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曦回屋的时候，就见她家四哥正坐在桌子上看书，她弯起眉眼笑了笑，将脑袋就要凑过去。
然，下一瞬，就被一只大手推开。
顾四下意识将书往枕头下面塞了把，而后扯过旁边挂着的毛巾，将小姑娘脑袋包住：“怎么头发湿着就出来了？
万一吹着风着凉了怎么办？”
灵曦乖乖任由顾四动作，“我擦了呀，都不滴水了。”
“那也不行，没干透。”
灵曦乖乖哦一声，自觉心虚，不反驳了。
见此，顾四悄悄松口气，扫了眼刚被他随手丢在一边的红漆木盒，又想到枕头下的那本……
顾四是万万不敢离开的，他给灵曦擦完头发，看小姑娘打着呵欠，就揽着小姑娘躺下。
“刚刚都看你打呵欠了，困了吧，四哥哄着你睡。”
灵曦脑袋一点一点，有些奇怪：“四哥你今晚不出去院子里呀？”
但想想四哥出去是为了吸收能量修炼，修炼累了歇一歇很正常嘛，这么一想，想明白的灵曦瞬间不纠结。
她直接将自个儿塞到顾四怀里，然后很乖的闭上眼，临睡前还嘟囔：“四哥晚安哦。”
顾四：“……”
！！！
他表情瞬间裂开。
他想起昨晚自己真就在外面待到了半夜，无聊的没事干，还把精神力探到老顾家去翻顾大丫那个什么群的防火墙，瞬间觉得自己蠢透了。
小丫头就没那根儿弦！
他嗯一声正准备说点什么，忽然外面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不消片刻雷声轰隆，惊的灵曦又往顾四怀里钻了钻。
顾四这会儿就有些庆幸自己没出去，他将小姑娘往怀里拢了拢，抬手给她遮住了耳朵，安抚：“别怕，四哥在。”
灵曦嗯了声，这会儿又有点儿睡不着了。
不多时，雨滴嗒嗒落下，呼啦啦的风声随之而至。
狂风、骤雨、时不时一道闪电照亮黑夜。
灵曦还是第一回见这么大的雨呢！不死天有大阵，天气总是柔和舒适的，穿过来这小半年，下过雨，却都没今儿个这么大。
她有些担心。
“爸他在山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顾四这还真不好说，但——
“爸他肯定也不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了，肯定是有办法的。”
他也只能这么说安灵曦的心。
顾四话音刚落的瞬间，闪电突现，房间被短暂照亮，轰隆隆的雷声在耳边炸响，随即还有什么倒塌的嘭声透过雨幕传来。
灵曦惊的差点坐起来，下意识看向窗外。
“没事，是树倒了。”
顾四将灵曦护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说话的声音柔和带上了几分含着精神力的安抚。
灵曦不多时陷入沉睡。
顾四揽着人目光却落在了窗外，潋滟的桃花眸中，带出几分凝重……
清早，外面的雨淅淅沥沥。
灵曦起的有点儿早，雨后的空气很清新，但隐隐约约的她听见些村儿里传出来的闹哄哄的动静，还偶尔夹杂着些哭声。
这会儿顾四不在家，她只隐约记得，她睡得迷糊的时候，四哥好似和她交代了一下，说是要去村子里看看。
灵曦瞧了眼外面路上泥泞，她没出门的打算。
房间里灵曦的那些个箱子，已经被顾四放回了原位，灵曦也没想起来自己要找东西的事儿。
她吃了四哥给她留的早饭，找了干净的盆子出来合面。
她存的包子已经见了底，卖包子的手艺挺好，但是四哥调的馅儿更好吃，灵曦打算在家多包点儿。
顾四撑着伞回来，他见灵曦笑了笑。
“醒了？吃过没？
四哥刚刚进村看了一下情况，还以为能在你起床之前回来。”
“吃过了。”她甩了甩手上的面，“我隐约能听见些村儿里的动静，睡不着了。”
他看四哥洗了手要接替她，连忙拒绝：“你去剁肉馅儿，和面我可以的。”
灵曦真没他们想的那么娇气。
她神魂自带修复力，最近神魂的钝痛明显减少，身体也越发的好了。
顾四闻言倒是没再执意不叫灵曦做，他将去村子里看到的情况说了。
昨晚的大雨，村口中心那棵长了快千年的老槐树倒了，树干还被雷劈成了两半。
村民们一直当那棵老槐树是村儿里的守护树，树就这样被劈了，还倒了，好些上了年纪的人都接受不了。
村儿里的早些年靠跳大神谋生的赵婆子，在那里跪着神神叨叨的，村子里人心惶惶。
要不是还记得，这会儿不允许大家搞封建迷信。
估计村儿里有一个算一个得跪成一片。
顾四过去的时候，还看见不少人围着赵婆子，忧心忡忡的。
灵曦：“……”
！！！
灵曦有些好奇：“那些跳大神的，哦，还有算命的，他们真有真本事吗？”
顾四摇头：“不知道，有真本事的少，以前偶尔还能遇见几个到道士和尚的有点儿能耐，但是打仗的时候，他们几乎团灭，现在不知道还能剩下几个。”
顾四看灵曦好奇，笑了笑，“四哥沉睡前，在魔都那时候。
当时我手底下就有一个和尚一个道士，两人画符算命的，算命准不准不知道，画的平安符还是有点儿用处，就是用处不大。”
他看灵曦真的好奇，给她解释了一下用处不大到底不大到什么程度。
戴着那平安符，被子弹打中原本能打个对穿，戴上后子弹打到就留在身体里。
大概，就是该死还得死那种的。
灵曦：“……”
！！！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和他们灵界还真的差别很大。
不过——
现在他们处于相对和平的年代，不会动不动就要面临子弹到处飞的情况，真要有平安符，其实遇到摔摔打打磕磕碰碰的，怕还是有用的。
顾四听见灵曦这么说，点头。
他仔细想了想：“这才十多年，玄明和觉远两人还活的好好的，那俩老家伙鬼精鬼精的，估摸着现在不知道躲在哪儿。
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要是找到，我让他们给你画几沓子，丢着玩儿。
裴宴宁是冒着雨回来的，刚进了院子，就听见这话。
敏锐捕捉到玄明觉远两个关键名字的裴宴宁，他脚步就此停下。
隐约，有些耳熟。
下一瞬，他收敛好情绪，若无其事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