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允一愣,望着景辰道:“师傅,是两碗,加蛋加肉!”
“呵,您不是要独自体练民情么?”望着一脸尴尬的西泽允,景辰半睑眼一顿,似看笑话般,缓缓又道:“我若没猜错你是拿了包袱银两的!”
景辰立在他三丈开外,似乎不想靠近!
一提到包袱,西泽允面上一红,眉眼泛红,喃喃道:“在冥燕山遇到了强盗!”见景辰一脸不信,摆了摆手,急忙道:“遇到一位女侠,她救了我!”
依你身手,用得着让一个姑娘家救,景辰凉凉的望着!却也没有打算拆穿!
救命之恩,所以你请人家吃了面?为了面子,在这干苦力?
见景辰并没有打算要解救自己的打算,西泽允忙假意哭诉道:“师傅,我下次再也不独自偷偷外出了!师傅,允错了!”
景辰轻哼一声,点了点头,向店家走去!
头也不回道:“做任何事,咱们要讲究有始有终,将盆中碗筷收拾妥当,便出来吧!”
起身准备离开的西泽允一听,愣在原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桶里的碗筷!
不是,钱都给了,为啥还要他干完?
微顿,他好像想起,那店家与他闲聊时,有说提到过南宫铃时常来他家店里吃面条!那店家,说起南宫铃神情时,一看南宫铃是这里的常客!
罢了,有始有终,几副碗筷而已!
第二日,西泽允画了一幅画像,递给一旁的侍从,正好被景辰看到!
面上女子,画得惟妙惟肖,不正是大将军王家的独女南宫铃么?
“太师!”西泽允面上难得的出现了娇羞!手一顿,抬手让侍从下去!
景辰,面上不显,微点了点头,至一旁坐下,拾了侍从沏好的新进茶汤,垂眸浅饮!
“太师,允思来想去,还是要去寻一寻女侠,似表感谢!”西泽允说着就景辰对面坐着,端了茶盏,浅饮半盏,慎重道!
端着盏的景太师,轻点了点头!盏轻置高脚几上,执壶沏满!不再作声!
“师傅,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寻!要不——师傅,烦请景家卫帮允寻上一寻?可好?”西泽允一脸殷勤的望着景辰,祈求道!
“好,随后我让景二,景陈伍,景南肆出府寻找一下!”景辰端着茶盏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景二,景陈伍,景南肆?
“不是,师傅!”西泽允一顿,将手中的盏放了下来!身子向景辰探了探,故作神秘道:“师傅,景家可是文豪大家,您为何非要景二,景陈伍,景南肆去帮我询?”
那几人可是景辰贴身侍从,派这三去给他寻人,谁来伺候?
西泽允一脸不可,不信模样望着景太师!
景辰手一顿,好似反应过来,皮笑肉不笑的望着西泽允道:“太子允,景某好歹也与您相处十年!我景家三代为西泽家尽忠尽守的,什么根基你还不知?”
说着,将手中的茶盏稍沉的放置几上!
“为师自认教的是光明磊落!为人忠诚信实!家世清白透彻!我景家世代喜文墨,称大文豪允怕是抬举了!景家一代文客,承圣上看中,抬举,才在西泽混一官半职!那来的文豪大家?”
双袖一收,置于腿上,淡淡望着西泽允,斜了一眼高几上的茶盏,缓缓道:“景某自认清明如镜!两袖清风,府中虽不寒碜,也仅算是温饱有余!何来多余养闲?”
望着一脸探究的西泽允,黑眸一沉,继续道:“还是,允想为为师备几十内侍?”
西泽允,一脸疑惑,很失望的望着景辰道:“您不要跟我说,你就景二,景四景五三人?”
“不,不仅是他们三人,还有风城老太爷身旁的景三和景六!”景辰拾盏,悠悠道!
景二、景四、景五,这三人,他有暗中打听过,西泽允自然是知道!
三人都是孤儿,听说是老太师身旁的管家,在外为老太爷寻书上典时,捡回来的!看三人无父无母,人也算是机灵周正,稍学了些拳脚功夫,便留在景家!
后来,景辰大点时,时常爱出门游历,便将几人安排在景辰身边照顾!再后来,景辰入京,景老太师便挑了他们仨一起来京都照顾景太师日常起居!
西泽允面上一顿,呵呵一笑!
道:“若太师有需的话!”
景辰定定望向西泽允一会!
眉半拘,缓缓道:“允有心,景某自是感恩不已,记得到将他们工钱付了!”一顿又道:“允一天有这心思在景某身上,还不如空点时间,好好思虑思虑圣上前几天的建议!”
微理袍摆,缓缓又道:“景某一介文生酸儒,图的不过是小情意致,三餐四季,悠悠岁月!允,何苦三番五次的试探?”
望着窗台外,老神在外,轻叹了口气,很是认真道:“允,若真为景某忧思,还不如早早如了圣意!景也好卸袍归游了去!”
说着,也不再看一旁故作不好意思的西泽允!
“师傅,允……”
西泽允还想说什么。景辰微抬手,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缓缓起身,行了个礼,提手缓步而去!
“唉,师傅!允,允当真不是故意的!允将才,只是一心想寻了那女侠,急切了!”西泽允跟着起身,追尾而去!
景辰轻呵一声,目中尽无半点不悦,不喜不怒,让人瞧不出他心中实想!
“如此,倒也是景某不是了!”说着叹了口气,三分无奈,四分恨铁不成钢,缓缓又道:“既然这般,允,回去将金刚经·心经好生读上两遍吧!”
“不是,师傅!您……”太小心眼了!
“呵,西泽允,为师没让你回去抄,已是宽容了!不用送了!”说着一顿,行了个礼走了!
好吧!今天的确是他急切了!犯了君子大忌!
见景辰大步出了院落,西泽允才转头,面上收了笑,斜望了一眼一旁刚出现的暗卫,漫不经心道:“太师生气了?”
一身侍从打扮的暗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您三天两头试探惹景太师,也是人家脾气好!换作其他,人家老早就甩手不干了!
西泽允,理了理衣袖,半虚眸,喃喃道:“唉,我总觉得他们景家,好多年的大文豪,没养暗侍,一点也不可信!”
手一顿,眸微动,对两人缓缓道:“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殿下,依我们派出的人近几年所探,暗阁所查,无论风城还是京都太师府,景太师与景老太师太傅的确蛮清贫的!”
景家人,风姿绰约,文才了德,与一般的文墨骚客还是不同的!景家人清雅如仙,不图金银显贵,当真是很值得世人称赞敬佩的人!
旦凡是人,那个不是求金银珠宝,家财万贯,锦衣华服在身,而景家却是个难得的例外!入官时,能用的都是正常俸禄与圣恩恩赏!闲赋时,两袖清风,图的不过是大好河川!
西泽允点了点头,近几年,派去的人暗中查探了一年又一年!景家,的确是与想象中的大文豪不一样!清贫节俭不奢侈!
只是,他历来心思多疑,暗卫多方查探他还是不太放心!他须自己多次试探一下!
就他看来,一个人藏得再好,心思无论多缜密,往往让他露出马脚的就是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
他不怕景家有钱,就怕他们暗中培养势力,将来某一天有不臣之心!
背在身后的手,微动了动,来日方长,藏得再好的狐狸总有打盹的时候!
若景家一直没有二心,就由了他!可,在他西泽允的眼下,决不能再让景家再发展下去!
望着院中风吹来枝叶颤颤,眼下他要斟酌斟酌的便是有兵权的南宫将军王!南宫啊,也算老天有眼,待他西泽允不薄,独女,不准备纳妾,很好!
望眼窗外,金楼玉阁,京都繁华一片,各族各府,他都要一一握于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