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强生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他的眼珠子拼命乱转，想着该怎么做，才能唤醒他遗留在苏薇身上的“心理开关”。
他想活，没有苏薇，他根本做不到。
“苏薇！
骚货！
浪货！
贱货！
……”
谢强生一个一个试着他曾经强加在苏薇身上的“心理机关”。
可这些“心理机关”一个都没有起作用。
他彻底慌了神，转而颓然地看向姜十五。
姜十五抬起手臂，伸出两根手指摇了摇。
苏薇很自觉地绕过沙发，从茶几上拿起烟盒，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用双手放在了姜十五的两根手指间。
然后，等姜十五将烟放进嘴里，苏薇按亮了打火机，抽了上去。
姜十五美美地抽了一口，向着谢强生的方向，慢慢吐出烟气。
做完这一切，苏薇重新站回到姜十五的身后，安安静静地待着。
谢强生看着苏薇很想问问，为什么她能摆脱他留在她身上留下的“心理开关”？
从一般角度而言，一个人被植入了“心理开关”，非施加者不可破除。
现在苏薇的表现就是，她的“心理开关”被姜十五破除了。
他知道今天，是彻底栽了。
“姜十五，我输了。
这里是公海，放我一条生路，我保证今后绝对不找你麻烦。”
“呵呵……”
姜十五冷笑两声。
“谢强生，你觉得落到我手里，我还会放过你吗？
知道我为什么没让冯浣溪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吗？”
谢强生沉默下去。
他知道，如果冯浣溪在这个房间里，那么最先想让他死的就是冯浣溪，而不是姜十五。
毕竟，冯浣溪哥哥的死就和他有关。
“姜十五，你什么意思？
既然说不会放过我，又没让冯浣溪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十五拿出手机，打开录制功能，一抬手，将手机举到身后的苏薇面前。
苏薇知道这是姜十五准备让她拍摄接下去谢强生说的话。
果然，在苏薇接过手机后，姜十五掐灭烟头，对谢强生说：
“把你干过的事情都说一遍，我做主给你个即体面又痛快的死法。”
谢强生想起他曾经做过的事情，低下头，又做起衡量来。
其实，他知道对他来说，留不留下证据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姜十五会不会如他所说的那样，给他个痛快。
他自己就是个特工，完全知道特工有的是办法，去慢慢弄死一个人。
同时，让那个即将死去的人，接受更多的心理、生理上的伤害。
姜十五要他交代的目的，他也能想明白。
他是海城安全局局长，行政级别相当高，如果不留下一些影像资料，直接动手，对某些人和他差不多性质的人，产生不了任何的震慑作用。
他现在于姜十五而言，就只剩下这个作为反面典型教材的作用了。
“姜十五，能给我一支烟吗？”
姜十五可以给谢强生最后的体面。
他抽出两根烟，点燃，分了一根出来，说：
“张嘴。”
姜十五手指一弹，那根被他点燃的烟，转着圈，化作一道流光飞向谢强生。
谢强生很自觉地张开了嘴，烟蒂那端稳稳落在他的下嘴唇上。
谢强生阖上嘴，深深吸了口，又从鼻腔里喷出废烟气。
姜十五没有催他，而是警告道：
“给你烟，是给你体面，别想着利用我最后的善心，做点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谢强生短促地猛吸了几口烟……
吐出了嘴里的烟蒂。
快速抽完一根烟的谢强生，精神好了那么一点。
他缓缓开口道：
“姜十五，我承认，三年前，对你所在小队的袭击，和我有关。
是我向鹰国有关方面，透露了你们小队的人员组成、特点，武器配置、后勤支援等所有相关信息。
我没想到你还能从那个局里全须全尾地回来。
我知道你这个人疑心重，肯定会调查这次的事故。
正好局长不在，那我只能先下手为强。
你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怎么不和你的队员们死在一起。
我可听说，你们小队每次出发前，都会宣誓什么不抛弃、不放弃的嘛？
哈哈哈……
没想到，你会就此得了ptSd。”
说到这里的谢强生故意停了停，想看看姜十五的反应。
可让他失望的是，姜十五一点表情都没变，而是重新点起一根烟，慢慢地抽了起来。
见姜十五没有受到挑拨，谢强生自觉没什么意思，继续开口道：
“我处理了那两个对你动手的审讯员，背了个处分，自请调离首都安全局。
等我到了海城安全局，我才发现。
这里才是真正的天堂。
女人、包括苏薇这样级别的女人，我唾手可得。
我就向着控制像苏薇这样的女人，建立了会所。
通过会所，我将触手伸向了海城各个黑色领域。
因为我的存在，我以会所涉及国家安全为由，和海城的所有高层打了招呼，通了气。
海城警方就对会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年来，连一次像样的临检都没在会所出现过。
所以，会所很快就出名了。
可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经营会所三年，让我攫取了足够让我风风光光生活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这个时候，你出现了，又要问我讨要会所，更要把我逼出国。
拿我正好把这个烫手山芋交到你的手上，顺便在离开达到安全地点后，报了个警。
我还是没想到，这次的突击临检，同样没能影响到你。
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有真的退出现役。
而是一直等着让我犯错。
而我，真的因为心虚，把烂摊子一扔就跑了。
我错了，真的错得离谱。
要不是忙中出错，我肯定不会先走，而是报了警，看到你的下场再走。
那样就算最后你从警察手里离开，警察也会毁了会所，让你一无所得。
现在，我能想到你已经完全掌握了会所，去做你想做的更多事情。
你说我说得对吧？
姜十五。”
“你到现在还在回避问题，谢强生。
你知道我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
姜十五的声音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