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销售也是真的没办法。
他那句话说出去之后，瞬间感觉这两个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他真的不想戳破。
也不想打扰这对情侣或者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
但他却不能不管客人掉在这里的东西。
因此他依然地得硬着头皮去把江小北的银行卡捡起来，然后双手递给她。
“请保管好您的物品，女士。”
江小北：“……”
林九乌：“……”
林九乌在盯着江小北看。
那眼神看得江小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不是说没有偷偷付款的吗？
虽然他还没有证据。
但这已经十分明显了。
她要是不打算付款，她偷偷带银行卡来干什么？
她来的时候一路手都缩在袖子里，肯定是在藏银行卡！
然后借口把他支出去，偷偷付款！
还骗他说大额转账会有延迟！
骗子！
在销售把她的银行卡递过来的时候，江小北也没立刻接过。
她在思考。
一定是她刚才扑腾扑腾，就把自己的银行卡从袖子里弄掉了。然后再起身走几步，它就从衣服里掉出来了。
现在的问题是。
她要怎么样把这件事敷衍过去，让林九乌不再计较。
她沉默了一会。
忽然大惊！
接着她猛地抬头看向林九乌，瞪圆了眼大声说道：“是不是你把我的卡给带过来的！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不会再有人了！”
“……”
“……”
林九乌气笑了！
他没好气地拍了江小北一下，“你还好意思说我！”
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在外面掰扯这事也不太好。
因此林九乌就把江小北一直没接过的卡接了过来然后揣进了自己兜里。
“回家再说。”林九乌道。
江小北在眼巴巴地盯着林九乌看。
他会把她的卡还给她的吧？
那里面已经没多少钱了！
难道作为惩罚，他要把她最后一点私房钱给收走吗？
走出4s店的时候，林九乌什么话都没说。
他很沉默地走在江小北旁边。
然后江小北就停住脚步，她悄悄地扯了一下林九乌的手指。在他也停住之后，女孩子就抬头轻轻问了他一句，“你是生气了吗？”
林九乌则一脸奇怪地看向她：“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有一个你很喜欢的女孩。
她斥巨资偷偷给你买了一辆车，然后转头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说实话这要是生气，那不是畜生吗！
反正林九乌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的！
江小北则撇撇嘴。
似乎声音都有点低落下去了，“因为我感觉到你的心情好像没有来时那样好了。”
他明明来的时候情绪是很激昂的。结果买完车之后，他就不发一言了。
于是江小北又抬眼，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是不是因为我偷偷付了款，所以你生气了？”
“……”
怎么可能！
“我很感动。”
林九乌开口说道。
然后他又话锋一转：“只是、”
只是的确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包裹住了他。
“只是什么？”
江小北见林九乌不说话了，连忙追问。
怕他不肯说，江小北又补充道：“你说过的不会再骗了！”
林九乌便沉默了一下。
最后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只是我还要思考，要如何偷偷把钱还给你。”
“……为什么要把钱还给我？”
“……”
林九乌说不出来了。
江小北便替他说道：“是因为你早晚要离开我，所以才觉得我的钱是我的钱，而不是我们的钱对吗？”
“！”
林九乌立刻便大惊道：“我怎么会那样想？我怎么可能离开你！”
江小北不理解：“那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好不会再分开了，往后余生都在一起。你又为什么还要把我和你之间算得那么清楚？”
“你叫我不愧疚，我就不愧疚。”
“为什么轮到你了，你却要让自己背负这种原本就不存在的压力呢？”
林九乌：“……”
林九乌想了想，没想出来反驳的话。
好吧。
他承认江小北说的的确有点道理。
她不是那个江傻子了。
“我错了。”
林九乌最后也只说了这一句，“是我钻牛角尖了。”
“嘿嘿。”
江小北便突然一笑。
她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所以你不生气了是吧？”江小北笑眯眯地问。
“……你要干嘛？”
林九乌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
总感觉江小北有点不怀好意。
女孩子把双手捧了起来，她可怜巴巴的：“既然你不生气了，就把银行卡还给我吧！”
林九乌：“……”
怕林九乌不给，江小北又十分可怜地补了一句。
“虽然的确是我们的钱，但你总得我留点压箱底的钱吧！”
林九乌真的要气死了！
“我还给你！”
“我寻思着我给你拿着，打算到了家了还给你！”
她难道以为他会抢她的钱吗？
江小北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银行卡就非常开心。
“没事没事，我自己拿。不劳烦你！”
“嗷！”
江小北刚把自己卡揣兜里，接着她就被林九乌揍了一拳。
“你打我干啥！”
她捂着自己头，然后一脸不高兴地抬头瞪他！
林九乌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因为就突然想打你一下。”
江小北：“……”
这是不好的习惯。
只允许她打他！
“快点，回家了。”
林九乌对着江小北伸出了一只手，等着她自己握上来。
江小北不为所动。
她很高傲。
“我要你过来牵我！”
林九乌笑了一下，十分配合地去牵江小北。
她在路上走了一段距离，突然察觉到脸上有一点冰凉。
她再抬头一看。
下意识伸出手。
接着就有一片雪花落在了她的掌心里。
然后又融化成了一滩水。
“下雪了。”江小北道。
“那我们得快点回家。”林九乌应道。
“……”
“……”
从一片雪花开始，这一场大雪在悄无声息之中，默默覆盖了整个洛市。
甚至席卷了整个北方。
冬天终于到了。
“会冷吗？”他问江小北。
女孩子鼻头冻得红红的，但确实还好。
她手被林九乌牵着。
身上总感觉有一股暖意。
林九乌看天气预报，“明天的雪好像更大，你得穿暖和点，明天我送你去上班吧。”
“好。”江小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