，也许就是怎样让柠柠这个小脑瓜，接受新的观念。
“带我去见见她，我来跟她说。”
***
林晚柠没想到一觉醒来，看到的是大天使。
她这是……要回去天堂了吗？！
惊喜之下，是被狠狠压制的不舍。
她终于……要和洛启宸分开了。
“天使长，我们走吧！”林晚柠下床的动作很快。
大天使一顿，知道林晚柠误以为自己是带她回天堂的。
这让大天使感到沉重，确实从来没有谁问过柠柠的想法。
不管是加百列大人的决定，还是洛启宸的承诺，甚至她自己的判断，都觉得柠柠留在这里最好。
但柠柠自己呢？她要是不愿意呢？
就像柠柠始终认为自己之前经历的是一场任务，事实上，她只是一个贡品。
她亲手养大的单纯天使，在无数谎言和背叛中，那颗天使之心还好吗？
“柠柠，你听我说。”大天使郑重地开口，“你从化生那天起，就有一个很重要的使命。”
“嗯？”林晚柠懵懂地点头。
“你并非人类化生的天使，而是天父的安排。在某一天，你会成为某个特定生灵的贡品，压制他的诅咒……”大天使说不下去了。
这对柠柠而言，是多么残忍的事实。
但大天使决定无论如何，还是要告诉她。
林晚柠的表情有恍悟，有沉思，但并没有愤怒。
“所以，我是送给洛启宸的贡品对吗？”
“是的。”
“难怪……”林晚柠想起自己无数次被洛启宸啃咬吸血。
洛启宸没有要她的命，她该感谢他。
“他的诅咒解开了，我却没有消失，任务是不是没有完成呀？”林晚柠问得很平静。
一向活泼可爱的小天使突然变得沉着，大天使心痛，她一把将林晚柠搂入怀里，“很抱歉我当时也没有说实话。我以为那个过程会很快，让你开开心心的，带着任务去，至少不会那么害怕……”
林晚柠静静地被抱着。
她想她明白大天使的苦心。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世界和她想的不一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谎言。
感受到林晚柠内心的起伏，大天使使用了安抚的治愈之力，“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今天这个结果来之不易。”
在大天使的治愈之力中，乱糟糟的心仿佛被温柔的抚摸，林晚柠的眼睛蓄满了泪。
“天堂现在局面很复杂，你这样的状况，可能不能再回去。柠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林晚柠摇头，信息量太大，她一时间根本无法消化。
唯一的想法，就是她果然回不去了，要被天堂放弃了。
“天使长，是不是我以后就是堕落的天使了？”林晚柠终于问出了这个让她害怕的问题。
“傻孩子，你怎么会是堕落天使？你始终是那个让我骄傲的小天使。”大天使神情温柔，“洛启宸我帮你看过了，他对你是认真的，你身上缺失的一半灵魂，他用他的灵魂帮你补上了，以后你和他要好好在一起。”
林晚柠有瞬间的茫然，她的身体里，有洛启宸的灵魂？
“柠柠，你化生的时间不久，对这个世界了解的不全面，想象它总是美好的。事实上，恶才是无处不在的存在。所以我觉得，像洛启宸这样的，愿意用珍贵的灵魂交换你的心，事实上非常难得。你老实告诉我，你讨厌他吗？”
林晚柠想着曾经对洛启宸有过的那些情绪，似乎没有哪一个，是真正的讨厌他。
“可他是黑暗生物，我讨厌他才是对的吧？”
大天使一听，就知道小天使这是违背了真心，思维钻进了死胡同。
“道听途说的，甚至书本上写的，都不一定是真相。学会用自己的眼睛看，用心去看，你的心会告诉你正确的答案。”
在人间的时间有限，大天使交给了林晚柠一个联络器。
“记住，天使之心很重要，有任何问题，可以呼唤我，我会想办法来帮助你。”
感觉大天使即将离开，林晚柠抱住她。“天使长，不要走，我害怕。”
“傻孩子，我没有任务，不能在人间停留太久的。今天我对你说的有点多，如果有理解不了的，你可以先和洛启宸聊一聊。他答应我了，会守护你的心。柠柠，世界上最难做到的，就是守护真心，给他一个机会，我也会一直看着的。”
“天使长，不要走。”林晚柠有种要独立面对世间的慌乱感，第一次任性的紧紧抱着天使长不撒手。
“小宝贝，乖乖的睡一觉。”时间有限，大天使无法再给予更多的安慰，只好用治愈之力，让含泪的林晚柠再次睡了过去。
然后，她拂过林晚柠的双翅，那些伤痕慢慢愈合，消失。
“谢谢您。”待到一切结束，洛启宸推开卧室的门。
“前因后果她都知道了，希望就像你说的，你能守护住她的天使之心。”
“我会的。”洛启宸顿了顿，“事实上，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柠柠会是一个有名字的天使？”
大天使犹豫了片刻，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因为她是十分特别的天使，化生也是为你而来。该隐，她是你曾经无意拯救过的，那只被亚伯献祭的羔羊。”
“她在天父身边几千年，天天被圣光照耀，心中的感激化生出了柠柠这只天使。”
“她曾被你拯救，所以如今是来向你报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