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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走啊?景阿姨会等急的!”忽然姚跃进推门进来,扯着嗓子喊。

姜水清从贾桂玲办公室出来,说,“我不去了,你去吧!”

“这不行!我看见贾经理出去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吃饭吗?就是吃完饭再回来不行吗?”不容分说,姚跃进拉着姜水清就走。

午饭吃得还是挺开心的。看来姚跃进说的没错,小妈确实是让保姆做了一大桌子菜,幸亏他们回来了,要是不回来,不光是伤了小妈的一片好意,就是这桌子好菜也都浪费掉了。

这顿饭吃得不错,姜水清还和姚跃进碰了几杯啤酒,这人是不打不成交,不谈不了解,今天姚跃进的表现让姜水清不仅对他有了更深的了解,并且还觉得这个人不是他想象的那么不靠谱。借着酒劲儿,姜水清发了几句牢骚,提到市文物局的事情,没想到姚跃进听了大发雷霆,“这算什么事儿吗?整人不是?也不看看老子是什么人,竟然整到老子的头上。水清,你别管了,我保证让你满意。”

“跃进,别蛮干!”小妈虽然不是很明白什么事儿,但是看姚跃进的态度,就劝说。

“就是,估计他们内部可能有些问题还没有处理好吧!”姜水清看了姚跃进的态度,也很担心。

“我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拿了人家的钱,还不帮人办事的。这种人比古代的刀客还可恶。放心吧,我一定得让他知道一下马王爷是几只眼睛。”

劝也劝了,酒也喝了,姜水清和姚跃进分手,根本没把这件事儿记在心上。不过,过了三天时间,接到小鹏的电话说是那个批准文件拿到了。姜水清自然高兴,只是好奇也不知道是姚跃进起了作用还是文物局正好该发下来的。

国庆节,就是燕九和贾桂玲的好日子,婚礼仪式是在燕九老家举行的。姜水清领着公司上上下下一帮人到来,给整个婚礼带来了不小的震动。在老家山村里能够有这么多汽车开到门前参加婚礼,自然受到左邻右舍的称赞。这说明燕九在外头混出了个名堂。不用说燕九和贾桂玲亲自在大门口接待。进了家门,直接上堂屋,看来这个燕九还真是混得不错,虽然宅子是旧的,但是收拾得相当干净。刚进门,姜水清就看到姚跃进和龚明在坐,姜水清有点急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说,“龚主任,不是说你留在我小妈家陪她呢,怎么你也跑到这里来呢?”

这也难怪,景晴一个人在家,保姆晚上还要回去,不在那里住,但是吃饭的时候,姜水清本来让小鹏的女朋友过来陪陪阿姨的,可是姚跃进一再拍胸脯说龚明可以过来,不用外人管。这么说,姜水清也觉得有道理,虽然龚明是跟田茗一起工作的,可是毕竟龚明相互都熟悉,加上两家人家长辈之间的关系,过来照顾一下也正常。可是今天龚明出现在这里,所以姜水清很不高兴。

“姜总,别急呀,你听我说。吃完饭,我们马上就回去,早上出来的时候,景阿姨说了,今天不碍事的。”姚跃进赶紧出来打圆场。过去龚明曾经和姜水清有过一段似是而非的关系,他也知道,不过,他不在乎,那个时候,龚明是单身,看上姜水清和他背后的人脉,不是不可以理解。自从和龚明结婚以后,小两口日子过得还是琴瑟和谐,相互满意,这个时候出面帮媳妇解围很正常。

说着,姚跃进就把姜水清摁在座位上,自然还有两位燕九家族的长辈,也过来劝他,弄得姜水清好像不太近人情似的。

客人很多,像方庄村一样,整个村子的人都过来做客。结婚的礼仪也很复杂,大家都出去看热闹,姜水清和姚跃进就坐在堂屋里聊大天。

“喂,跃进,谢谢你了,文件发下来了!”

“鸡毛小事儿,说谢谢干啥呢!”看来还真是姚跃进的功劳。

“这件事儿算我欠了你一个人情!”

“别,我们也算是朋友吧,你的事儿也就是我的事儿。我不知道罢了,我知道了这事儿就不能这样过去。你等着吧,那个局长恐怕蹦跶不了几天了。”

听姚跃进这么一说,姜水清有点紧张,“你不会把人家打了吧?”

姚跃进听了哈哈大笑,“水清,你真能搞笑?你看我像是会出面打架的人吗?不用我动手,也就是打几个电话,我敢说,这个家伙这两天不太好过呢。不过,水清,咱们交往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我年长一岁,也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你过去交的那个朋友有点不地道。特别有个什么庞老师,那是什么玩意儿,只认钱不认人的家伙。你们给了钱,百分之九十她都装在了自己口袋里,你说人家文物局局长能好受吗?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事儿碰到我姚跃进头上了,该他倒霉。我估计轻则丢官,重则吃牢饭,你就等着吧,这两天肯定会有好消息的!”

看着姚跃进洋洋得意的劲头,多少有点儿古代大侠的风范。不过,姜水清听说庞老师是那种人,他就觉得自己可能真是遇人不淑。这时候,姚跃进又问了一个问题,“水清,你还认识一个叫席爱芳的女人?”

这一下,姜水清不冷静了,这个家伙门路这么多,不会是挖了自己的老底儿吧?所以他先是看了看姚跃进,看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事儿背着自己的,也就说,“对呀,以前清水公司不是合作伙伴吗,怎么了,她不会也有问题吧?”

“这个女人倒是没有问题,她只认钱,不认人,但是她是一个有底线的人,不是所有钱都敢拿的。我说了你也不要生气,这个文物局长的后台就是这位席女士的男人。”

“跃进,别胡说,你大概不知道她爱人是谁吧?”

“这个怎么能不知道,要是连这个我都不知道还怎么在鼎州这个码头上混呢?”说到码头,姜水清怎么忽然又觉得姚跃进不是大侠,而是一个混混的头目。“那是省里面的头头,过气的,如今也在澳洲居住。不过呢,这老头手伸得很长,利用他的人脉,有时候还要弄点小钱花花。”

“跃进,你不会是说,席爱芳老公也参与了这件事儿吧?”姜水清想多了。假如说那个老头参与了,席爱芳不可能不知道,这么说席爱芳要针对自己吗?这个几乎是不可能的,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根据我得到的情报,应该是没有。这种事太小,也赚不到几个银子,他就是知道了也懒得管这种蛋闲事儿。最多也就是这位局长大人打了他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而已。”

姚跃进这样说,姜水清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最后,姚跃进还是说了一句,“我告诉你,这只是开了个头,恐怕大戏还在后头呢!”

姜水清不明白意思,这个姚跃进说话有点深奥。他想问问清楚呢,新郎新娘进来了,也就是说,婚礼仪式正式结束了,筵席就要开始。

晚上回到家,廖朤就开始有了要生产的反应,岳母娘就叫水清赶紧到医院去,结果是半夜时分,匆匆忙忙住进了妇产科病房。看到廖朤那个阵痛到来时候难受的样子,姜水清觉得她真可怜,很想与她分担一点痛苦。可是这生孩子的事儿,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也只是能给与一点精神上的安慰。到了白天,老四和建忠也从鼎州回来了。下午,大姐廖凤也过来了。一下子病房里多了好多人。这生孩子的事儿还真是女人家的事儿,大姐廖凤生养过两个儿子,她心里有数,所以把男人们都轰出去,这样医生过来检查不用那么尴尬。不过可怜的廖朤,这样忍着疼痛坚持了一天两夜,终于算是生了个娃娃。当她被推车从产科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身子虚弱,但是她首先搜寻到姜水清的目光,然后拉住他的手,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也就是这么一句,很轻声的,几乎听不到的对不起,姜水清腿肚子都软了,这说明她生了一个女孩儿。其实从出来产房门口的那一刻,大姐廖凤就已经知道了是女孩儿了,只是她不说,一直到把廖朤送到病床上,安顿好,老四才问,“大姐,你是怎么知道是女孩儿呀?”

“你笨呀,要是男孩儿护士早就大声吆喝恭喜了!”

廖静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世上重男轻女的风俗到底有多严重啊,那些护士几乎清一色是女的呀!

姜水清本来想生完孩子,立马打电话给妈妈,然后再给爸爸报喜呢,可是生了个女孩儿,这怎么报喜?所以他就一直守在病房里,陪着廖朤,扮演好爱人的角色。

在家里,岳母娘霩老太心里也是一样不高兴,本来做了一大锅米饭,结果听说是个女孩儿,除了保姆,几乎没人动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氛笼罩在家里。还是晚上水清回来拿东西,觉得家里气氛不对,就问了,“娘,出了啥事儿啦?”

老四就把水清拉到一边,“哥,别问了,还不是三姐没本事,不会生,没给你们姜家生个带把儿的!”

虽然姜水清也非常期待是个儿子,这主要是自己妈妈田茗说的,只要每天意念是儿子,那就一定就是儿子。再说生产前,廖朤的怀孕反应也都一直像是儿子,她每顿饭都要吃很多的醋,这让所有人已经相信了她肚子里孩子一定是个男孩儿。可是家里出现这样的气氛,不是他想看到的,于是就去拉住娘的手说,“娘,不用担心,生男生女都一样,你看你生了四个女儿,到老了,这不是也很幸福吗!”

岳母娘不吭声,姜水清还想说什么,他还真没有太多可以劝说的话,因为他自己还没有劝说好自己呢。这时候,娘开口说话,“那能一样吗?你们如今只能生一个,不像过去,第一个是女儿,不怕,生第二个!”说到这里娘不说了,居然低下头偷偷抹泪。

老四看见了,就说,“娘放心吧,将来我肯定给你生一个孙子!”姜水清看看这个二百五的妹子,这生孩子的事儿可不是赌气的,想生啥就生啥。

“你别说生儿子了,赶紧怀上,生个啥都好!”娘抬起头,怼了自己小女儿一句,这可是她很少这么说最小女儿的。

“中,我这次回去就生。建忠,咱们明天一早就回去!”这个老四的火爆脾气,说着,拉了建忠上楼去了。

在去医院前,姜水清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小妈,“小妈,廖朤她生了!”

“好哇,生了就好!”小妈似乎很激动,像是她生了似的。不过,姜水清很奇怪,本来他在等待小妈问生了个啥呢,可是她居然没问,这让姜水清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迟疑了一下,他才问,“你没事儿吧?”

“快了,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天了!”

“龚明她在吗?”

“在身边呢,要不要跟她说话?”说着,电话里就听到了龚明的声音,“姜矿长,恭喜你,生了个千金!”

姜水清纳闷了,这女人都是妖精吗?怎么我什么也没说,她就知道了是个女儿?“同喜,就看你和跃进你们什么时候生个儿子呢!”

“我们无所谓,生也好,不生也好,男孩儿女孩儿无所谓,反正我们也不避孕,随天意的。”姜水清听了觉得有点脸红。这女人真是的,结了婚,把这种事儿拿出来说,就像是渴了喝口凉水一样随便。

“你怎么不说话了呢,要不我挂了?”电话听筒里龚明就在问。

“听着呢!”姜水清不得不反应。

“田总知道这个消息了吗?”龚正不亏是田茗的得力助手,时时刻刻都想着她。

“啊,还没说呢。”

“算了,我知道你那里打国际长途不方便,那我在这里打吧。”

龚明挂了电话,姜水清似乎觉得还是应该自己打电话亲口告诉妈妈才。不过,龚明说的没错,家里的电话还是没办法打国际长途。如果真要打,必须到到单位去。不过,保姆进来,把煲好的老母鸡汤装进饭盒里,姜水清知道自己必须马上去送饭了,这个时候廖朤肯定很饿了。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廖静就匆忙过来,告诉水清和三姐,说是田茗伯母打过来电话了,说是男孩儿女孩儿她都很喜欢,等到过完圣诞节,她就飞回来,看望她的孙女儿。听说婆婆高兴,廖朤脸上开始有了笑容。

廖静本来要在这里待着,顶替水清伺候三姐,可是姜水清执意不肯离开,没办法廖静还是回去了。

到了上午,燕九和贾桂玲来了,提了大包小包的很多礼物,像是要把整个屋子都塞满似的。“廖朤,恭喜你了!”贾桂玲拿眼睛扫了一下姜水清,然后过来坐在床头跟廖朤说悄悄话。

“四楞子姐,前天你结婚,我也没能去,对不起啊!”廖朤客气一番。

“我们谁跟谁呀,这样说不是太外气了吗?”

“你这结婚了还呆在鼎州吗?太远了!跟你们经理说,调回来吧,离家近点,方便!”女人们说话,很委婉。

“再说吧!”贾桂玲没说不。

这边姜水清和燕九看着两个女人说悄悄话,就觉得好玩,当听到说调回来时,他们两个都听到了。燕九就看看姜水清,那意思是能行吗?姜水清也看看燕九,心里说,我怎么知道这话的真假?

很快,三天过后,人家医生就逼着出院,说是母女都很健康,在这里住着也是占个床位。于是收拾完东西,廖朤抱着女儿,姜水清开车回家了。

“赶紧的,打个电话过去,说是亲家母生了!”岳母娘见到水清他们进来,立马说。

姜水清也不问,就过去拿电话,还没拿起来,电话先响了,“水清,我是童秘书,省长让打电话问一下,生了没有?”

“童秘书,我爸回国了?”

“对,刚出机场,这不是立马给你打电话的吗?”

“嗯,你告诉我爸,就说生了,母女平安,已经回家了!”

“哦。”童秘书的声音都变了,就听到他问,“省长,你还说话吗?”

接着,就是电话的忙音。

姜水清不管那么多,赶紧往小妈那里打电话。保姆接了,说是在医院呢。姜水清想问生了个啥,这一次他学聪明了,人家不是说了,要是男孩儿无论谁都会主动说出来的,不说那就意味着是个丫头片子。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打了电话到医院,到底是省长夫人,病房里都能接电话,听到是水清的声音,龚明就把电话给了小妈景晴。

“水清,我很好,也是个丫头片子,看来是你们姜家的祖坟不冒青烟儿,都是女孩儿。不过,女孩儿也好,女孩可以养老!”看来景晴精神状态还不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小妈,我爸已经到北京了,估计再过几个钟头就会到鼎州的。”姜水清也只能说这些了。

“没事儿,他忙,有龚明在这里照顾得很周到。等出了满月,我们碰个面,我很想看看我们小孙女长什么样子呢!”

“嗯,知道了,小妈,你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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