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赵生畏罪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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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监牢。
南宫流云和张喜鸣前脚刚到，大理寺卿后脚就到了。
“人怎么死了？”他竟然还不知道。
此时，狱卒回道：“大人，小的今早来给他送饭就这样了……”
“昨夜里可有什么异常？”
狱卒摇摇头。
南宫流云朝窗口那看去，赵生正挂在上面，面色青紫肿胀。
乍一看，像是自杀。
这间监牢很小，根本没有大梁，所以他只能选择拿根草绳绑在窗口那唯一的棍上才能窒息而亡。
那棍子极细，与小小的窗户口格格不入。
再看那草绳，竟还没一根拇指粗，这能不断？
这里处处充满了诡异，又处处显着平常。
“大人，这有一封信。”狱卒将草席上的血书拿了起来。
只见上面写道：“今无颜面对圣恩，遂自缢谢罪，以求陛下恩待，不要累及族人。”
看着血字，南宫流云的眼睛不自觉地朝赵生的手指看去，两边手掌并无明显受伤痕迹，似乎没有咬破手指。
“世子，你怎么看？”寺卿郭正仪问向南宫流云。
“应该不是自杀。”
南宫流云说完，就朝外走去：“后续劳烦郭叔叔。”
出了刑部大牢，张喜鸣好奇问道：“大人，你要去哪？不管死因了吗？属下觉得有些可疑，可能是他杀……”
南宫流云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东宴是什么时候？”
张喜鸣停下，想了想后，回道：“下月十五。”
“大人，您要参加？”
南宫流云转身上了高头大马，准备走时，他忽然朝左看去，这棵树好熟悉。
在哪见过？
他犹疑须臾，便策马东去。
“大人，等我。”张喜鸣急忙骑马去追。
两人走后，郭正仪正在安排人员准备将赵生解下来。
忽然，赵生尸体自动掉落在地，令在场众人都惊觉一下。
等反应过来上前时，忽然有几只黑色的小虫子从赵生的后衣领处爬出来。
“啊！什么东西？”
狱卒赶忙护住郭大人，“大人，有虫子。”
郭正仪朝地上看去，只见虫子朝着阴暗无光的角落散去。
“有人认识吗？”
狱卒们都摇摇头，停了一会儿后，忽然有个狱卒道：“啊大人，刚刚那位金甲卫可能知道，大家都传他是百事通，应该没有他不知道的奇珍异物。”
“他叫什么？”
“张喜鸣。”
“你去寻他，请他帮忙。”见狱卒要跑走，郭正仪又补充道：“还记得那虫子模样吗？”
“记得，六只脚，状如犀牛，头顶上还长了两条长长的触须，每根触须有三个关节。”
“嗯，去吧。”
狱卒抓着帽子跑走。
郭正仪则去看地上的赵生，“你们把他手指翻过来。”
手指外翻，每一根都很干净整洁，指甲缝里也没有什么异物。
“大人，这里有一道口子。”一狱卒指着掌心纹那里说道。
看着几乎贯穿整只手掌的划痕，郭正仪微微蹙眉，“这口子怎么来的？先前有吗？他哪里来的刀？”
狱卒低头，他们也不知道。
“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们在此守着，等仵作验尸。”
*
南宫流云骑马一直东去，等到了王府门前，才停下来。
见大人下马，张喜鸣也勒停黑马，他抬眸时忽然一顿，“怎么是王府？大人来王府做什么？”
“大人，您怎么回府了？”
南宫流云从马上跳下，“拿点东西。”
其实他什么也不拿，只是想到今天是苏落凝出府的日子。
苏尚书于前日被放，今日正在小风院外接女儿。见世子来了，他赶忙打招呼：“世子。”
等南宫流云走近了，又说道：“还没感谢世子的恩情……”
南宫流云路过他时，打断道：“宁安是我妹妹，不必言谢。”
妹妹？宁安？
在苏宁玉疑惑想问清楚时，苏落凝走了出来：“爹，我们走吧。”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了南宫流云，惊道：“世子？”
【怎么回来了？】
她赶忙行礼：“见过世子。”
“嗯。”南宫流云淡淡瞥她一眼，“东西拿完了？”
苏落凝不好意思的低头，“拿，拿完了。”
时间突然静止下来。
张喜鸣打破道：“大人，您还去卫房吗？马上就到酉时了。”
酉时是交班时间。
南宫流云转身时又停下来，“这个是王府的东西，妹妹就别带走了。”
说着，就把苏落凝头上戴的银色珠钗取了下来。
苏落凝面上微微一惊，但身子却没有动，任由南宫流云取摘。
南宫流云拿过珠钗，转而丢给了张喜鸣，“你不是说颖颖想要一根珠钗？给她送去吧。”
狄颖颖是张喜鸣的邻居，他也就随口说了一下。
等珠钗被抛到手上时，他立刻转身跑走。
“谢谢世子。”
他跑了一会儿，又回头道：“我一定和颖颖说是世子送的。”
南宫流云没有说话，又看了一眼苏落凝后，就准备离开。
“世子。”苏落凝喊住了他。
南宫流云骤然停下。
“世子，落凝多谢你这些时日的照顾，这个麒麟香囊聊表心意，希望世子不会嫌弃。”
香囊被塞入手中，南宫流云的心头微微一震。
等他想喊苏落凝时，人已经跟着父亲远去了。
南宫流云握紧了手中的香囊，闭眼时已随手甩了出去。香囊落入一旁的花圃里。
府门外，上了苏家马车后，三婳再也忍不住说道：“小姐，世子也太抠了吧，珠钗都要收回去。你说，是为什么？”
苏落凝也不知道，猜测道：“可能……贵重吧。”
“贵？”三婳嗤笑出声：“都随手送人了，贵哪门子。要我说，世子就是不想给小姐戴，小姐戴上多漂亮呀，原本暗淡的粉珠子就像淬了阳光一样耀眼。现在给那个什么颖颖戴，肯定是黯淡无光。”
“三婳，不可这么说。”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三婳赶忙道歉：“该打该打，奴婢下次再也不乱讲了。”
她这般活脱的性子，倒让苏落凝想到了露浓。
不知道大家还好不好……
“晚晚，坐好了吗？我们回家了。”
随着苏尚书的尾音落地，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一阵冷风从王府门前吹过，南宫流云的衣摆动了动。他不知站了多久，脚根隐隐发麻。前方尽头的街道早已没了苏家马车的踪迹，风吹走一片落叶，更显凄凉。
“舍不得？追回来？”不知何时，凌王妃已站到了儿子身侧。
南宫流云将目光从远方收回，淡淡道：“孩儿去卫房了。”
“云儿，早些回来。”王妃在后面喊道。
南宫流云有些不忍，他回头看了母亲一眼，也许这一眼可能是永别。
“母妃。”
“嗯？”凌王妃诧异回头：“怎么了云儿？”
“告诉奶奶，晚些时候，我再去看她。”
“娘知道了，你去吧。”王妃朝着儿子挥手。
黑色锦袍被风吹起衣边，东风似乎更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