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没说话，只冷眼看着。
一路上，张军注意到，当禹民顺的奔驰商务车缓缓开进村子里的时候，那一栋栋房门口的青年皆是自发地站了起来，表情甚是恭敬，行注目礼，目送禹民顺的奔驰商务驶去。
张军还注意到，村里很多地方都设了有关卡，关卡边上随时有好几个腰大膀圆的青年放哨。
此外，张军甚至还发现，在一栋二层青砖瓦房的后门，有一条臭水小河，河水呈青褐色，并且还有异样的气味儿。
上了车后，禹民顺并没有对张军限制太多，在路过哪条臭水河的时候，张军悄悄开了点车窗，顿时就闻到的那股子有点刺鼻的味儿。
张军不是卖“猪肉”的，但混江湖这么多年了，多多少少也接触过一些，所以一闻到这个味儿，就明白过来。
最讽刺的是，就在那臭水河的住户的侧门墙上，还明目张胆的写着标语：请勿随意排放垃圾！
“啪！”
禹民顺点了支烟，扭头看了张军一眼，“怎么样，张军，是不是很触动？”
张军默然半晌，说道，“确实牛皮，你们这是要打造一个王国啊！”
“呵呵，在九州，有句古话叫法不责众！”禹民顺指着远处的一些青年说道，“但是，按照现如今的法律，五十克就能砍脑袋，而如果依照这个标准，他们随便一个拉出去，至少也够砍十次脑袋了！你说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巡捕的人进来查了，会遭遇到什么样的情况？”
张军闻言，心神震动。
如果真按禹民顺所说地那样，金海的摊子铺得就真的吓人了。
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贩卖集团了，而是一个有完整的生产基地，有稳定的销售渠道，并且还有稳定的上层关系护航的超级团伙。
在各种利益输送捆绑的情况下，在云省这种特殊的地理人文环境下，即使是官方，都不好轻动。
奔驰商务开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深入村子后，在一栋独立的奢华的大型别墅群院子门口停车。
这一座别墅群占地面积起码有好十几万平，里面的建筑大多是那种复古的四合院建筑群，一栋接一栋，里面还有假山，有花园，有大型露天游泳池，在别墅群的外边，还有铁网，并且还有不下二十个青年随时巡逻护卫。
“嘎吱！”
汽车停滞后，张军就被身边的一名青年推搡着下车。
“下车，快点！跟上！”
一名青年在后边推了张军一把，瞪眼呵斥着。
张军眉头一皱。
“唰”
走在前头的禹民顺扭头看了呵斥张军的青年一眼，“阿万，这是贵客，客气点。”
连阿万的青年闻言，这才态度好转了些。
几分钟后，禹民顺带着张军上了某栋别墅的二楼，在客厅内，单独谈话。
之前在砖厂的时候，禹民顺对张军态度很冷漠，甚至都准备动用武直的机枪扫射了，但将张军请到这里之后，禹民顺反而态度客气了很多，又是给张军敬烟，又是给张军上酒啥的。
禹民顺抽着烟，笑道，“张军，我曾经想象过咱见面的场景，但也没想到，你会在这个地方与我见面。”
张军弹了弹烟灰，轻声说道，“人生处处是意外哈，不过我实在想不出来，咱们还能谈点什么？你要吞了我的公司？目前好像你们还差了点实力！你要拉着我卖这个？可我张军从不碰这个。”
禹民顺淡然一笑，问道，“为啥啊？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利润，这钱挣得不轻快吗？你有钱有关系，我有完整的加工厂有销售渠道，也有稳定的护航关系，你我联手，咱不说做世界第一，最起码在整个东南。亚这边，也有我们的座次！”
“原则问题，不碰就是不碰。”张军摇摇头，说道，“这玩意害人，多少人被它整得家破人亡人不人鬼不鬼的啊？而且，跟你整这个，九州肯定是最不可或缺的市场，把这玩意往国内的土地上输送…这不就等于坑自己的同胞吗？”
张军深吸口烟，缓缓说道，“我张军从不把爱国标榜在嘴边，但我也不干这种让人背后戳脊梁骨的事儿，就这么简单。”
禹民顺听到这话，满眼地惊愕之色，他一脸讥讽地冲张军说道，“啧啧啧，张军，听你这一番话，真的是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啊？我禹民顺活了快五十年，从没想过一个靠着血腥起家的人居然能这么正义凛然地说出这种爱国的话！真的太可笑了！！”
张军不置可否地说道，“资本是有原罪的，我张军一步步走到今天，手上确实沾满了鲜血，可我从没伤害过一个无辜的良民，如果混江湖是死罪，我觉得我个人应该能挂个缓刑。”
“噗”
张军说话之时，禹民顺正喝酒呢，听到张军这话，他直接一口酒喷了出来。
“牛皮牛皮！”禹民顺冲张军竖起了大拇指，一脸揶揄地说道，“张军，就你这境界和格局，还有心态，我觉得下一届诺贝尔和平奖非你莫属了。”
张军面无表情地看了禹民顺一眼，“很可笑吗？”
“唔，除了诺贝尔和平奖，你起码还能得个奥斯卡最佳男主奖，因为你这人太作了，太装了！”禹民顺嘲讽道，“张军，你知道你像谁吗？你就像是三国时期的那个刘备，满口的仁义道德和家国天下，实际上虚伪至极！”
“呵呵，所以说啊。”张军耸耸肩，一脸无谓地说道，“我们俩没啥能聊的，思维境界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禹民顺沉默一会，突然歪着脖子盯着张军，“你既然这么伟大，我想问问，你怕死吗？！”
“怕死。”张军简单干脆地说道，“但你不敢动我，你一动我，老马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禹民顺眯着眼看着张军，冷声说道，“张军，你就这么确定，你的人能把华哥带离ML吗？！”
张军摊了摊手，“试试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