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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你到了?这是你公司的同事吗?”潘月曦大大方方从旋转门里出来,见到姜水清和一个女人站着说话,还以为是等她呢。可是当她定睛一看,认出来了,这不是过去跟姜水清一起合伙开公司的席爱芳吗?,于是就打招呼,“这不是席科长吗?”

大概席爱芳也认出了潘月曦,就热情地和潘月曦来了个大拥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那样,说,“潘主任,好多年不见,还是这么漂亮!”

这下子麻烦了,姜水清知道既然她们见面了,再想脱身估计更难,也就说,“我们去咖啡厅坐坐?”

“不用,到楼上行政层吧,上面谈话方便!”说着,潘月曦就拉了席爱芳先走进大堂,看样子她真的把席爱芳当成了和姜水清一起过来的。

三个人乘电梯到了行政层,潘月曦把两个人安排在一个类似茶吧的地方坐下来,她匆忙离去,回自己房间取东西。

“这个潘主任如今是干啥的,还要专门住在行政层?”席爱芳就小声问姜水清。

“外企高管!”姜水清也只知道这么多。

“恐怕不是一般的高管吧!”席爱芳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可是外企里普通高管住在五星级酒店很正常,可是专门住在行政层是需要一点特权的。行政层专门设有会议室,咖啡吧,休息茶座,都是专门为高级商务人员准备的。他们大多时间都是见客户谈判,今天席爱芳也住在这家酒店,可是她确实住在普通楼层,心里就有一种嫉妒。在她的意识里,她是澳洲护照,自然算是外国人了,当然要住在五星级酒店,那么像潘月曦这样的国家干部不应该享受到这样级别的待遇。可是,事实是人家享受了,并且还高过她一头。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县城?”少顷,席爱芳就问。

“说不定呢。你呢,这次回来主要是干啥呢?”

“我父亲前两年不在了,我把我娘接到了澳洲去住,这次回来就是带我娘一起回老家给我爹上坟的。”席爱芳在姜水清面前一向都是坦坦荡荡的,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老样子,“不过,顺便也看看你!”

“你的那个,杜先生,最后怎么说了?”姜水清之所以这样问,是他上次见到席爱芳的时候,听她说过一嘴,想把杜的骨灰送回来,埋在老家这个地方,也算是落叶归根回归故里,所以才有此一问。

“骨灰盒一直在家里放着,要是你有什么地方可以推荐的,告诉我!”

“行啊,等我回去。你有事儿就先去忙,我跟潘月曦谈点管理上的合作,完了我打电话给你!”

席爱芳觉得姜水清也就是谈合作的事情,否则潘月曦也不会把他们安排在这个茶吧里,听到水清这么说,也就起身,“我手机号你知道吧?”

“知道,就是国际长途,挺贵的!”

“算了,你发个信息给我,我打给你!我是月卡,随便打!”

席爱芳下楼去了,这时候潘月曦出来,姜水清觉得好像这个潘月曦是故意这样的,就笑笑问,“怎么这么巧,她刚离开,你就出来?”

“不是,刚才我不是担心你在下面等吗,所以我就到大堂等你。刚才回去正好有几封邮件紧急,所以耽误了几分钟。”

尽管潘月曦这样解释,姜水清依然是觉得这也太巧了。

“给你说个严肃的事情,想请您花一点时间给我们清水公司进行一下评估,拿出一套完善的管理计划!”姜水清心里着急,也不再客套。

“干嘛这么着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潘月曦对清水公司和姜水清还是很了解。

“最近情况有些变化,我需要尽快让清水公司和方庄村在管理上一个台阶。目前的管理水平完全处于一种原始的管理状态,或者说就是放羊式的。让我粗放式管理还可以,但是上升到细节管理我做不到。所以,这是我的请求!”

“只是时间上太急了!”

“我是付钱的!”姜水清担心她想岔了,把电话里的玩笑话当成真的,所以赶紧说明。

“这不是钱的事情,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利用业余时间和周末才能出来,正常情况下还得在公司上班。你那里我知道,上上下下也有十来个附属公司吧,真要是出一个方案,不是一两个月那么简单的事情,光是考察两个月也不一定够呢!”潘月曦在这方面有些经验,做这种咨询方案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样给你说吧,五一节,我就必须离开,我想在这之前把公司进行一次结构性调整。我不想离开以后,出现上一次的情况发生。”

“怎么,你又要回县城去当县长呀?”潘月曦很敏感,听出了姜水清的意思。

“不是县城,是鼎州市里。”姜水清就笑笑,说不出是高兴还是自嘲。

“啊,你又升官了?”说着潘月曦伸出雪白的小手,“祝贺你!”

姜水清抓住那只手握了,顺便用了一点力,想把潘月曦拉进自己怀里,可是潘月曦是坐在他对面的,中间还有一个小茶几,潘月曦就瞪了他一眼,“你干啥,这里可是公共场所!”

在姜水清心里,潘月曦什么地方都喜欢,只是这只手太小了,也太瘦了,几乎没有什么肉,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保持的,能在脸上和身上有肉,就是手上都是骨头。“要不,你请假吧,就当是帮我的,报酬你随便提,我一定不打折扣。”为了刚才的尴尬,姜水清一本正经地说。

“别打岔,还没告诉我你到市里干啥呢?”潘月曦不接姜水清的话题。

“估计是副市长吧,这事儿去年就提了,我不想回去,可是到了今年没有办法了,谁让我是国家的人呢!”

“真的?你都要当副市长了?”这一次是潘月曦主动挪了一下地方,来到姜水清身旁,紧紧靠住他,还顺势把自己一只胳膊套进姜水清的胳膊弯里。

姜水清没有想到潘月曦会这么主动靠近自己,一下子有点儿乱了方寸,刚才她的拒绝让他失去了些许的自信,可是潘月曦这一次的主动让他再次产生一种幻想,他试着勇敢地将胳膊套住她的脖子,半抱住她。她没有动。

行政楼层真的很安静,一点打扰都没有,就这样他们享受了十来分钟的沉默,潘月曦就说,“走吧,这里太吵了!”

姜水清听了就心里想大笑,这个潘月曦想找个理由都不会。不过他还是起身跟在她身后,进了她的房间。

门被关上,两个身体缠绕在一起,潘月曦主动亲吻姜水清,眼看到了要着火的地步,潘月曦推开姜水清,独自坐在沙发上,“对不起!”

姜水清走过去,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都是你,每次见你都躲着我。你知道我心里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呢!”

“去,我才不信呢。你要是想我,你怎么不求我帮你生个儿子呢?”潘月曦一改往日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今天似乎有意在勾引姜水清的情愫。

“现在帮我?”说着,姜水清就把潘月曦抱起来,他坐进沙发,潘月曦就坐在他怀里。再次开始亲吻的游戏,这一次,潘月曦发出了幸福的声音,“你真的想要个我们的孩子?那就来吧,不过,你和龚明的孩子怎么办?”

姜水清听到说龚明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儿子小鼎海,一下子停住了动作,“你怎么知道我和龚明有个孩子?”

“田主任说的,难道有假吗?”

姜水清心里就埋怨自己妈妈,不过,他也能够理解,潘月曦虽然是田茗的部下,可是同时也是田茗的好朋友,在国内除了自己儿子,恐怕她联系最多也只有潘月曦了,只是这些姜水清不知道罢了。

静默了半天,两个人感到这样的姿势累了,潘月曦走到床边坐下来,说,“我听说田主任就要走了,我还想出面请她吃顿饭呢!”

“我给妈妈打电话,不,我直接过去接她出来!”姜水清有点儿激动。

“我说的意思你没有听懂,我是说我和她两个人吃饭,你不能在。在这个问题上,你妈妈是防着我的。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我们之间保持联络的。否则,你妈妈不会给我好脸色看的。”

姜水清也知道妈妈不希望潘月曦作姜家的儿媳妇,因为潘月曦不是大闺女,并且还生过两个孩子。可是工作和生活上她们的确很谈得来,兴趣也投缘,只要不提和她儿子的事情,她们这种关系,亦师亦友的,可以保持到终老。

姜水清有点傻了,这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弄懂。妈妈也不喜欢龚明,可是为了儿子曾经劝自己跟龚明结婚,可是她一直反对自己跟潘月曦走得太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要不,你打电话给我妈妈,你们晚上出去吃饭,我回家陪Liz叔叔!”

“不许骗我,肯定是去看你儿子,对吧?”潘月曦反应太快,根本就不给姜水清思考的时间。

“还是现在吧,我们吃饭,你就当偶尔碰到的,这样总可以了吧?”潘月曦想到一个主意,其实她也很想和姜水清一起吃饭的。

说着,潘月曦就拨了电话给田茗,接到潘月曦电话,田茗激动不已,听说就在鼎州,田茗主动邀请一起吃饭,这样也不用潘月曦多费口舌了。定了饭店,她就放了电话,说,“走吧,你妈妈现在就过去!”

正要下楼,姜水清手机响了,接起来,是席爱芳,“不是说半个钟头吗,谈完了没有?”

姜水清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就问,“你在哪儿?”

“我房间里,要不你上来!”

“不了,不是说你妈妈也在,我请伯母吃饭?”姜水清总算是找了个借口。

“我妈妈不喜欢出去,要不就在酒店吃吧。我这就下来!”

潘月曦走在后面,听到了姜水清的电话,就说,“你去吃饭吧,我估计跟田主任可能要谈一会儿呢!”

“可是,我也想去!”姜水清确实想去。

“行啊,你要是孙悟空就好了!”

“我就是孙悟空,脑子跟着你,嘴巴去吃饭!”

“好了,大市长,来日方长呢!”

姜水清来到餐厅,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等席爱芳他们过来。这时候距离吃饭的时候还早,餐厅没几个人,姜水清就在考虑,这两个女人,一个是自己心仪的女人,可是并没有实质性关系,一个是有过关系,可是并不是他心目中的女人。可是两个人都是他需要的人,他需要潘月曦尽快帮助清水公司完成管理上台阶,他需要席爱芳尽快落实她过去承诺的投资项目,这样他离开清水公司,到市里上任心里也会更加踏实。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不认识的号码,可是还是接了起来,他知道既然自己已经承诺顾书记了,等于自己已经回归了工作岗位,再不接电话,万一误了事,会产生很多负面影响,“喂,我是姜水清,请问哪位?”

“姜市长,恭喜你了!”上来就是这么一句,姜水清还没搞清楚这是谁呢!

“你是,”姜水清低声问。

“水清哥,我呀,建新呀!听说你今天在鼎州,晚上出来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姜水清这才听起来像是魏建新的声音,只是过去他一直都是称呼水清哥的,突然改了口,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不过,没办法,他这样说,肯定有他的原因,姜水清就说,“我也想跟你一起吃顿饭呢,我答应过你的,可是我不敢肯定晚上有没有时间。这样吧,你等我电话!”

“好的,我先准备着。”

这边电话刚挂,又一个电话打进来,这一次姜水清真的不认识了,说是市里的某某某,姜水清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过去在哪儿见过面,最后只有打哈哈说话。然后就是县里的牛书记,姜水清尊重这位老书记,所以很热情接了电话,相互说了几句共勉的话,也就挂了。一连接了十来个电话,他都有点烦了,一转身发现席爱芳和她妈妈还有一个男人坐在那里,周吴郑王的,姜水清赶紧把电话挂了,说了声,“对不起!”

“姜队长,你当了市长了?”席爱芳刚才应该听出来门道了。

“什么市长啊,就是任命的公务员而已!”姜水清还客气了一番。

“妈,这就是我经常给你说姜队长!”席爱芳介绍道。姜水清就跟那个老太太点点头。“水清,这位是香港鼎鼎有名的风水先生,劳先生!”

姜水清跟mike一起工作很长时间呢,他知道香港人叫劳先生就是姓刘的意思,姜水清也同样点点头。

席爱芳还想说什么,可是姜水清的手机一直在响,他最后还是接起来,就听到对方说,“水清,我是李桐啊,我到了鼎州,你在哪儿?”

“和平大酒店!你过来吧!”

放下电话,席爱芳就说,“这么忙啊!要不算了,你去忙吧,我们改天在一起吃饭!”席爱芳理解姜水清当了市长,肯定是非常忙。

“不用,是李桐,一会儿过来,你也认识的。”

这一次,姜水清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点好菜,刚上来,李桐就到了,他身后还有几个人,但是李桐反应够快,见到这里有家属,就让那几个人单独去找地方了。

“你来鼎州办事儿?”姜水清就问。

“找你呀!”李桐也不客气。

“怎么,席爱芳,不认识了?”见到李桐没有跟席爱芳打招呼,就赶紧说。

“认识,当然认识。”李桐也说。事实上不是他不认识,而是他实在怀疑姜水清跟席爱芳和另外一个老头老太太一起吃饭,会不会是席爱芳的父母,那么姜水清在这里,他们是什么关系呢?所以不敢随便开口说话。

“这位是席科长的妈妈,这位是劳先生,香港着名风水大师!”姜水清赶紧介绍,免得进一步误解。

李桐就从身上掏出名片,给他们认识。

“李干事,怎么也不给我一张?”这时候席爱芳才开口说话。刚才她没说话,不是她不认识,而是看到这个李桐,就让他想起来当初那个男人,也是她第一任老公张主任,她对张主任身边的人都没有多少好印象。

李桐赶紧递过去一张名片,席爱芳就装作看了一眼,然后就故作惊讶地说,“哎呀,李干事如今都是局长了,佩服佩服!”

姜水清清楚这个席爱芳是在恶心人家李桐的,可是李桐是他的好朋友,所以他就赶紧出面打抱不平,“席科长,”

刚说出这两个字儿,就见到李桐站起来,说,“你算是什么东西,我高兴叫你一句席科长,不高兴你不就是踩着男人爬上去的吗?如今荣华富贵了,是不是?瞧不起我,见你的鬼去吧!”说着,把眼前的一杯茶水给推到了,茶水流了一桌子。他扬长而去。

姜水清见到这个局面,心里还有点生气,可是毕竟李桐跟他不一般的关系,而席爱芳跟他也不是一般关系,弄得他有点手足无措。这边儿让服务员赶紧来整理桌子,那边他急忙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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