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不想接待我们,但是又没办法的样子。
看着伤口,就知道我们是干啥的。
我朝响哥递个眼色,响哥把一个两千的红包塞进医生白大褂的口袋里。
那医生干咳两声,手按了按红包厚度:“去交住院押金吧,我马上安排手术。”
说话间,动作轻柔的把赵子旻腰间的纱布盖上。
赵子旻正在接受治疗。
我和姑父来到了大华叔的病房,看望大华叔。
“华子,事我们办了,都给砍了....”
姑父把今晚办的事,大致跟大华讲了一下。
大华叔听了轻点头,伤的重了,看他喘气都小心翼翼的,不然扯得伤口疼。
毕竟是上年纪了。
重要的是,大华叔受伤不是这一次两次了。
早年间,跟着许爷混的时候,就受过重伤。
我上位以来,这是第二次。
身上没几块好地方了。
姑父侧头见我眼神里露出怜惜,于是朝我请摇头。
他知道,我是动了恻隐之心,想叫大华叔养老了。
我朝姑父轻点头,示意他这回听我的。
我知道姑父担心什么,就怕大华离开集团,失去自保的能力,被人利用或者被报复。
可是这一天迟早要来的,他不能在这干到死吧?
我们不需要担心,大华叔离开集团后,做些出卖我们的事。
大华叔自己都背着人命呢。
而且,退休也不是说,就失控了。
我们可以把人养起来,照顾起来,让他享福就行了。
这也是给其他年轻一辈看看,跟着集团走,老了也是有着落的。
而且,他年纪上来了,又多次负伤,干事肯定拼不过小年轻了。
位置腾出来,也是给新人机会。
“大华叔.....”
我喊了他一声。
大华叔睁开眼目光柔和的看着我:“嗯?”
我来到病床边,轻轻握住大华叔的手,俯下身来,看着大华叔的眼睛,语气恳切的开口。
“叔,这次出任务,你辛苦了。
往后就搬到别墅区来。
我给你安排一栋。
你可以把家里人,都接过来朋城住。
跟我姑父住一块,老哥们间也有个照应。
生活上的事不用担心,工资照发,每个月都有。
你辛苦了这么多年了,给集团立下了汗马功劳。
如今,又受了这么重的伤。
瞧瞧你这身上,哪里还有好地方?
退休吧....
除了每个月的工资——这个就当是退休金,另外集团还会一次性给你一笔可观的养老钱。
不能叫你委屈。
该享受几年了,你说呢?”
给出的经济条件可以说是非常好了。
他的晚年,我可以全包了。
家里的老婆孩子,生活也无需发愁。
只要他小孩将来不赌博,不败家,一辈子吃喝也都不需要发愁。
闻言,大华叔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丝惊讶,首先是看了姑父一眼。
见姑父低着目光没表态,大华叔就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些许落寞.....
“谢谢山哥照顾.....惭愧,给集团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是我没做好,没把你照顾好。”
“山哥,谢谢....”
说话间,手机就响了,一看,是莞城的号码。
跟大华叔聊了再聊了两句,我就退出了病房,姑父留在病房里,跟老哥们继续交心。
“华子,还疼吗?”
“坤哥,我真的是老了......”
“都老了,我还不是一样。”
他们哥俩聊着,看样子,大华叔是接受了退休的建议。
这就很好,能平稳的退休,其实也是他的福气。
要是没这次受伤,也还没老到退休的地步,退休说不过去。
比起他同辈的林志权等人,大华叔算命好了。
关上门,我接通了电话。
“哪位。”
“是我,进步....”
电话那头的邱进步,声音有些卑微。
上次在执法队里,我就教训了他一顿,让他遇到我得喊一句山哥。
这次他没喊。
“没规矩,咋不喊人呢?”
“山,山哥,搞得有点过了吧?”
“过你妈个逼,老子今天来莞城,就是办你的,我叔还在长安的医院躺着呢,你先惹我的!”
“山哥,能不能谈谈,我想把侯三,接回来.....”
侯三已经到下面去找他太奶了,消息还没有传出去而已。
我眼珠子一转:“行啊,你一个人来,我在快活林等你。”
“山哥你说笑了,我一个人咋去嘛?去了,不得被你兄弟绑了啊?”
“爱来不来,就这样,老子忙呢。”
“您开个条件,侯三不能出事,我必须得接回来。”
一听这话我就来气,拉高声调骂道:“你他娘的,是不是肉痒痒了?
我发现你这人咋贱兮兮的呢?
打电话来,是求我,还是命令我?
还侯三不能出事,出事了你又能咋滴?
你除了会暗地里使阴招,能干啥?
有种的,跟我光明正大打一场。
干一回大的。
打输了,我就把人还你,把长安快活林也关了,朋城的地盘我也给你。
敢不敢?!”
电话那头的邱进步沉默住了....
“不敢?那就给我好好说话,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别跟我说那些七的八的。”
“山哥,你说的,可算数?”邱进步严肃问道。
“算,你可以放出话去,咱们俩干一场,谁输了谁滚。”
“没开玩笑?”
“曹,我陈远山啥时候跟人开过玩笑,干不干吧!”
“干!”
“时间地点。”
“后天晚上2点,大岭山这有个开发到一半的工业园,夜里没人。”
“行,说好了,后天晚上我会来。”
“侯三你得带来。”
“打赢了我再说。”
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两手叉在腰上,回味着刚才的通话。
想必是侯三没了,那帮皖省来的打手不好管了。
这些打手都是侯三从老家带来的,邱进步直接管理,必然会出现问题。
人数近三百人的大社团,没有强力的老大作为核心,是很难压得住的。
今晚上,我们干了三场架,这帮皖省来的打手,连输了三回。
相信不少人回去之后,传达的都是负面情绪,更是影响队伍的团结和信心。
牛春生必然要问责,给压力。
这才逼着邱进步来电话。
“响哥。”
正在走廊里来回巡视的李响,闻声走了过来。
我小声在他耳边交代:“给老班长打个电话,叫他带着高汉卿一起,来一趟长安。”
“诶,好的。”
“安排在僻静地方住着,别给人看见。”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