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华对盛枷道:“如此说来,你今岁年纪也不小了,瑾儿如今已经成家,也该轮到你了。”
盛枷颔首:“臣不急。”
“如何不急?男子终归是要成家立业。据本宫所知,你们府上这些时日可不消停,不少前去说亲的。本宫觉得,那安国公府的嫡长女郑妍锦就很不错,你或可考虑一二。”
盛枷:“回娘娘,臣还有要案在身,现无瑕谈婚论嫁。”
王淑华笑笑:“你啊你,行了,本宫知道了,本宫会看着办的。”
盛枷离开章华宫后,于川海道:“娘娘,程鸽此行没有回来。”
“我就知道,这小子断不会死心,定是要再查个底出来。”
“好在娘娘英明,提前让那边筹谋了。给他们留了个玄乎的尾巴。”
于川海目光落在那包红枣上面,“说起来,盛枷对您还是敬重的,能让他出门给捎东西回来地,也就只有娘娘了。这也说明,此事他并没有猜忌到娘娘的身上。”
王淑华摸着那川江红枣,心里确实熨帖。
“这小子从前在宫中时,我也就当给瑾儿找一个能保护他的玩伴,平时甚少管他。没想到他也倒是承了这份情。只不过,他性子养得太过不羁,如此,还是得想法子将他控制在手里。这缰绳,还是得扯住了才行。”
“娘娘的意思是?”
“安国公不是一直想要将女儿许给盛枷吗?安国公是个识相的,既然能求到我这里来,就说明他还是好看瑾儿。如此,以他为首的那些个公侯伯爵之家,便也会一直支持瑾儿。盛枷与那郑大姑娘成婚,自然也就绑到了一起。”
“娘娘睿智,如此,到时候他想生出二心,也难了。加上与三皇子的交情,必会对殿下效忠到死。”
王淑华声音变得柔软了些:“我瑾儿应是快到京了吧?”
“按时间推算,也就这几日了,殿下这次也是圆满完成了修葺管道的任务,回来后,陛下定也会嘉奖的。”
王淑华气愤道:“若没有萧易燃,我儿此行的功劳自是没的说。可经此一闹,到底是没有萧易燃的动静大。”
“娘娘不必灰心,我们再想办法便是。”
于川海殷勤地拾起一颗红枣递给王淑华。
王淑华接下:“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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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理寺正厅里间,一个下官回禀道:“大人,您让寻的武光祖的儿子寻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
此人在赌场与人发生争执,被人误伤致死。
盛枷挑眉:“误伤致死?”
“嗯。”
“伤人者何人?”
“一个北地的商人,好赌成性。”
“可查问过?”
“来不及,他抵抗拘捕,当场丧了命。”
盛枷眸子冷津津眨了一下。
“大人,您吩咐的另一件事,臣也查到了。前些时日,安国公夫人确实带郑姑娘进宫见过淑贵妃。但具体说了什么,臣并未探查到。”
盛枷眸子略沉:“知道了。”
“可要臣继续盯着?”
“不必了。”
昨日淑贵妃提起郑妍锦,他便觉察出不对劲。
“对了,臣今日还探查出另一件相似的事。”
“何事?”
“今日皇后召见了新封的德昭县主,也就是夏三姑娘,请她到宫中看此前她和欧阳姑娘寻到的那神花。今日有几位公爵夫人也在。”
盛枷微拧了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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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公府,郑妍锦的闺房内。
得知夏桉此行不仅没有染了瘟疫死在江州,还立了宫,被封为了县主,郑妍锦气得心神不宁。
关键是表哥还是与他们一起进的京城
她恨得几乎失了官宦贵女的体面,面色狰狞地直接掀了桌上的茶水。
“可恶,可恶!”
林慧娘陪在她身边,也气愤非常:“这夏桉为何如此阴魂不散,一条贱命又臭又硬,怎么就没有病死在江州。这下好了,竟还搏了个县主的封号。真真是狗屎运。”
郑妍锦气得身上发抖。
林慧娘道:“不过妍锦,这次,公国夫人不是已经去寻了淑贵妃。淑贵妃对你也是赞赏有加,喜爱得紧。盛大人是在淑贵妃面前长大的,也算是他的长辈了,有她出面为你做主,你与盛大人的婚事,定是能成。”
思及此,郑妍锦松了口气般,倚着椅背坐下。
她也是实在无法了。
此前她已经做了所有努力,她讨好乔氏,让母亲和父亲出面去雍国公府,甚至让雍国公做主。
可表哥就是无动于衷。
这一次,她不得已求着母亲,向淑贵妃示好。
别人的话,表哥能不听,但淑贵妃他总不会不听吧。
她就是偏要嫁给表哥。
无论使出什么法子。
她不能允许表哥娶了旁人,绝对不可以。
这世上,她才是与表哥最相配的那个人。
“我一定要嫁给表哥。”
林慧娘安慰她:“那夏桉即便再风光,待你与盛大人成婚,她也得靠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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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府,喜鹊从外面进了屋。
“姑娘,前院又来一个媒婆,这一次是朱娘子。”
朱娘子是京城有名的红娘,很多家世显赫的人家子女的婚事,都是她牵线做媒地。
琥珀问:“这回又是哪家?”
“说是礼部侍郎林家。”
自从那日陛下封赐县主的圣旨下来,姑娘像是一下子成了京城里的香饽饽。从前那些说姑娘外出经商不贤淑的,干涉长辈婚事没规矩的,强出头不体面的,一下子都闭了嘴。
这两日倒是一一遣了媒人来府上说亲来了。
人心还真是势利。
好在府里都尊重姑娘的意见,姑娘不点头,老夫人和老爷倒也不勉强。
但一一应对下来,也是麻烦。
辛苦苏姨娘在前院周旋。
晚间,一家人坐在一起用膳。
夏老夫人笑着道:“桉儿,我见这些提亲的人家,有两位公子倒是值得一见的,你不妨也考虑考虑。若能寻个适合的门户,不失为一桩好事。”
夏姝却道:“母亲,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急。这种时候来的,多半都是冲着桉儿的封号来的,想着县主的恩宠,想要跟着沾几分光,也未必就有几分真心。”
她失败过一次,所以希望夏桉的婚事能够慎重再慎重。
夏老夫人闻言,语气弱下来:“行,斟酌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