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时候,平野惟和小兰和园子一起走出学校,几人往同一个方向走,小兰和园子是要回家,而平野惟则是照常去咖啡店打工。
“前几天的时候小惟突然请假,当时我和园子都吓了一跳呢。”
小兰和平野惟并排走着,偏头对她有些担心地说着。
平野惟在向学校请假的当天,就已经给小兰和园子发短信解释过了,说自己因为一些原因要请几天假,让她们放学的时候不用等自己了。
但平野惟并没有说具体是什么原因,所以担心平野惟的小兰和园子去了平野惟的班上询问。
和班里的同学不同,小兰和园子是知道平野惟家里的真实情况的,也知道平野惟和她妈妈的关系很不好。
所以当小兰和园子去到平野惟的班级,却得知她是因为要照顾在医院的妈妈时,园子和小兰都觉得很不可思议,紧接着就是觉得平野惟是不是被她的家里的逼迫了。
小兰和园子是平野惟第一次交到的真心朋友,她们知道平野惟还没改变时的懦弱,也知道平野惟和她家里人的关系有多差。
就算是小兰这样温柔的人,以及园子这样开朗的人,在知道平野惟家里人对她做的那些事后都很是生气,根本做不到熟视无睹。
她们还记得,第一次遇见平野惟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蹲在海滩上,就像是一只脱离了鱼群的鱼儿,浑身都写满了寂寥的气息。
当时她们还以为平野惟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结果事实更加残酷,小惟只是一个被她那个混蛋哥哥叫来当做仆人随意使唤的。
而平野惟的母亲明明知道这些,但却不管不问,甚至还让平野惟自己搬出来住。
虽然平野惟搬出来后肯定是会更自在,但一个女高中生自己租房住,甚至连房租都要靠自己打工兼职来获得,这对平野惟来说太辛苦了。
正是因为知道平野惟的这些往事,知道她那段时间过得有多艰难,所以尽管没有见过平野惟的母亲,但园子和小兰对她的厌恶却一点也不少。
在知道平野惟为了母亲请假时,小兰和园子虽然支持平野惟的选择,但却也害怕她因为所谓的亲情而选择再次退让,再次回到好不容易离开的深渊。
但幸好平野惟没有,在接到小兰支支吾吾、略显犹豫的电话后,平野惟就直接告诉她们自己撒了谎。
“我不是因为家里的事才请假的,只是因为这个理由比较好批假,所以才这么说的,别担心。”
在知道平野惟没有心软,没有重蹈覆辙后,小兰和园子就放了心,也并没有要追问平野惟请假的理由,因为现在的小惟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了,就算遇到了一些小麻烦,肯定也能解决的。
果然,几天之后平野惟就又回来了,而且看上去气色很好。
几人说笑着走了一会儿后,小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对了,明天我爸爸受邀去参加宴会,可以携带家属,小惟你要不要来?”
小兰的话说完后,园子也揽住了平野惟的胳膊。
“就是啊,就当做是欢迎小惟回来的聚会。”
欢迎她回来……明明她也才只是请了几天假吧。
平野惟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明天周六,我刚好不用去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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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过度保护】
平野惟看出了老师的敷衍和马虎,但她从来没想着要在这方面变成佼佼者,更没想过要成为组织的首领,所以也并没有和这位老师计较,而是放纵了他的这种行为。
老师偷懒,平野惟也偷懒,双方都很满意。
但自从平野惟的枪法老师换成琴酒之后,一切都变了。
琴酒对她的教导不仅十分严苛,而且还会体罚。
没错,就是达不到琴酒的标准,就会被他惩罚跑十公里的那种。
突然从之前的简单模式到地狱模式,平野惟在刚开始的时候根本接受不了。
但就算接受不了她也无法反抗,笑话,在这个组织里谁敢反抗琴酒呢。
就这样,在琴酒斯巴达的训练下度过了一段时间后,平野惟猛然发现,自己的枪法好像进步了不少,已经能够打中移动的靶子了。
而且她跑完十公里后居然不会像之前一样直接瘫下,也没有那么累了。
甚至连之前跑完步就酸痛到要断掉的小腿也已经适应良好,不会有难受的感觉了,还隐隐有了一点肌肉线条。
像她这种摆烂的咸鱼都能在琴酒的训练下支棱起来,由此就可以看出琴酒有多厉害了。
一开始,平野惟还以为琴酒之所以来教导她,是自己名义上“父亲”的授意。
平野惟还觉得很是奇怪,因为那位boss应该已经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怎么会突然叫组织里的top killer来教导她。
虽然琴酒很可怕,教导人的方式也相当严厉,但他毕竟是top killer,是组织里人人都惧怕的顶级杀手,哪怕被虐的体无完肤,也依旧有许多人愿意去当他的学生,接受他的教导。
据平野惟所知,那位年纪最大的继承人曾经就希望琴酒能当他的老师,为此还不惜去向boss求情。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是年纪最大的那个,各方面实力也不差,boss是有心将他培养成下一个首领的,所以也没有驳回他的想法,而是叫来了琴酒,希望他能教导那个继承人。
但琴酒来了后却连一眼都没有看向那人,只是声音冷淡。
“我不教废物。”
一句话就回绝了所有可能,一点情面都没留。
这件事不知怎么的被传了出去,那段时间里闹的组织人尽皆知,“废物”一词也和那个年纪最大的继承人挂了钩。
好像因为这样,那个继承人还和琴酒结了仇,当然,是他自己单方面的,琴酒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平心而论,那位继承人绝对和“废物”这样的词沾不上边,但那句话是由琴酒说出来的,那就无人敢反驳。
琴酒说那人是废物,他在组织成员里就只能是废物,这就是琴酒在组织的影响力。
也因为这件事,其他的继承人都不敢找琴酒当他们的老师了。
能不能得到琴酒的教导先不谈,被琴酒亲口冠上废物这个称号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平野惟那时天天都在听别人聊这件事,也会唏嘘琴酒的无情,只是没想到有一天琴酒会变成自己的老师,组织里声望极高、能力也极出众的琴酒居然愿意教导自己。
但事实又是就是这么奇幻。
平野惟一边经受着琴酒痛苦的斯巴达教育,一边在心里猜测boss到底给了琴酒什么好处,才让那个高傲的琴酒愿意教导自己。
再遭受琴酒虐待的时候,平野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直到琴酒在成为她老师的第三年,平野惟才知道,这根本不是boss的授意,琴酒是自愿给她上课的。
而且琴酒给她上课的事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平野惟的生活才能像之前那样平静。
如果其他人知道琴酒居然愿意教导她这个一无是处的小透明,肯定会纷纷来平野惟面前向她讨教经验,或者来试探她,更甚者可能会看出平野惟的威胁,直接对她下手。
那样的话平野惟的平静生活就到头了。
也许是因为预见了这样的结局,所以琴酒才隐瞒了这件事。
组织里有这么多人,而且还都是十分敏锐的杀手,也不知道琴酒是怎么瞒住的。
只是平野惟已经无暇想这件事了,因为比起这件事,还有另一个问题困扰着他。
无论是琴酒愿意教导她,还是琴酒向组织里其他人隐瞒了这件事,这些做法无论怎么看,似乎都是在为平野惟着想。
平野惟在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想法后被狠狠吓了一跳,然后连忙摇头。
不不不,不可能,她只是一个小透明,是比普通成员还要弱小的存在,琴酒怎么可能为自己着想……
虽然平野惟疯狂否认自己的想法,但琴酒的确是为她做了这些事情,而且一旦意识到琴酒做了这些事情后,平野惟就总觉得自己和琴酒相处时的画面很奇怪,让她觉得不自在。
在她因为练枪的时间过多而姿势不标准时,琴酒会走到她的身后调整她的姿势,只是当时的动作……说是在调整姿势,不如说更像是平野惟被他圈在了怀里。
在平野惟跑完琴酒惩罚她的圈数后,琴酒会过来架住平野惟的胳膊,再带着她缓缓走一圈。
那个时候,琴酒和平野惟的距离几乎等于零,平野惟的胳膊似乎都能蹭到琴酒的胸肌。
每次到这个时候平野惟的脸就会爆红,呼吸也变得不顺畅,简直比跑步的时候还要严重。
明明现在的她跑完圈后已经不会瘫软在地上了,也可以自己走,不用琴酒扶的,而且琴酒看起来根本不像这么好心的人……
这一点平野惟知道,琴酒也知道,可谁都没有挑明。
这样的次数多了之后,就算平野惟之前一直认为自己是自作多情,现在也不得不好好思考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喜欢我?”
在又一次的课程结束之后,平野惟终究还是没忍住,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平野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那个时候没有任何的契机,也并不是问出这句话的最好时机,但她却像是大脑空白一样,毫无预兆地问出了这句话。
当时那一节枪法课刚结束,琴酒走在她的前面,正准备拉开枪击室的门出去时,平野惟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就问出了这句话。
在问出了这句话后,连平野惟自己都难以置信,她睁大了眼,却又不敢看琴酒的眼睛,所以只能死死盯着地面。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很快,也许很慢,平野惟听见了琴酒的声音。
和平时一样,但似乎又比平时多了几分温度。
“嗯。”
嗯?
“嗯”是什么意思?应该是说……琴酒也喜欢她,他们可以在一起的意思吧?
总之,在那天之后,平野惟和琴酒在一起了。
和琴酒在一起后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琴酒依然会十分严苛的训练她,但平野惟能够看到更多琴酒温柔的一面,那是只对她展露的一面。
然后……然后平野惟就莫名其妙当上了组织的首领。
在坐上组织首领这个位置的时候,平野惟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她看到了那些曾经对自己嗤之以鼻的组织成员,现在却在她面前低下头颅。
还有那仅剩的几个继承人,哪怕他们对平野惟再有意见,也只能将那些不甘和愤怒强行咽下去,在平野惟面前扮演一个好哥哥好姐姐的身份。
上位者的滋味的确让人上瘾,但平野惟也只是体验了一下,她并不想要长期的坐上这个位置。
而且平野惟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当上组织的首领,有九成的功劳都在于琴酒,所以反应过来后,平野惟就跑去和琴酒诉苦。
“我不想当首领啊,而且我也没有当首领的潜质,况且说起首领的话,还是琴酒你更合适吧?”
上一任boss之所以将他们这些私生子接到组织来,就是不想让首领的位置落于他人之手,如果让他知道平野惟现在将boss的位置送到琴酒,心甘情愿的拱手让人,估计得气的从棺材里活过来。
平野惟才没有老boss的封建想法,而且在平野惟的眼里,组织从来就不是她的东西,她只是个透明人和局外人而已,只要不牵连到她,组织的boss是谁都无所谓。
当然,是琴酒的话当然是最好,琴酒变成组织的大boss之后,自己在组织的生活应该会更加轻松吧。
但琴酒听到平野惟的话后却是不为所动。
“这是属于你的位置。”
琴酒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