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的风暴平息后,冯俊的思维像被卷入了破碎的镜面。无数画面碎片飞溅而来,拼凑出一段陌生的记忆 ——
\"妈妈!\" 小涟漪的手指被粗糙的麻绳磨得渗血,身后奴隶贩子的皮靴声越来越近。她赤着脚在尖锐的碎石路上狂奔,怀中紧抱着半块发霉的面包。记忆中的天空是暗红色的,像被煮沸的血,远处的城市废墟里传来变异兽的嘶吼。
这是一段零零散散的意识碎片,构成了雨莲漪残存的记忆,其似乎是有意识一样,在反抗冲击冯俊的意识。但是这点意识在冯俊的面前太过于弱小,只能是被当成走马观花一样看一遍。
【下面是以第一人称视角·雨莲漪的记忆残片】
铁笼的锈腥味钻进鼻腔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被卖了。最后记得的是妈妈把我塞进地窖时颤抖的嘴唇,她曾经说\"莲漪要勇敢的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可地窖盖板掀开的刹那,伸进来的却是奴隶贩子长满老茧的手。
十二岁的脚踝被锁链磨出血痕,和三十多个孩子一起关在移动铁笼里。卡车颠簸着驶过辐射区时,前排穿红裙子的小女孩突然开始吐血,暗红色的血珠溅在我膝盖上,还带着奇怪的血肉碎屑。看守骂骂咧咧地打开笼门,像扔死狗般把那团红色丢进焦土——后来我才知道,那天的晚霞特别红,因为远处有人引爆了一颗战前核弹,辐射席卷了附近所有的地区。
逃跑发生在第七个朔月夜。我故意让变异蜈蚣咬伤左臂,当看守解开镣铐准备切掉感染部位时,藏在舌底的玻璃片割开了他的颈动脉。温热的血喷在脸上时,我尝到了比辐射雨更腥咸的味道。光脚在废墟逃亡的三个月里,脚底板结出的硬化层反而成了最好的保护,直到遇见白莲教那些穿着月白长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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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模糊的童年记忆如同劣质全息投影,刚浮现就被冯俊强大的意识碾碎。母体意识锤炼过的思维如同黑洞,轻易吞噬了这点残存的精神涟漪。)
(神经接驳的实感逐渐清晰——先是指尖传来营养液的冰凉,接着是肺部扩张时胸口的压迫感。就在冯俊即将完全掌控这具躯体的刹那,耳畔突然响起细碎的私语声。)
无数低语声如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来... 到我们中间...\"、\"至高天... 的馈赠...\"、\"成为... 容器...\" 这些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他的意识深处响起,带着蛊惑人心的韵律,越来越多,越来越嘈杂,仿佛有千万张嘴巴在他耳边诉说着不可名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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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的刹那,铺天盖地的白莲香气呛得冯俊咳嗽起来。他——现在应该说是\"她\"——正跪坐在直径十米的巨型莲台上,淡金色的花蕊如同微型森林般在四周摇曳。放眼望去,这片乳白色水域上无穷无尽的莲花一直延伸到雾霭深处,水面漂浮着类似蒲公英的发光孢子,每当呼吸时就有星芒顺着鼻腔流入肺部。
抬起的手臂在阳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雨莲漪这具身体的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可当冯俊尝试握拳时,皮下立即浮现出晶状体纤维的幽蓝脉络。低头看向水面时,倒影里的美人正用惊愕的眼神回望——湿透的白衣紧贴着饱满曲线,发梢滴落的水珠在锁骨窝积成小水洼,被晶体骨骼折射出虹彩。
\"凌玖?回应我?\"清冷的女声在空寂中格外突兀。冯俊连续切换三种加密通讯频段,储物空间的量子标记却像被什么力量屏蔽了。更可怕的是,当他尝试发动空间能力时,体内能量流动突然被某种规则强行扭转,就像试图用磁铁吸引流水。
冯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的柔软,这种真实的痛感让他清醒。指尖抚过腰间,细腻的触感提醒着他这具身体的女性特征。但他没有丝毫留恋,目光扫过这片诡异的莲花池,开始寻找离开的线索。莲花叶上滚动的露珠折射出奇异的光晕,远处雾气中隐约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但是又逐渐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