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仿佛每一个字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自从自己中风以来,杨玉环已经有四五日没有踏入太极宫了,难道她真的因为自己的病情而嫌弃他了吗?
李琦忧心忡忡地回答道:
“贵妃娘娘忧思过度,病倒了,娘娘叮嘱儿臣不要把此事告诉父皇,免得父皇忧心,但儿臣也想让父皇知道贵妃娘娘的一片苦心。”
听到这个消息,李隆基心中一阵揪紧。
尽管他的面部因中风而僵硬,难以显露出明显的情绪,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担忧。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玉环竟然生病了,原来如此,他心里暗自思忖着,自己与玉环情比金坚、伉俪情深,玉环又怎会不来看望自己呢?
“朕要去看她.....”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然而,一旁的太子却面露难色,赶忙劝道:“父皇,您如今行动多有不便,还是安心养病为好,您若是真的前去探望,反而会让贵妃娘娘忧心忡忡啊,儿臣这就立刻派人去将贵妃娘娘的近况详细打听清楚。”
李隆基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他也深知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宜走动,只好无奈地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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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数日之后,稍稍病愈的杨玉环终于出现在了太极宫。
只见她的身形略显单薄,脸色也有些苍白,毫无血色,显然是刚刚大病初愈的模样。
“三郎,玉环来了,都是玉环这副不争气的身子骨,让三郎担忧了。”
杨玉环缓缓走到李隆基的床边,轻声说道,话语间饱含着无尽的自责与愧疚。
说罢,她便像一只受伤的小鸟般,轻轻地伏在李隆基的床边,嘤嘤哭泣起来。
李隆基见状,心中充满了感动和疼惜,连忙安慰道:“好玉环.....你的病尚未痊愈,怎么就急匆匆地赶来了呢?”
“玉环实在是太思念三郎了,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三郎,玉环的心里也能踏实一些。”
杨玉环抽泣着回答道。
李隆基凝视着杨玉环那如出水芙蓉般娇嫩的面庞,心中却如波澜翻涌。
近日来,有一件事始终萦绕在他心头,让他犹豫不决。
这件事便是是否要册封杨玉环为皇后。
杨玉环不仅是他最为钟爱和满意的女子,更是他心中的挚爱。
以她的才貌,册封为皇后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皇后之位不同于一般的后妃。
一旦册封,这将成为历史的记载,后世的人们定会对他如何夺取儿子的妻子并将其册封为皇后一事大肆渲染。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玉环啊,朕欲册封你为皇后,你意下如何?”
李隆基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杨玉环闻言,先是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惊讶。
但紧接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
然而,这丝惊喜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黯淡。
她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李隆基,声音轻柔却坚定地说道:
“三郎,玉环深知您对我的情意,但这皇后之位,玉环实在难以承受。”
李隆基心中不禁一松,他原本担心杨玉环会欣然接受,如今见她如此表态,反倒让他感到些许宽慰。
但他还是故作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你难道不想成为朕的妻子,与朕.....生同衾死同穴吗?”
杨玉环幽幽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如今朝堂之上,众人对我已是颇多微词,若我再登上皇后之位,恐怕会引起更多的事端,这对陛下的朝政恐怕多有不利啊,况且,只要能常伴陛下左右,玉环便心满意足了,这皇后的名分,于我而言,实在是无足轻重。”
李隆基听了这番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之情。
他深知杨玉环所言不假,若立她为后,势必会在朝中引发轩然大波,对朝政造成诸多影响。
而他自己,其实也并不想让自己和杨玉环陷入这样的旋涡之中。
见李隆基面露释然之色,杨玉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心中暗自思忖,女子在他心中,终究还是比不过那至高无上的江山社稷,比不过他的身前身后之名。
只是这么故作姿态,真是让人恶心。
然而,李隆基并未察觉到杨玉环内心的想法,他只觉得杨玉环如此深明大义,着实令他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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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转眼间李隆基已在床上瘫痪了大半年之久。
这期间,他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常常因为一些小事就大发雷霆。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太子却是一如既往的孝顺,让李隆基赞不绝口,对于自己册封的这个太子是愈发满意了。
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迟迟未见好转,李隆基心中的焦虑与日俱增,对那位曾被他寄予厚望的高僧,也渐渐产生了一丝疑虑。
正当李隆基准备问责高僧之时,只见那高僧面带喜色,手捧着一枚丹药,步履匆匆地走到了李隆基的身边。
“陛下,贫僧历经千辛万苦,耗费无数心血,终于将这丹药炼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