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主,公子,叶堂主请两位移步药庐。”
药侍一一见礼后,道出了此行目的。
……
药庐里——
虽然平日里叶锦看着不着调,但一旦干起正事,倒也无愧于神医之名。
“来了?”叶锦示意药侍将那碗药汁递给厘清,“喝吧,喝完褪去上身衣物直接躺下。”
厘清也不废话,干完一碗药,褪去上身衣物躺在床上。
没一会儿,药效上来了,厘清只觉昏昏沉沉的,眼皮发沉,一股困意涌上心头。
确定厘清睡过去了,叶锦神情严谨,手中银针泛着寒光,话不多说,下手快准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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厘清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疼得已经麻木了。
昏昏沉沉间,厘清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竭力掀起眼皮,眸中掠过一抹雪色,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抓住。
“哎,怎么还有力气抓你的衣袖!”
叶锦想掰开厘清攥着的九微衣袖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拗不过他。
“松手了,公子!”叶锦只好试图与他讲道理。
厘清迷糊间听到“松手”这两个字,摇头晃脑,五指用力企图把手中攥着的衣袖抓得更紧。
“哎哎哎哎哎——”
“祖宗,别动啊,小心把针别出来!”叶锦见银针晃动,不想再刺激到他连忙松了手。
“我不动你就是了,你别动了!”
厘清听得不真,甚至想要挣扎着离那抹发涩的药香再近一点。
“愣着干嘛,来人按住他!”
“……”
叶锦指挥药侍,欲让人按住厘清,一时间屋里乱作一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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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屋里的动作,九微不由蹙起眉头。
“别动。”
清冷寡淡的声音回响在厘清脑海里,九微靠近他,制止了厘清的动作。
“除了叶锦,其余人……”
也不知道厘清哪来的力气,竟反手抱住了他的腰,九微未尽之言一时哽在喉咙里。
“……其余人都先退下。”
九微没有推开他,僵硬的站在原地。
“啧啧——”叶锦一边调整了一下厘清肩颈处的银针,一边还有闲情逸致打趣:“这孩子还真是不怕殿下一脚将你踹开呀。”
九微自是没有理会叶锦的口无遮拦,直到感受的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在逐渐收紧,才不得不出声制止。
“厘清!”九微一向平淡的嗓音终是带上了点波澜。
厘清迷迷糊糊间嗅到了九微身上那缕似有若无的清苦气息,心里面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度占据上峰。
“嘶——”
叶锦询声一看,幸灾乐祸:“啧,疼吧?”
九微自是没搭理叶锦的嘲笑,任人如同困兽发泄似的一口重重咬在手臂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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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总是对未知充满畏惧,尤其是头一遭碰上。
厘清活了十八年来,头一遭这么真切的感知到那股像是要从心脏汹涌而出的,让人无从适应的一团不可名状之物。
以他一向匮乏的情感表达能力,厘清不理解,甚至对此感到恐惧、惊惶,本能的想要求救。
殿下,殿下……
从心脏流淌到四肢百骸的七情不断的冲击,冲刷,淹没,直至彻底吞噬。
他发不出声音,只能报复似的将心中种种难言憋屈一股脑全部发泄在那人身上,牙口下足了狠劲。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那种心脏酸涩的滋味是委屈——他在委屈,明明他都那么难过了,可他的殿下却一言不发,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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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了?”
九微的手沾到了一抹湿润,语气迟疑。
“哭就对了。”
叶锦点了他的穴位让厘清昏睡过去,“哭就说明这封印解了。”
九微对这此不置可否,收回手臂,让开位置给叶锦让他拔针。
……
是了,就像婴儿呱呱落地一样,人的情感起始总是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啼哭。
这没错。
……
对未知害怕,向依赖之人求救,人之本能罢了。
这也没什么问题。
可……
九微负手退到一旁站定,不动声色的用拇指捻了捻食指上沾染的泪水,
站在厘清的角度考虑,天阙之主的分量可以占据忠诚,甚至可以是利益一角,却独独不该亲密到可以本能依赖的程度。
手臂隐隐作痛,约莫是咬出血了。
九微抚了几下衣袖,指尖碰到一片濡湿顿住,随即转身兀自踱步出了药庐。
这很不对,至少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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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现在的九微来讲——他们之间只是驱使与被驱使的关系,纵然有些逾越,也不该亲密至此
当然,想保持距离是不可能的。
因为我不允许,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