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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河书屋 >  挽剑愁眠 >   第54章 变节

李清幽转过头对洛水道:“看来我们得快一些了。”

“的确。”洛水一面替李清幽清理伤口,一面应道。

“忍着。”那樽烈酒是从北境王宫中带出来的,洛水将其倒出一些,撕开李清幽衣服后开的口子,敷在他后背伤处,旋即解了他上身衣物,撕下几片较为干净的布条,用其中一条吸干了酒渍,弃置一旁,再上金创药,接着用其余布条包扎了伤口,过一侧肩颈绕回身后,系紧。

李清幽很配合地没有出声。

他早已习惯了疼痛,也习惯了在疼痛时一声不吭。

“让你忍一忍,不是让你别出声。”洛水一面系紧包扎他伤处的布条一面抱怨,“最烦就是你们这些逞强不肯出声的,以为自己很英雄么?你不吭声,昏了还是死了都没人知道。”

“不疼吗?”洛水收拾停当,爬上马车取了一件他的衣服抛给他。

“疼。”李清幽一面穿衣服,一面回答道。

“疼不知道出声?”洛水没好气地反问。

“忘了。”

李清幽跨坐上马,却被洛水一把揪住后襟,“我来,你歇着。”

“我还能……”

“歇着!”洛水把他推入马车帷帐中。

李清幽的头撞了板子,发出“咚”一声闷响。

“啊。”他揉了揉后脑勺,忘记叫疼,忽想起来,又补上一句。

洛水被他蠢得发笑,趴在马背上笑出了眼泪。

——

约摸二十天前,也就是收到李清幽来信之后那天,何斫突然说自己明日要下山一趟,问他去哪儿,只说是去见赴一个朋友的约,路途遥远,也许两三个月才能回得来,并未与任何人透露是什么地方。

柳析心中有疑,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柳析没有阻止他,也没有派人暗中跟踪,那样反而会让他起疑,况且何斫轻功卓绝,没有多少人能做到悄无声息地跟在他屁股后头。

不过,也并非没有办法知晓其踪迹。

苍山门内曾豢养有一批信鸽,能凭气味辨别路径,只是未能广泛使用,因为其缺点也很明显:外界气味容易消散,凭气味辨别方向,极易迷失,最后未能将信件送达,无功而返。这种鸽子不单容易迷失,叫声还极大,尤其在迷失林野之后,鸣叫尤为急切,山林之中常能循声将其捕获,因而得名“喧鸽”。

柳析向伙房要了几只喧鸽,又托梁斩弄来何斫的贴身衣物,将喧鸽置于笼中,以衣物覆笼,待过一整夜,将几只喧鸽尽数放出,果然随何斫下山路径飞过去。

柳析怀疑他,并非毫无来由。何斫下山的前一天,柳析收到李清幽的信,信上写的内容令人触目惊心:李清幽在信中坦言,自己的记忆恢复了一些,想起当年坠落白玉崖之下,浑身是伤、动弹不得之时,身下压着的不夜天已断了气,他惊恐地发现,这不夜天的脸,竟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之后,李清幽又写了他在九华的见闻,以及得出的结论——那种将一个人的脸彻底塑造成另一个人的易容术,需要长期养护、修正,既然自己是不夜天的替身,那么苍山之内一定长期存在一个替自己保持这张脸的人,此人便是魔宫的爪牙。

符合这种条件的人在山门内并不多,柳析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了梁斩、何斫、花离折三人之内:花离折与自己同为女子,深耕医术,在坠崖一事之前,与李清幽并不算熟识,更不可能与他一同洗澡了;而梁斩虽和李清幽有交往,也止于武功之类的交流,不算十分熟稔,远没有达到能够一起泡澡的交情;至于何斫,柳析甚至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同李清幽有过互动。

想到这里,柳析忽然感觉一阵异样,却又不知这异样感出在何处。

恰在这时,林漉漪路过心剑堂,见柳析愁眉不展,便笑眼弯弯地跳将进来,问道:“不知师父在烦恼些什么呀?”

柳析不愿让她卷入这些事情当中,又知她性子,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决计是不肯走的,一时甚为无奈。

正头疼着,忽而灵光乍现,柳析当即开口道:“漉漪,假如说有这么一位千金小姐,她有个相好的男子,只是这位相好出身寒微,她父亲很不喜欢,于是小姐想了个主意——因为她的父亲并未见过这个男人,所以小姐找来另两个朋友一同上门提亲,三人衣着打扮并无二致,皆自称小姐的朋友,父亲只知道其中一个整日忙于差事,与小姐交谈甚少;第二个则常与小姐探讨些诗文,也没有过分之举;第三个人,虽也面善,不过与小姐基本没有交集。问哪一个是小姐的相好?”

不曾想林漉漪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一定是第三个!”

“哦?何以见得呢?”

“很简单呀!师父,两个人一点交集没有,那还叫什么朋友啊,一定是欲盖弥彰,两个人早在私底下不知偷偷幽会多少回了!”林漉漪分析得头头是道。

柳析恍然大悟——那似有若无的异样感正是如此!何斫与李清幽既是同门,又是师兄弟,十几年来表面上毫无交集,就像陌生人一样,不是太奇怪了吗?

于是柳析当夜提前在何斫屋后蹲伏,欲探听些消息,不想竟正巧听见何斫与魔宫来的人交谈,本打算隔天与其详谈,不想第二天何斫竟直说他明日要下山——他可能知晓自己的身份暴露,预备一走了之,但他说的是两头话,保不准还会回来。柳析权衡之下,打消了与他对质的念头,提前利用喧鸽标记其行踪。

何斫,为什么要替魔宫卖命?

柳析想不明白,何斫无父无母,自幼在苍山长大,如今为凌虚四剑之一,苍山门中,地位只在掌门之下,即便离开苍山,凭他一身的武艺,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也是衣食无忧,有什么理由为魔宫卖命?

心剑堂中,柳析、梁斩、花离折三人对坐,相顾无言。

“小草,我觉得,何斫也许有什么苦衷吧?”花离折率先打破沉默道。

“有个屁的苦衷!难道你们没有听师父提起过十三年前的事?师父下山与其他名剑一道灭那些魔宫杂碎的时候,那些被魔宫残杀的人的惨状,师父没有和你们说过?他为这种狗东西卖命,简直是打师父的脸!”梁斩大怒,拍案而起道,“师姐,你就是太心软了,要我说,大师姐你根本就不该放他走,咱们三个把他绑到师父面前,看他怎么说!”

柳析捻了捻眉心:“我们坐在这儿半天,好像也没商量出什么来,天这么晚了,夜里冷,先回去睡吧。”

以花离折多年以来对柳析的了解,她明白柳析此时想要独自一人待着,便起身道:“好,你也早点歇息,不要累着。”

梁斩余怒未消,还欲说些什么,被花离折一把拽出堂来,“师姐,你这是……”

“行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花离折责备地睨了他一眼,“除了给你大师姐找不快,不能干点别的了?”

梁斩闻言登时泄了气,垂头受着花离折的骂。

——

“青花姑娘?”何斫鬓边冷汗险些流下来。

“对呀,你果然认得么?前几日,一个背着剑的姐姐也似你这般,忽然出现在山门之前,只道是来见一个朋友,原来就是你呀。”支离奇眼睛一亮,接着说道,“那位青花姑娘出手阔绰,掌门便让她在门中借住了些日子——师父,你应该也见过的。”

“我见过?”明妱哑然失笑,“近来借住在山门中的,哪有什么青花姑娘,我只见过一个危虞姑娘。”

“怎么会……她明明告诉我说,她叫作青花的……”支离奇挠了挠头,不解道。

何斫见他们并不知其中内情,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对二人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青花姑娘就是危虞姑娘?”

“对哦!”支离奇恍然大悟。

明妱摸了摸支离奇不大聪明的脑袋,掩口笑道:“何大哥,且随我来吧。”

“有劳明姑娘带路。”何斫说罢,跟上明妱脚步,与明妱一道进了天山山门。

二人径直前往危虞所住的厢房,叩过几遍门,无人应答,明妱推门视之,并未在厢房觅得危虞身影。

“余下的路,就不劳烦明姑娘了。”何斫向明妱道了谢,看了看通往山顶的那条路,又朝山顶望了望。

“哪里哪里,何大哥远道而来,是我们招呼不周,还望何大哥海涵……咳、咳咳……”明妱依旧与他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不过那刻意压低了声音的几下咳嗽仍被他敏锐地捕捉到。

“对了,明妱,你的病情……有好转了么?”何斫闪身阻住意欲离去的明妱。

“还不是那样。”明妱拨开他一侧肩头,“煎药、喝药,没什么好转,也不见得会变多坏。”

“那、那还算好。”何斫道。

“快去吧,别让危虞姑娘等急了。”明妱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她能怎么办呢?

大抵是没有办法的吧。

她与何斫大抵算是旧识。那时她与何斫都还只是孩子,一次论剑时相互交换了名姓,他是苍山弟子,无父无母,只有师父;她是天山弟子,也是无父无母,打小跟在师父身边。两个半大不大的孩子,相谈甚欢,算是交了朋友,何斫那时还夸下海口,不论多难——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都要为她找到治病的药,明妱笑他只会吹牛,吹得多了两腮会鼓起来,脸皮会变厚。

此后两人断断续续,隔几年会见到一次,他也从那个爱吹牛的男孩何斫,长成了那个面容冷峻、不苟言笑的凌虚四剑“斫风”剑主何斫,而她虽有顽疾在身,仍挣扎着坐上了天山七剑中的一席,连一向严厉的师父也忍不住称赞她。

之后就只能在江湖上的风捎来的消息里偶尔听一听那为数不多关于他的部分了,她每一次都极认真,将寥寥几句的消息来来回回翻阅、研读,细细咀嚼。

两人上次见面,想来不过四五年,竟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明妱,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明妱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自己只是个三步离不开汤药的病秧子,大抵是比不了名剑殁红的。

我知道,你能早些作出这样的选择也好,不必遭我这药罐子耽误。

她想这么说,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你快去吧。”明妱一再催促。

“好,待我办完了事,再来与你叙旧。”何斫说道。

明妱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忽而美目丸澜。

——

天山山巅,一片白雪茫茫,冷冽寒风利刃一般削过皮肤,冷得人汗毛直立。

一个女人的身影立于风雪之中,岿然不动。

“你真是疯了,你知道我从苍山来到这儿,要走多少路程?”何斫愤然上前揪捽住女人衣襟,怒斥道,“现下山门内已有人对我起了疑心,若是真的暴露,教我怎么解释?难道……”

危虞不语,两眼视线也不往何斫看,只望着别处。

“我千里迢迢赶来,就为了看你这副臭脸?”何斫怒道。

危虞朝何斫的脸狠掴了一掌,清脆的“啪”一声响彻山巅。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危虞掏出一方帕巾,拭去掌中些微血渍。

不得不说这一巴掌还是有些效用,将何斫扇得一下子冷静下来了。

“这是明妱的手帕,”何斫揩去嘴角的血,直盯着危虞,“你不准用。”

“哈哈哈哈哈哈……”

危虞毫无预兆地捂着肚子狂笑起来,那快乐得几近癫狂的笑声仿佛是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笑着笑着还用那方帕子擦眼泪和口水。

“还有,我不会杀凌虚四剑中的任何一个,你也不须再给我什么报酬。”何斫几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就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危虞瞬时敛起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恻恻的面孔,“我叫你来,难道是为了听你说这些?”

“我知道我的实力远不如你,可我也没脸回去面对他们……”何斫摇头笑道,“我原先很怕死,可从苍山到天山这一路,我有点想通了,死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

“你不会觉得我要在天山上杀了你吧?”危虞装模作样地心疼道,“我怎么会杀你呢?何大哥、好大哥,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掉的。”

“你想怎样?”

“我想要做的事,没有你不行。”危虞疯癫地笑着,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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