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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他们出来准备到外面去吃饭的,结果被李副县长给拦住了,“水清,刚刚荆县长打来电话,找你呢,说是中午我们过去一起吃个便饭。”

“荆县长请我吃饭?”姜水清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是和荆县长亲戚吗?”李副县长也很吃惊。

姜水清想了想,也是,当初人家荆县长,不过那时候还叫荆主任,就廖硄的事儿帮了自己,可不是很熟吗,可是怎么到了李县长这里就成了亲戚了呢?所以他还是赶紧说,“对,对,荆县长弟弟是我妈妈的部下。”也就是这么一句解释,关系远近不用多说谁都能听得懂。

姜水清请求李副县长让李桐一块儿过去,毕竟他觉得有李桐在,更自然一点。李副县长甚是高兴,觉得这个小伙子很讲义气,对他的好感更是高了三分。

三个人步行到了县委招待所,这里姜水清也不陌生,这里的食堂也不陌生。李副县长在前头,直接去了一个小包间,看来这里他是常客。荆县长还没到,可是里面已经有了两个人在坐,一个是张副县长,也就是早期从煤炭局局长位置上提起来的,并且还传说是因为姜水清家族的关系才得到市里批准的。另一位是席爱芳,传说她离婚以后跟这个张副县长走得很近。姜水清和李桐进来,还以为是李副县长走错了门,可是席爱芳见到他们进来,急忙起来,拉住姜水清介绍说,“张县长,这个就是姜省长的公子姜水清!”大概这位张县长是时间久了,把姜水清忘了,认真看了一下,赶紧握住姜水清的手,“久仰,久仰!”姜水清也咕哝了一句什么,就听不大清楚。只是过后他心里觉得别扭,这个鬼东西,不是过去见过面吗,还装作不认识?

李副县长也把自己儿子李桐介绍给张副县长,因为这个张副县长级别比李副县长要低一点儿,所以他介绍的时候,也只是顺便意思一下。

席爱芳给大家倒茶,还没开始说话,外面就进来好几个人。荆县长在前,后面跟了几位,其中一个姜水清认识,那就是已经被调走的代主任。

荆县长一进来大喇喇地坐在主位,把水清叫过来,坐在他边上,他也不说什么,其他人随便坐。可是姜水清看了还是有点讲究,坐在荆县长左边的是李副县长,然后是张副县长。而挨着姜水清坐的本来是李桐,可是席爱芳不知道怎么在她耳朵旁嘀咕了几句,这样他们两个就换了座位。其它几个人随便坐,似乎代华明是坐在门口的,正对着荆县长的位置,看上去就是个买单的。

席爱芳张罗着,大家坐好,马上就开席了。凉菜应该是预先订好的,只是热菜还需要确认一下。服务员拿来菜单,递给荆县长,结果他看了姜水清一眼,那意思是让他看看,可是姜水清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和县里的领导一起吃饭,他不敢说什么,结果荆县长就说,“小席,你是女同志,你来定!”姜水清很吃惊,看样子,这个荆县长和席爱芳也很熟,看样子绝不是吃了一两顿饭那么简单。席爱芳接过菜点菜,而姜水清就拿眼睛偷偷瞧代华明,席爱芳过去的老公,然后他目光从代华明那里转移到张副局长脸上,似乎他们都没有多少表情,既不惊愕,也不高兴,反正风平浪静的感觉。

“县长,再加两个菜吧,这里热菜有点少了!”席爱芳看了菜单以后就说。荆县长还是那副态度,微微点点头,你自己决定。

酒倒上了,然后荆县长端起来说,“今天我们大家在这里吃饭,正好遇到水清老弟,所以我请大家敞开了喝酒吃饭,别的一概不谈。”说完,他把第一杯酒喝了。姜水清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县长都喝了,大家没有一个人敢不喝。接着是第二杯,荆县长只对姜水清,说,“过去你在这里,一直照顾不周,这杯酒我喝了,有啥不对的,老弟请见谅!”

姜水清自然陪着喝了。当席爱芳过来斟酒的时候,就低声说,“县长要高升了!”

姜水清心头一愣,他从来没有听妈妈提起过,毕竟妈妈在市里,假如有这方面的信息,妈妈应该会知道的。这个荆县长已经是书记了,再升那就是专区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职位?

这边酒刚斟满,那边就见到张副县长站起来端起酒杯,“我敬书记一杯,未来还要书记多关心这些部下才对!”说完,他喝了,可是荆可只是抿了一点,并没有说话。

接着李副县长也给荆可碰了一杯,毕竟他们挨着坐,碰杯不用站起来。从这一点看,他们的关系似乎更近一点。

等到这些大人物们碰杯以后,代华明就端了酒杯到姜水清身旁,“姜队长,来,我敬您一杯!”

姜水清不知道自己是该接受这个碰杯呢,还是不应该,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还是席爱芳用脚尖踢了他一下,他知道面子上的事儿还是要给的,就慢腾腾地站起来,看了荆可一眼,就见到荆可的眼神是肯定的,姜水清也就喝了。

吃饭的时间不算很长,因为有荆可在坐,大家放不开,所以很快吃完饭,大家就散席。李桐给姜水清打了个招呼,先走了,他知道荆可请姜水清吃饭一定有事情要谈的。

都走完了,只剩下荆可姜水清和席爱芳了,荆可说,“小席去结账,我跟水清说几句话!”这样席爱芳也被支走了,不过这也说明这顿饭是荆可请客,其他人都是陪客,可是席爱芳去结账,说明席爱芳和荆可的关系不是一般的熟悉。

“今后有什么打算?”姜水清本以为荆可会问起上次事件呢,没想到直接问了工作问题。

“不知道,我今天去了公社,想把煤矿的事情弄清楚。”

“嗯,我听代华明说了,你的工作关系已经在公社了。至于煤窑的事情,我个人意见,不要跟政府对着干,我想你要是回去跟姜省长还有田茗主任说,恐怕他们也会给你同样的建议。”

“可是,当初我跟代主任是有个协议的,虽然没有拿到他的签字,可是我们不能就这样白丢了一个煤矿吧?要是那样,村子里出了啥事儿,我可不敢保证!”

“水清,你跟代华明签的东西,不管你手里有没有文本,都算数。你放心,这个事儿,你就找新到任的主任说事儿,要是他不认,就来找我。不过,要快,我也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

“好吧,回头我找凌主任。”

“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你解决的问题,一起说?组织问题解决了没有?”荆可继续问。

姜水清知道组织问题啥意思,可是他不感兴趣,过去的确是代华明催过几次,大队支书也提醒过,可是他也总忙,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此刻,姜水清多少有点为难,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还没解决,我知道了。申请书交了吗?”

姜水清不能继续不吭声,就点了头,“好几年了吧!”其实他真记不清楚了。

“公社那里你要是不想呆了,想到县城来,也可以,只是你要告诉我你想到哪个部门去。我来安排!”荆可非常直接,一点也绕弯子。

“不,我还想回村子里!”不知道为啥姜水清突然这样说。

荆可没想到这个姜水清怎么会是这样的想法。“水清,你知道发生了上次的事件,好几个人都牵连了进去,你再回去恐怕不大可能了。至于村子里的事儿,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插手了!”

“那我们队里也要分地吗?”姜水清最关心这件事儿。“我不知道别的地方如何,但是我们村真的好多生意,分了以后,这些生意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姜水清觉得既然荆可是这个县里的头头,一定要说清楚。

“这件事儿,组织上已经有了意见,回头你见到凌主任问问,我就不多说什么。只是以后工作上的事儿,一定要向组织靠拢。咱们国家的体制就是全民国有,所有的土地,所有的财产都是国有的,就是我们自己也都是国家的。你要是明白了这一点,发生什么事儿,也都不足为奇。”

席爱芳进来了,荆可就站起来,拍了一下水清的肩膀,说,“我先走了,记着有事找我!”

他们起身送荆可离开,席爱芳就说,“没想到吧?到了县城,也不先到我那里,看来我在你心里位置还不如李桐啊!”

“说好了,我给李桐带了一点东西,然后就过去你家,可是没想到会到这里来吃饭。”姜水清解释。可是很快,他又问,“这顿饭是你请客?”

“你看我有这么大的面子吗?”席爱芳笑笑。

姜水清想想也是,就算是她跟张副县长关系好,可是也不可能连李副县长荆书记都听她的指挥棒呀。

他们一起从招待说出来,太阳仍然很毒,席爱芳就问,“你要午休吗?”

“不用!”姜水清不明白她啥意思。

“要不我们去河边走走!”姜水清知道河边就是一个季节河,下雨了,山洪爆发,河里洪水很大,平常只是一条小溪。不过河道里有很多山洪冲下来的大石头,姜水清过去和廖平也到过那里,这个时候过去,找个树荫下,坐在大石头上,把脚放进小溪里,看着小鱼游来游去的,也挺惬意的,就说,“行!”

也就是转了个弯,往河边走,可是没走多远,就见到代华明在这里等着。他朝着姜水清走过来,见了面就是拱手说,“对不起!”然后从提包里掏出一个大信封,鼓囊囊的,塞给姜水清,“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冒失。这个就算是补偿费吧!”

“你说是煤窑的?”姜水清被弄糊涂了,大白天,当着席爱芳的面,塞钱,他想干啥?

“不是,给你个人的,这几天让你受惊了!对不起!”看来这事儿真是代华明干的。

“姜队长,接着,代主任也是好心!”见到姜水清不想接这个钱,席爱芳就直接接了过来。

“要是姜队长有时间,随时在城里我请客,正式赔个不是!”临走时代华明还补充了一句。

“你以为你还有请客的机会吗?”代华明走远了,席爱芳恶狠狠地说“拿着,不要白不要!”说着,席爱芳就把那袋子钱装进了姜水清的挎包里。

“走快点,这路面烧脚底板!”席爱芳加快脚步,走在前头,可是一个女人怎么走也没法和姜水清相比,姜水清刚才也只是因为照顾她是个女的,没有迈开步子。

很快,到了河边,找到一个树荫下,真的就坐在大石头上,脚伸进小溪里,瞬间觉得这流淌的河水非常清凉。“席科长,你怎么不下来?”姜水清看到席爱芳坐在另外一个石头上,就是没脱鞋。

“算了,太麻烦!一会儿还得擦脚!”姜水清知道这女人有时候穷讲究,要是这里没有外人,就她一个,恐怕她早就脱了鞋跳进小溪里边了。

“想好了,那个运销公司怎么干?”过了一会儿,席爱芳才问。

“我还想问个问题呢?你怎么想起来非要跟我一起合伙呢?”姜水清问。

“这个呀,”席爱芳就往姜水清身旁移了移,几乎要靠住他的肩膀了,“你肯干,有思想,有路子。”

“可是,我看你跟那些县里的领导都很熟,为啥不跟他们合作呢?”

“姜水清,那都是逢场作戏,跟这些官老爷处好关系,没啥坏处。不过,要是一起做生意,那还是算了。这些人只会喝酒吹牛骂娘,别的基本上不会。除非我想赔个底朝天,我才会找他们合作。”

“哦,那你住的房子听说不是,”姜水清想不通,就提起席爱芳住的那个房子。

“没想到姜水清,你真的对我动心了?”说着,席爱芳就在他背后偷偷用手抓了一下,“这个呀,你早点问,我早一天给你说,也不至于你怀疑什么。没错,这个房子的确是张副县长的,过去他在煤炭局的时候建的。可是后来不知道他跟代华明之间有了什么经济瓜葛,反正后来就过户到了我的名下。我知道这件事儿,离婚的时候,别的我啥都没要,只要了这个房子,这样在县城里我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再有就是,张副县长帮忙安排我进了物资公司,然后没别的啦!”

不过,她这样解释,姜水清不信,还是看着她。

“姜水清,你以为我真的是什么男人都上吗?我都给你说过一次了,除了代华明,跟他结婚,那是没办法了,其它男人真的没那回事儿。外人怎么说,我不管,我可以给你发誓。”

“席科长,我们不就是合作做个生意,你干嘛要给我发誓呀!”姜水清明知道席爱芳的意思,可是故意这么逗她。

“你真坏,没想到你也这么坏!”这一次,席爱芳直接靠了过来,可是很快她又坐直身子,因为远处她看到有人走过来。

“说正经事儿!你说开公司,资金问题你解决,首先做煤炭运销不是三万五万那么简单。再就是我们方庄煤矿的情况,大概你弟弟都跟你说了,我看短时间内会是不死不活的。至于客户方面倒不是很大问题,假如我们真的要干,我可以把这些客户接过来先供货,只是货源问题,还要重新考虑!”

“这个我知道。只是银行方面贷款是需要走手续的,假的也可以,担保公司我可以处理,你不必操心,但是咱们真心合作,话一定要说到明处。一是资金,一定要清清楚楚。我这个人喜欢钱,但是不小气。是我的,我拿,不是我的,一分钱我也不要。再就是咱们合作的条件预先谈好。具体公司管理的事情,可能都要靠你啦!”

“这么说,席科长想当甩手掌柜?”姜水清笑笑说。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掌大盘子,我只是跑跑业务啥的。喝个酒,搞个公关,我还行,但是要我想事情,我可不行。”

“行,席科长,你说吧,咱们准备在哪儿干?”姜水清觉得确实可行,这样方庄煤矿的客户可以继续保留,同时那里的几个人还可以转到这个运销公司来继续干。更进一步,也是要看看,将来会不会有机会翻盘。不过,这一点姜水清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情况,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但是有一点他非常清楚,赚点钱,装进自己口袋里,这是最根本的。

听到姜水清这句话,席爱芳就咯咯地笑个不停,“姜队长,是不是你老婆长时间不在,你守不住了,总不能在这里干吧?”

一句话把姜水清弄得哭笑不得,他也知道自己说话没动脑子,让席爱芳钻了空子。可是他听到席爱芳柔声细语,再看看席爱芳那满脸的红晕,心里也就一动,还真让他说对了。确实,廖平分手都一年多了,他身边需要一个女人,他曾经一度下定决心接受吴碧霞,可是背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吴碧霞居然赌气去了非洲。那他身边还有一个龚明,可是人家龚明最近又没了消息。这一次他回去煤矿,贾桂玲那个拥抱,差一点儿点燃他心中的欲火,甚至他都想接纳她的投怀送抱。当然,距离他最近的是廖家的妹子,他不是没有动过坏心思,可是他非常清楚,那是他妹子,说啥也不敢动,真是错了一步,以后就没法收拾了。如今,这个席爱芳,倒是开放,他就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明知道我的意思,我说是办公室!”

“我知道是办公室,可是别的我也不反对,只要你有胆,我就敢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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