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满脸焦急,双眼通红,冲着阎象大声质问道:“那你是说,现在我们就干等着,什么都不做?”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握拳,额头上青筋暴起。
阎象神色凝重,目光坚定地看着纪灵,缓缓说道:“如今之计,只能等待,见招拆招。最好的情况,是主公能平安撤回。如若不然,便是马超等人前来与我们谈判。当下我们贸然出击,兵力不足,一旦失利,不仅救不了主公,恐怕连这郡城也保不住。”阎象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按住纪灵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纪灵眉头拧成一个死结,内心满是不甘,可又深知阎象所言句句在理。他咬了咬牙,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如今也只能如此。”说罢,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准备离开。
“将军且慢。”阎象叫住纪灵,“将军暂且先去稍作安歇,待体力恢复,再去整顿军备,我们随时准备应对变故。”
纪灵默默点头,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下城头。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分不清是天公之泪,还是他心中的不甘与无奈。他暗自握紧拳头,心中发誓,若是主公真有什么不测,定要让马超等人血债血偿 。
在马超、孙策与周瑜的营帐中,气氛热烈而紧张。洪水终于退去,马超的兵马得以从山上下来,可眼前的道路满是泥泞,行军难度极大。
马超神色坚毅,率先开口:“如今这庐江郡,敌军已无太多兵力抵抗。洪水虽退,水军却一时难以发挥作用。我只需正面牵制阎象,一人足矣。”他微微一顿,目光投向周瑜,“公瑾,依我看,不如你率领水军顺江而下,直取九江。趁敌军不备,定能一举击溃张英。”
周瑜轻抚下巴,沉思片刻后点头道:“此计可行。九江地势险要,一旦拿下,进可攻、退可守,能极大地拓展我们的势力范围。只是水军行动,需注意隐蔽,不可打草惊蛇。”
孙策顿时来了兴致,猛地一拍桌子,高声说道:“好!就这么办。公瑾,你把水军全部带走,只留下甘宁和他的锦帆部众,在江面上随时听用策应。我这就返回营帐,与孟起一同先平定庐江郡,为你解除后顾之忧。”
营帐里顿时七嘴八舌讨论起来,有将领提出水军行进路线的细节问题,也有人担忧敌军提前察觉的应对之策。马超、周瑜和孙策认真倾听,不时给出回应,完善着这个作战计划。最终,在众人的商议下,一个详细周密的作战方案就此成型,只待一声令下,各方兵马便将依计行事,向着各自的目标进发 。
分兵之后,又过两日,地面终于稍微凝结,可以行军。马超率领大军从柏山下来,继续前往郡城。一路上,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士兵们步伐坚定,士气高昂。马超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前方,心中盘算着如何一举拿下郡城,彻底平定庐江。
此时,孙策与周瑜已经返回各自阵营。周瑜马不停蹄地整顿水军,他穿梭在战船之间,仔细检查着每一艘船只的装备与物资,对麾下将领们反复叮嘱着行军路线和作战要点,确保万无一失。
孙策回到营帐,立即与甘宁商议江面策应的部署。“兴霸,此次公瑾奇袭九江,咱们在江面的策应至关重要,绝不能让敌军有机会支援九江。”孙策神色严肃,语气坚定。甘宁双手抱胸,自信满满地回道:“伯符放心,我锦帆军在江上纵横多年,定不会让敌军越过我们半步。”
马超这边,大军渐近郡城,远远便能望见城墙上的守军严阵以待。马超勒住缰绳,转身对众将士高声喊道:“将士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日!攻破此城,还百姓安宁!”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震四野,排山倒海般向郡城逼近。
城墙上,阎象与纪灵看着马超大军压境,面色凝重。纪灵握紧手中兵刃,咬牙道:“阎先生,我这就出城迎战,绝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阎象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不可贸然出击,且先坚守城池,看看他们有何动静,再做打算。”
马超大军在离城百步之处停下,马超派出使者上前喊话:“城上听着!袁术已死,负隅顽抗毫无意义,早早开城投降,可免百姓生灵涂炭!”城上守军听闻,顿时一阵骚动,阎象与纪灵对视一眼,心中暗惊,却依旧强装镇定,并未回应。
马超派出的使者在城下高声喊话,可城上的阎象和纪灵只觉这话荒谬至极,压根不信。在他们心中,袁术虽在战场上偶有失利,但坐拥雄厚兵力与根基,怎会如此轻易就丢了性命?
为了让城中守军彻底死心,孙策当机立断,命徐晃挑着袁术的人头来到阵前。那一瞬间,阳光洒在那高悬的头颅上,映出冰冷的光泽。
城墙上,阎象一眼望去,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颗人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确认无疑后,这位谋士双腿一软,直接跪地,泪水夺眶而出,悲恸地哭喊道:“主公啊,怎会如此……”身旁的一众文人,见此惨状,也纷纷跪地,哭声一片,哀恸之情弥漫在城头。
纪灵则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愤怒,他的双眼瞬间充血,变得通红,仿佛一头发狂的猛兽。看着主公的人头,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马超、孙策,我与你们势不两立!”紧接着,他转身便要点齐兵马,冲出城去与敌军拼命,以报主公之仇。
阎象见状,顾不得满脸的泪水,连忙起身,死死拉住纪灵,哭喊道:“纪将军,不可冲动!此刻出城,无疑是以卵击石,白白送命!”纪灵却像发了疯一般,用力挣扎,嘶吼道:“我不管!我不能让主公白白死去,我要为他报仇!”
两人在城墙上拉扯成一团,而城下的马超和孙策冷眼旁观,看着城上的混乱,知道敌军军心已乱,正是攻城的好时机,两人对视一眼,命令攻城。
尽管袁术已死的消息令守军军心大乱,纪灵一心复仇的冲动也险些让城门洞开,但在阎象的竭力阻拦下,袁术旧部最终稳住阵脚,凭借着对郡城的熟悉和背水一战的决绝,展开了顽强抵抗。
马超一声令下,“杀!”,如洪钟般响彻战场,攻城战就此正式打响。士兵们扛着沉重的攻城器械,齐声呐喊着,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向城门。一时间,天空中箭雨交错,密密麻麻的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划破空气,好似夺命的寒星;巨大的投石车被绞动,发射出的巨石带着千钧之力,如陨星般砸向城墙,每一次撞击都让大地为之震颤,溅起漫天的尘土和碎石。
袁术军深知此刻退无可退,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们紧密地用盾牌组成防线,盾牌相互交错,密不透风,抵挡住一波又一波敌军的箭矢。与此同时,他们不断向城下投掷石块和热油。滚烫的热油从城墙上倾泻而下,瞬间在城下形成一片火海,攻城的士兵一旦被波及,便发出凄厉的惨叫,痛苦地在地上翻滚;而那些被抛出的石块,每一块都带着守军的愤怒和绝望,重重地砸向敌军,砸得攻城的士兵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纪灵挥舞着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刀身上还沾染着未干的血迹,在城墙上往来督战。他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双眼却因仇恨而布满血丝,仿佛一头发狂的猛兽,大声嘶吼着激励士兵:“兄弟们,主公虽死,我们不能丢了骨气!今日便是死,也要死在这城墙上,为袁公报仇!”在他的鼓舞下,袁术军的士气愈发高涨,面对敌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丝毫不退半步。每一个士兵都咬紧牙关,哪怕身旁的战友接连倒下,也依旧毫不犹豫地继续战斗,用自己的身躯筑起一道血肉长城。
攻城的一方,马超看着久攻不下的城池,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身旁的孙策同样心急如焚,他的拳头攥得死死的,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对马超说道:“没想到他们竟如此顽强,这般下去,我们伤亡只会越来越大。”马超沉思片刻,目光如鹰隼般扫向战场,突然发现敌军防守的一个薄弱点,他指着那里对孙策说:“伯符,你看那边,敌军兵力稍显不足,我们集中兵力猛攻此处,或许能打开突破口。”
孙策顺着马超所指方向望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点头称是。两人迅速调整部署,将攻城的精锐力量集中到了那个薄弱点。新一轮的进攻开始了,士兵们喊着震耳欲聋的口号,如决堤的洪水般再次涌去,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每一刻都有生命消逝。
新一轮进攻中,马超与孙策的精锐部队如汹涌浪潮,朝着那处薄弱点全力冲击。士兵们前赴后继,呐喊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然而,袁术军仿佛被绝境激发了全部潜力,哪怕此处兵力相对薄弱,也拼尽全力抵御。他们从城墙上推下圆木,倾倒滚烫的金汁,每一次反击都让攻城士兵付出惨重代价。
战场上,断臂残肢随处可见,鲜血汩汩流淌,将土地染得殷红,泥泞不堪。受伤的士兵发出痛苦的呻吟,有的紧紧捂住伤口,试图止住不断涌出的鲜血;有的则在地上无助地翻滚,眼神中满是绝望。进攻的队伍在袁术军的顽强抵抗下,一次次被击退,尸横遍野,惨状令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