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在与李威麾下的三万大军汇合之后,就利用济水防线兵力不足的弱点强行突破了济水防线,并全歼齐国的舟师。
之后白毅只让大军休整一日,一日之后就立刻带领大军往临淄这边赶来。
“末将拜见将军”,虎豹骑副将景阳带着十几位将军在得知白毅的大军进入临淄城内三十里的距离之后,立刻亲自相迎。
“临淄情况如何?”,白毅坐在战马之上,笑着看向副将景阳问道。
“将军大可放心,数日之前末将就带着大军切断了临淄与周边城邑的联系,周边的齐国大夫们都龟缩在城中,出都不敢出来,更不用说是救援临淄了,至于临淄城内,末将昨日还听到城中训练军卒的声音,料想是齐国那边正在加紧编练征召的精壮”,副将景阳笑着回应道。
景阳是景氏子弟,身份还不低,乃是理政大臣景琰的亲侄,所以才有机会担任虎豹骑的副将。
景阳的能力虽然不突出,但也能循规蹈矩,将军中杂务处理得井井有条。
“不能再给临淄喘息的机会了,本将决定下午就开始攻城,攻城的器械都准备好了没有?”,白毅对景阳问道。
“将军放心,一切军械都已经准备妥当”,景阳回道。
“如此最好”,白毅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大军往临淄城进发。
就在白毅与景阳部汇合之后没有多久,就听到营外一阵惊呼。
\"报——\"一名斥侯飞奔而来,单膝跪地向正在安排军务的白毅禀报道:“启禀将军,临淄城门大开,有田氏族老率众出降!”
“什么?”,听到斥候的话,白毅大吃一惊,身体也不禁站了起来,再次问道:“田氏投降?”
帐中不仅是白毅,其他如大将李威、副将景阳等其他诸将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启禀将军,小的确是没有看错,如今田氏众人已经打开了临淄城的四门,并且已经跪在西门城门之前,等待将军受降”,斥候旅长一脸肃然的禀报道。
“去看看”,白毅压下心中的疑虑,然后快步走出大营,骑着战马往城门方向,其余诸将、亲兵都紧随其后。
当白毅骑着战马跨出楚军大营走了没多远就看到西门处,跪了十几个人,在他们身后,城门也确实是打开的。
白毅轻轻的挥了挥手中的马鞭,带着一众亲兵来到西门外,距离跪着的那些人还有一箭之地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些跪地自缚而降的人多是一些年纪大的人,至少有四五十岁了,看起面容神态还有穿着,身份确实不低。
“你们是何人?”,白毅坐在战马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人,冷声问道。
“罪民田相,乃是田氏族老,今日带着田氏老幼,特意奉上临淄的民册户籍向王师请降”,为首的一个老者双手举着一个厚厚的册子恭敬的向白毅说道。
“据本将所知,西齐侯和田恒之子就在临淄城中,既然要降,为什么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你莫非是要戏弄本将?”,白毅扫了一眼众人,喝问道。
“将军容禀,不肖子田盘于昨夜就带着西齐侯还有四万大军离开了临淄城,目下应该是要赶往淳于,与大将军田恒汇合”,那老者田相说道。
“田盘跑了?”,白毅闻言,眼里露出惊色,而后心里又涌现出一道怒意。
白毅身后的众将也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尤其是那副将景阳,脸色也是猛的一白。
“田盘抛下了你们跑了,而你们为了保命,所以直接献城而降吗?”,白毅强压着怒意问道。
“将军英明,田盘抛弃了田氏,我等为了生存,自然要为族中老幼寻得一线生机”,田相如实说道。
“若是属实,本将自然会为你们算上一功”,白毅转过头,目光直接越过了副将景阳,落在大将李威的身上,李威立刻心领神会,然后大手一招,立刻带着三千楚军进入城中。
在李威进入城中半个时辰之后,李威带着几个亲兵又来到西城门前,对白毅点了点头。
白毅见此,脸上立刻露出了笑意,然后下了战马,走到老者田相的身前,扶起田相,说道:“还请老先生见谅,拿下临淄,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
“老夫明白,世人常说,白毅将军有勇有谋,将才无双,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田相舔着个老脸笑着说道。
“老先生率城而降,这是免了临淄百姓刀兵之祸,本将一定会在大王面前,为尔等记功”,白毅笑着说道。
“将军之恩,老夫也必定铭记于心”,田相听到白毅的话,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至少田氏宗族的安全是有了保住。
想到这里,田相又在心里对丢下他们跑路的田盘进行咒骂起来。
若是有得选,他们又怎么会放下优渥的生活降楚呢?
就在楚军全面接管临淄城之后,白毅在先前的田氏府邸召集了诸将。
白毅目光冷冷的扫视了诸将一眼,哪里还有入城前的喜悦。
“景阳何在?”,只见白毅将目光落在副将景阳的身上,突然问道。
“末将在”,副将景阳闻言,心中一颤,出列道。
“田盘在昨夜就带着西齐侯和四万大军跑了,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白毅看着景阳,声音平静得可怕。
景阳闻言,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末将带着一万铁骑将临淄城围得水泄不通,实在不知道田盘是怎么跑的,末将失职,还请将军责罚”。
“本将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将你们提前一步送到济水对岸,为的就是让你们更多临淄,并断绝其与周边的联系,你就是这么封锁的吗?”,白毅冷声喝问道。
大殿内的气温仿佛骤降,诸将都不敢置言。
景阳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不忿,最终还是低声的回道:“末将愿受责罚。”
白毅冷视着景阳沉声说道:“副将景阳玩忽职守,致使田盘逃脱,按军法当斩,念其往日战功,免去死罪,降为军中旅长,削爵三级,此令即刻生效,并上报大王。”
大殿内诸将闻言,一片哗然。
削爵三级意味着景阳多年战功付诸东流,从高高在上的副将一朝跌落为普通旅长,这在重视军功爵位的楚国简直是比死还难受的惩罚。
景阳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将军!末将跟随您征战两年,从未有……\"
“正是因为你跟随本将数年”,白毅打断他,声音低沉而危险,“所以本将才更不能姑息,军令如山,若因私废公,何以服众?”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最终景阳颓然低下头:“末将...领命。”
白毅挥手示意亲兵上前摘去景阳的副将印绶,当那象征权力的印信被取走时,景阳的肩膀明显垮了下来。
\"李威。\"
\"末将在!\"
“你率两万虎豹骑即刻出发,追击田盘。”白毅走下台阶,铠甲随着步伐发出铿锵之声,“察看是否有战机,万不可强求”。
\"末将领命!\"李威抱拳领命,之后就大步离去。
当关于景阳处罚的军令传遍全军时,楚军大营一片哗然,之后都在各自的心里告诫自己万万不能玩忽职守。
诸将对于白毅能将景氏出身的景阳予以如此大的责罚,也是敬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