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迎泽。
这一带的风景有点繁华。
三公里外,就是五湖茶楼所在的街道。
我们开始观察周围的动向。
在我眼里,路边走着的任何一个小青年,都像是白银凤安排的人手。
“玲姐,你看那边的几个小子,一看就是道上混的。手里啥也没有,但是腰上藏着东西呢。”
“就他们,一看就不入流,估计打架都叫不到人,对象被人欺负了,都只能呜呜哭。”
小狐狸捏了我的肩,温润看着我,“老许家的小蛋子儿,你别怕,今天,白银凤不敢动手!”
“玲姐,我给你说,车里几个人,最不怕的就是我。”
“有胆量那肯定是好事,但你不要犯傻。唱大戏带在身边的,都是绝对信得过的人,你们都必须看我的眼色。”
小狐狸嘱咐我们的时候,她自己似乎也有点紧张。
她的脸颊泛红,呼吸也不是那么匀称。
看到了五湖茶楼。
一座大理石外观的三层楼。
看起来很深沉,很有底蕴。
但是规模好像也不是很大,从长度和宽度来看,每层面积都不够一千平米。
楼前也比较清静,没有停放多少豪车。
想必平时来这里买茶叶,喝茶吃点心的人也不多。
坐在这里吃东西,花那么多钱,都不如坐在街边小店来碗刀削面和羊汤。
小狐狸说道:“闷棒,你先把车停到那边,白银凤应该还没到。”
闷棒在路边停了车。
我看着路边的梧桐树,心里想到的,居然是服装城和柳巷。
很多记忆涌入脑海。
记得我还上学的时候,每年换季,父母都会带我去服装城或者柳巷买衣服。
渡渡鸟、柏仙多格、美特斯邦威……
如果我买了真维斯,都算高消费。
父亲总是说,当厨子赚钱不容易,天天抡大勺。
可谁能想到,家里在开起饭馆之前,就在海飞花娱乐城有旅馆?
小狐狸用肩头撞了我一下,柔声道:“你想什么呢,觉得自己不缺钱了?”
“玲姐,你的眼睛真毒,我心里想啥,你都知道。”
“你里面穿啥,我也知道。”
来自小狐狸的挑逗,让我有点滚烫。
看到了一辆黑色宝马轿车,小狐狸急促道:“白银凤的车,一分钟后,跟上!”
我们在看着那辆宝马车,驾驶位置的闷棒则是在看着表。
奥迪车启动,跟了上去。
我们看到,宝马车停在了五湖茶楼前方,从车里走下来三个人。
小狐狸似笑非笑说:“大彩电,老花眼,铁头。”
铁头,就是白银凤的保镖王超。
据说会点硬气功,甚至还练过黑龙十八手。
我问:“黑龙十八手是军体拳吗,如果我跟铁头打,谁赢?”
小狐狸说:“铁头的身手,跟军体拳不一样,如果你跟他打,他赢。
之前在柳巷大观园澡堂附近,铁头用二龙戏珠,弄瞎了一个人的双眼,后来白银凤给摆平的。”
我不屑笑着:“这么说,铁头够狠的,等哪天,我弄瞎了他的双眼,敲碎了他的狗头。就是要给他放血,滴滴答答的。”
小狐狸妩媚起来:“滴滴答答,那受伤可能不重,哗啦哗啦基本就没救了。”
奥迪车速度缓慢,懒洋洋的停在了五湖茶楼外面。
我们走下了车。
白银凤迈着款款的步子,迎面走过来。
她的眼里,似乎只有小狐狸。
“玲姐,咱都有多久没见过面了。你是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富贵了。”
“富贵可不敢当,我就一个骚货。”小狐狸满脸阴冷,她眼里,白银凤是杀死拐子李的凶手。
“玲姐,来了这五湖茶楼,你可不能有太大的义愤。三楼唱大戏,不准动手,更不准动刀动枪,这是黑金俱乐部的规矩。”
白银凤看似在忠告小狐狸,其实更像是提醒小狐狸,有种你就在五湖茶楼打了我。
走进五湖茶楼。
一楼有出售茶叶和茶具的区域,也有喝茶吃东西的散座。
我们踩着宽阔的楼梯,上了二楼。
走在走廊地毯上,朝着一侧走去。
我这才多看了白银凤几眼。
她的年龄,与我父母相仿。
容貌娇美,身姿妖娆,容貌超过了小狐狸,但是身材要比小狐狸略微逊色。
再去看颜学斌。
他的容貌算得上清秀,个头大概一米七往上,身材不胖不瘦。
架在脸上的眼镜,镜片很厚。
这肯定不是老花镜,而是上千度的近视镜。
给人的感觉是,这人阴狠。
上了三楼。
走廊里朝着我们走过来的人,就是三楼负责人,黑金俱乐部蔺子川的亲信之一,郭大鹏。
看起来,他的容貌和身材都不算突出,如果走在柳巷的人潮人海中,容易被人忽视。
可就是这狗比,曾经和小狐狸翻云覆雨。
白银凤笑得很甜。
这样的仪态,容易让人看不清她的年龄。
“鹏哥,我们来了,这是十万元。”
白银凤从保镖铁头手里接过小皮箱,双手递给了郭大鹏。
郭大鹏则是把小皮箱,扔给了身边的青年男子。
小青年打开了皮箱,郭大鹏瞟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规矩不用我重复,你们都懂。”
郭大鹏面色阴郁,说了一声,然后就带着随从下楼去了。
看着郭大鹏的背影,白银凤眼里有失望的痕迹。
就算郭大鹏不在场,她似乎也很希望,郭大鹏能待在三楼。
可人家就这么走开了,都没多看她两眼。
朝着唱大戏的包房走去。
走进了包房。
茶桌旁,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子柔声道:“茶叶,水果,点心都准备齐了,还有什么吩咐?”
小狐狸愠声道:“你出去吧。”
“是。”
旗袍女子走了出去。
我们在茶桌旁边,面对面坐了下来。
白银凤舌头舔着嘴唇,微笑说:“小狐狸,你比我多带了一个人,你心虚啊。”
“大彩电,你就是操蛋,跟你谈判,一点都不痛快,扯东扯西扯你买币!
如果今天坐在我对面的是你哥,笑面虎白银山,不用半个钟头,就能谈出个所以然。”
小狐狸,用这种方式提到了白银山。
白银凤微微垂头,故作从容却表现出了苦涩。
白银山脑出血躺医院里,这是真事,让她有点装不下去。
“小狐狸,老白家让你看笑话了。等十天半月后,我哥出院了,那也是半身不遂,变成拐子白了。”
白银凤说出了拐子白,那么小狐狸不可能不思念拐子李。
这俩娘们过招,不动拳脚不动刀枪,却是招招见血。
我很无所谓的歪着脑袋,伸手拿起了锡茶罐,打开之后,皱着眉头看着:“玲姐,这一团团的,啥啊?”
回答我的不是小狐狸,而是白银凤。
“许宝库家儿子,你不认识铁观音,你以为这是毛毛虫?”
“我家里年年买铁观音,秋季的铁观音兰花香味浓,我爸妈都喜欢。
如果是我师父大胜,他更喜欢喝陈年老铁,碳培的,五年的和十年的都有。”
在五湖茶楼唱大戏。
我真怕小狐狸的段位镇不住白银凤。
所以,我只能把师父搬了出来。
火药味,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