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营开课第一天，全省数学初赛入围的学生，聚在一起，规模壮观。
楼巍和顾瑭穿上q大图案的t恤，还带上了范亦飞和李速临。
普通低调的白色色调，配上张扬显眼的彩色口号，就是一处吸睛的存在。
然而后边两个完全是被迫穿的，反对过，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无效，颜神就是这么强硬独裁。
不管来软的还是来硬的，对方总能以刚克柔，以柔克刚，句句在理，从无败绩。
决定因素还是，楼神是第一个穿上的，没有任何挣扎。
他们还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不充分，没有队魂。
只是比起颜值，这里的人更加崇尚实力。
“他们哪个学校的？以前都没有见过。”
“小县城三流学校来的吧，长得跟花瓶似的，穿得虚张声势。”
“没能力的，才会搞这么一出。”
“差生文具多，弱者口号响。”
“哪像临水一中的，那么低调，看着就很强。”
“还有长浦一中的，穿得虽然不低调，但看着也很强。”
很强的临水一中，有个穿得朴素长得不太朴素的女生，朝楼巍热情地挥了挥手。
“听说你寒假的时候来学校了，怎么没来班级跟我们见个面？”
楼巍冷淡点头。
“你们还在上课。”
顾瑭瞧了对方一眼，长相属于乖巧又带点活泼，至于实力，临水一中的，应该不弱。
“谁啊？”
楼巍回道：“以前的同班同学。”
“我难道不知道？这半壁江山都是你以前学校的。”
顾瑭一脸无语，低声问道。
“我问的是老寒腿那个？还是递情书那个？”
楼巍面色僵硬，犹豫着开口：“老寒腿。”
“我猜也是，这么主动打招呼，肯定是穿着超短裙到你面前表白的那个，不会是递个情书还需要通过刀兄的那个。”
楼巍：“……”
“我发现喜欢你的都是黑长直，你看学委啊、校花啊、这位啊……”
楼巍打断：“你就不是。”
“瞎说什么，我眼睛不黑吗？病名不长吗？双腿不直吗？如果否认，那么我肯定不喜欢你。”
楼巍抢救：“我收回刚刚的话。”
“我要是穿个超短裙站你面前，你会怎么说？”
“你要守男德。”
男、德？
顾瑭表情碎裂，三观断裂，他戳着楼巍的胸口。
“你自己先守好男德吧，男女通杀的楼神。”
顾瑭笑着带人往后排走，拥有学神的能力，兼具学渣的体质，不适合在前排认真学习记笔记。
“呦，这不是咱们A市首富的儿子，顾少吗？”
也很强的长浦一中，有个长得朴素穿得不太朴素的男生，翘着二郎腿，朝顾瑭抬了抬下巴。
对方声音不低，所有人齐齐看去。
“什么A市首富？”
“A市首富是谁？顾少又是谁？”
顾瑭本来已经很糟心了，换了床，睡不着。
哪怕后来男朋友跟范亦飞换了床，也搬到了上边，两人又恢复成头对着头的姿态，也只是勉勉强强睡着，整体质量依旧没睡太好。
更糟心的是，夏令营还是封闭式的，不能出校，手机上交，周末才会交还。
雪上加糟的是，还碰到男朋友以前的同学。
临水一中的，虽然跟楼巍没什么仇怨，但有乱七八糟的表白情分。
火上浇糟的是，遇到自己以前的同学。
长浦一中的，里边个别打过架，轻则医务室，重则大医院。
尤其是说话的这个，尤梓航，去年那一架的主要参与者之一。
“哦，不对，听说不是真儿子，被扫地出门了。”
“顾少，现在沦落到穿这种地摊货了吗？”
“也是，你也只配在小县城待着，来这种地方，你一个砸钱进普通班的，知道什么叫竞赛吗？”
楼巍蹙眉。
“能进到这里的，都是凭借实力，你是怀疑龙堰一中的监考水平，还是怀疑初赛阅卷老师的评分能力？”
“你谁啊，不会又是顾少养的一条狗，主人还没说话，狗先开始吠了。”
顾瑭握紧拳头，脚步刚动，就被楼巍拦住了。
夏令营期间打架斗殴，会被取消竞赛资格。
“倒是比上一条结巴的有用，野狗果然不一样。”
顾瑭挣扎了一下，就被楼巍死死按住。
“别冲动。”
“长浦一中的，别太过分了，他是我们临水一中出来的。”
“就是，你们之间有恩怨，不要上升到人格侮辱。”
“被你们学校赶出来的，还能是什么好货色？正好，被我们学校赶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物以类聚。”
顾瑭深吸一口气，这一年，他修身养性，已经许久没有冲昏头脑了。
身份这事，早就不能影响到他。
现在，只有一片逆鳞。
他拍了拍楼巍的手臂，示意自己冷静了。
楼巍抬手，捏了捏顾瑭的后颈，顺了一下毛。
顾瑭朝着尤梓航走去，楼巍寸步不离地跟着，众人提心吊胆。
尤梓航站了起来。
“怎么，还想打架，来啊。”
顾瑭走了过去，坐到最后一排，正好是长浦一中的后排，前边还有很多位置。
“你坐我后边干什么！”
“学校你家开的？座位你家包了？”
“你家佣人今天没提醒你刷牙吗？还是没将牙刷送到你嘴边帮你刷？”
“哦，这里不让带佣人，所以今天没刷牙就出门是吧？”
“难怪张嘴一嘴的尸臭，堪比生化危机。”
“拜托这里不是托儿所，还得照顾巨婴起居。”
“你不妨先回去请个私教，先认清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你……”
教室正好进来一行人，各自都在客套，在座学生噤了声。
讲台上，省教育局的领导做了动员演讲，A大的副校长给予了鼓励，最后负责学生管理的老师讲了注意事项。
顾瑭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阴鸷。
“这段时间，给我小心了。”
尤梓航回想去年，这个疯子疯起来，能让人进医院，不怕对方明着来，就怕对方玩阴的。
楼巍按住顾瑭的手臂：“别做危险的事。”
“放心，为这种人，犯不着。”顾瑭宽慰一句，“再说，有你这个禁咒在，我也动不了手啊。”
夏令营期间，是由来自A市和b市重点高中的两位老师，以及A大数学系和省数学会的四位老师，分模块授课。
第一节就是卢峰的课，这位数学老师的教学风格，不是慢条斯理，而是严肃严格。
卢峰在黑板上写下这节课的最后一题。
“这题谁先解出来，谁先举手。”
事关学校荣誉，大家奋笔疾书。
然而时间过去没有多久，顾瑭嘴角一弯，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