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随便!”
高明自然也懒得装了,转身进去时道:“还有就是,你毕竟不姓高,往后没有我批准,切记不可随意在殿帅府出入走动。”
韩世忠不禁大怒!
寻思这里是义父高俅做主,又不是你做主!
和你个狗头衙内不同,你是命好,我韩世忠今时今日的一切,是靠自己冲锋陷阵挣来的。你倒是好,全权委任老子帮你打赢京师之战,连个好言慰问都没有,回来第一天就过河撤桥,连“回家”都不让回?
但是一想!
自己确不姓高,关于能不能回家这事本来就是糊涂账,高俅又忙,即使这狗衙内不合理,也不可能拿着这理由去高俅面前告状。
最终,韩世忠深吸一口气忍住了,看着那养尊处优、极不讲义气、喜过河撤桥的狗衙内消失不见。
最终韩世忠松开拳头,对卞祥孙安沉声道:“我们走,这个高府以后不来了。”
卞祥抱拳道:“启禀大将军,这相反是好事,今时今日的您,有我等相助,真不用再仰人鼻息。”
韩世忠却皱眉道:“没你想的简单,这人非常聪明又非常阴险,这次公然决裂,往后咱们得步步为营,一定要小心了再小心。”
卞祥皱眉,寻思有必要这么怕他吗,大不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做一票大的,抢走高家的不义之财,上山扯大旗逍遥自在。
当然想这么想,也不方便直接说,只对韩世忠道:“论计谋、论排军布阵,属下不信当朝能有谁超越大将军您,其实不服就干,大将军没必要一味让着他们。”
韩世忠眯起眼睛,此番毕竟所面对的,毕竟是一直以来唯一的心魔。是韩世忠唯一惧怕的大魔王。
不论如何,此番大魔王回归之后,高俅就不是自己的保护神了。
作为和大魔王对抗、排兵布阵的一环,最关键的人是蔡相爷。
好在韩世忠自诩熟读兵书,了解各种虚与委蛇,更喜欢兵仙韩信的各种军力制衡论。
于是当时拜高俅为义父后,公然要求以义子身份、去蔡京处帮高俅谈利益。
凭借高太尉义子身份,成功见到公相后,韩世忠也抓住了机会,凭着才华以及对军制的心得、对西军两个大军团的独到心得,赢得了蔡京的关注。并暗示了良禽择木而栖,愿为公相之历史大业效劳。
如此,才能在立功之后快速升至神卫军都统制。
只依靠高俅的话,还真没有那么快。
现在啊,韩世忠松了一口气。
终于知道韩信为什么是兵仙了,要不是秉承他的至高兵法思路,留了一手,抓住机会踩住了公相的船。
那么此番高衙内意外回归,就真的哭瞎了。全然没有了依靠。
离开高府后。
眼见大将军始终心神不宁的想着什么,像是害怕极了的姿态。
自来冲动的卞祥看不下去了,见左右无人,抱拳道:“大将军勿忧,若是真的害怕他高衙内,不若卑职找机会去把他……以叫大将军心安?”
孙安不禁有点皱眉头,但考虑到花花太岁的名声,倒也觉得无可无不可。
韩世忠也心里微微一动,但表情直接给卞祥一耳光道:“混账!他是我义弟,是我义父之子。不论他在坏再不讲道义,但义父待我恩重如山,他可以不义,但我不能不仁!”
卞祥和孙安不禁惊为天人,对大将军的为人品质折服。
韩世忠又故意道:“此事决计不可再提。还有就是,卞祥你一定要小心了再小心!”
卞祥愕然道:“为啥?在下烂命一条,一身武艺,有啥好怕的?”
韩世忠故意露出恐惧之色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高衙内以阴险小人毒辣不讲义气着称,且心胸特别狭窄,刚刚你那般当众顶撞他,一定会有后招。”
卞祥抱拳道:“请大将军指点,那便该如何是好?”
韩世忠眼睛转了转,叹息道:“若他真的报复,你不是吃官司那么简单,你会死的。而我是他兄长,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却不能对付高家,不能阻织高家要做的。所以若形势不对,卞祥兄弟你莫要迟疑,自可杀出一条血路离开京城,离开官场这种是非之地,天下之大,你一身武艺,自有立足之地。”
卞祥听得感激涕零,表面什么也没说,但暗地里决定:大将军待我如此恩重如山,若有不对,便帮他做了高衙内此等他不方便做的事,便又如何。
始终不说话的孙安,看韩世忠一眼,又看了卞祥的冲动模样一眼,叹息了一声,只仰头看着夜空的繁星……
次天一早正和嫣红姑娘复习一下高难度动作,中途却有宫使送来消息:皇帝召见!
原想着和高俅老爹一起进宫也好有个照应,但是一问,太尉大人外出视察捧日军驻京畿的多个防区去了。
“咦……”
按道理讲,高俅是个大昏官,该是没那么勤于军务才是。
通常来说,老爹他宁愿把时间花在帮皇帝训练球队上,也不可能没事视察什么军务,训练什么军队就是了。
但凡有军官给老爹送钱,并说军中形势一派大好,高俅就会复制粘贴的往上报。
因为高俅心里和明镜似得、知道军中烂到根了,去了也管不好,那干脆省点心,别去刺破毒瘤。
所以现在在枢密院的纸面上、皇帝了解到的那支大宋禁军是兵强马壮、形势一派大好的。
这样的形势下此番他外出视察军务,肯定有缘故的。
思索间,又听那皇城使道:“小高衙内勿忧,太尉爷已打点了一切,此番小的受梁副总管之嘱,护送衙内进宫。”
既是老奸巨猾的高俅安排,就放心了。
随后这位大内高手时而怀着崇拜的眼神看着高明,问了一下,原来他叫周杰,当时就在城楼上,目睹了小高衙内的神操作。
要说感激,全体大内高手对高衙内是真感激,要不是他“以身当箭”的话,那几乎来说那日当值的所有皇城司都逃不了干系,都是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