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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尘滚滚

一眼望不到头的北境铁骑,踏着混着落雪的滚滚烟尘而来,数不清的马蹄声震天响,犹如雷鸣电闪、擂鼓瓮天。

漠关原本就粮草匮乏,交通不便,若不能将北境铁骑阻在前处,腾出一条道来,极易被切断水源、阻断粮运,到那时,只怕修筑再多工事也是徒劳。

宋筠望着远处尘烟,猛勒缰绳,使身下骏马扬蹄,朝天嘶鸣。

“杀!”宋筠一声令下,众军士策马迎向北境铁骑。

“杀——”一股先锋直冲敌阵,与北境骁骑战作一团,兵戈交响。

至于两军交汇,锦军突入阵中,奋力搏杀,却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北境铁骑的包围之下,死伤之快,远超宋筠想象。

宋筠持枪拨开一丛北境蛮兵,猛出一枪挑翻其中一个下级军官的战马,将几人从包围中解救出来,高声指挥切勿恋战,打马往身后撤去,重新纠集部队。

不到一个时辰,几乎去了半数人马。

雪已经下得极狂。

宋筠感到冷起来了,他握枪的手也在止不住地打颤。

战争不会因为冷而停止。

——

漠城之下,兵戈交响,铁器刮擦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也许过了三个时辰,也许是四个时辰,天色阴沉,宋筠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宋筠身上已受了十几处伤,兵力也所剩无几,可甚至没能阻止北境军队的推进。

宋筠方才还感到手很冷,被雪浸湿的靴也冷,雪水渗入靴里,脚也冷。

现在,却已没有了冷的感觉。

“保护殿下!”有人在振臂高呼。

宋筠强撑着打架的眼皮,拍打着马背,“不、不要管我,快撤退、撤退!”

宋筠趴在马背上,拼命地挥舞双手,衣衫被鲜血染透,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

天明明是白的,却没有一丝光亮。

宋筠艰难地翻了个身,仰天躺在马背上,雪花落在他身上、脸上,凉意无情穿过铠甲、布匹、肌肤。

他不知道那些士兵有没有听他的话。

眼睛像铁一样沉重。

一梭清朗长啸冷不防掠过耳边。

然后他的耳朵开始冷,接着是脚,继而浑身都感觉到冷。

宋筠狠吸了一口冰凉的风,寒意通入五脏六腑,呛得他咳嗽起来。

他记得这声音。

是一个他极熟悉的声音。

“小时候你娘没有告诉你,冬天不要哭吗?”来人笑言,“冬天流泪,眼泪会结冰,把眼睛刺瞎。”

“一对眼睛,换千里江山,也值得。”宋筠也露出笑容。

江晚山笑笑,宋筠招呼所剩不多的残兵往城中撤去。

“可是……晚山,”宋筠勒马回顾,对江晚山问道,“你的踏雨不在身边,眼下手无寸铁,如何与北境骠骑相抗?”

“谁说杀人一定需要剑?”江晚山微笑,“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另一门绝技吗?”

宋筠一惊,现下心想,不会是那一招吧?

传闻说江晚山有两大绝技:飞叶穿喉、繁花满枝。

飞叶穿喉倒是好理解,就是随手摘下一片叶子,利用内力将叶片打出,以达到伤人的目的,飞叶能穿喉需要极其强大的内功,但并非没有其他人能够做到,只是江晚山用得最为出神入化、炉火纯青;而繁花满枝,更是玄之又玄,众说纷纭,有的说是剑法,有的说是凭内力化形,将内力以剑形自指尖打出去,更有甚者断言一定是一件顶厉害的暗器,外形辉煌绮丽,一旦击发,便放射出绝艳的光芒,令人忘记躲避,须臾之间取人性命。

“今日且让你看一回,繁花满枝。”江晚山笑道。

江晚山看向城根下一棵老树,目光打量着这棵树,仿佛在端详挑选什么一般。

未几,他折下老树的一根枯枝,握在手中,面向数以万计的北境骁骑。

繁花满枝,竟然真的只是一根普通的树枝。

那些冲锋在最前边的铁骑,只远远地看见一抹石青色的影子,似乎是个人,手中握着一截什么东西,凌空横挥了一下。

然后他们就死了。

几百条颈子整齐划一地呲出血来,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血就已经流干了;反应过来的人更加凄惨,弃了手中武器,捂住脖颈,血从指缝溢出,毫无作用,只是延缓了死亡的时间,徒增痛苦;还有一些较为脆弱或是没有防护的颈子,直接就断了,人头乱飞,打到后面的人,两个脑袋撞在一起,一并碎了。

那道剑气的余波将尸体震退,胡乱飞散在阵中,不断将人撞下马来,不少被撞下马的,紧接着就被身后的马匹从身上踩过去,遭群马践踏而死。

首领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当即勒令铁骑停止冲锋。不想那道石青色的人影竟倏忽消失,再看时已经出现在马阵当中,有人一声惊叫,举枪便刺,那枪还没刺到半程,举枪的人咽喉已不知被什么割断,一头栽下马。

“闪开!”一重甲士兵手握短刀冲向那人,欲迫使其短兵相接,待制住再用长兵绞杀——的确是寻常打仗的思路。

可惜的是,江晚山并不是来打仗的。

他只是来结束这场战斗的。

“嚓——咯喇——”

他们没听过这种声音——这是重甲被刺穿的声音,没有人会用利器对付重甲,遑论用利器刺穿这样厚的重甲。

更令人胆寒的是,此人手中握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利剑。

而是一根树枝。

一根随处可见、随手可摘的树枝。

这根树枝不知以何等狂暴的方式刺穿了重甲,直接杀死了重甲之内的人。

这根本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次单方面的屠戮。

树枝从那士兵的身上被抽出来,血肉模糊的一片,宛如枝头赤色的花。

铁骑首领又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他大声嘶吼着,叫嚣着“杀了他”。

江晚山重重地叹了口气,须臾隐没在各种各样的声音里。

——

李清幽身背踏雨、腰挂弋鳐,一路行至城外,已然是傍晚。

何斫死了,他没有多余的银钱将何斫入殓,便暂放在漠城的一处义庄,随后写了封信寄往苍山,之后的事,就不由他操心了。

他如今似乎已没什么可牵挂、没什么可留恋的。

或者换一种方法说,那些他牵挂、留恋的人或事,已不属于他。

那些是属于李清幽的牵挂和留恋,而他只是一个以李清幽的身份活下去的怪物,享受着李清幽的一切,不用背负怪物犯下的罪恶,不必受到怪物应受的惩戒。

他不知道在不断有北境铁骑驰援漠关的境地下,自己能否有命抵达北境。

不过似乎不重要了,至少这一次他是为自己而做事,而不是为魔宫。

他要求一个答案,为这答案付出生命也无妨,他原本就该死去,三年前就该死在白玉崖底。

他紧起为数不多的行囊,环顾四周,竟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江晚山。

不只是江晚山,还有眼前地上大片大片覆了薄薄一层白雪的北境士兵尸体、马的尸体,以及几匹尚且活着的无主骏马。

雪也盖不住浓重的血腥。

余下的铁骑见了“繁花满枝”的骇人情景,吓得几乎退避三舍,在漠城之外消失了。宋筠派出斥候去探,得知其在数十里外扎了营帐,起灶生火,看来是并不打算放过这次进攻。

江晚山疲惫地靠在城墙根下被他折了枝的那棵老树旁,手边是被鲜血染得发红发暗的树枝,在落地的一刹那分崩离析,变成一摊暗红的枯枝碎屑。

李清幽路过将踏雨轻置在江晚山手边,朝着往北境的大道走去。

突然,江晚山起身移步到他面前,伸出血手拦住他的去路。

“让开。”李清幽咬牙强作冷漠地说道。

江晚山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李清幽把他拨开到一旁,正要走,却忽被江晚山从身后环抱,将身子束缚住。

“江晚山,让我去、让我去吧……算我求你,让我去……我倒要当面问问他,为何要出尔反尔、背信弃义,为何要起兵、使全天下陷于战火之中!”李清幽双眼怒视远方,几近落泪,仿佛下一刻就要直奔北境王殿前,厉声质问其用意。

江晚山环住李清幽,双臂使力往身后转去,狼狈地将他束在身前。

“不要阻我!反正……我只是个杀人无算的怪物,就算死又如何!”李清幽奋力挣脱江晚山的束缚,直视着他,一步步退至大道中央,“这就是我的宿命——江晚山,你最清楚不过了。”

江晚山心中一动。

十三年前的那个孩子的身影逐渐与眼前的李清幽重叠,他看见那孩子盯着自己的剑,目不转睛,似是被吓懵了,又十分平静,不像受了过度惊吓的样子。他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那孩子却一溜烟跑走了。

“李清幽!”江晚山吼道。

李清幽回头望去,只见江晚山徐徐站起,薄唇呼出一缕几乎带着风沙的气息:“你全都想起来了么?”

“江晚山,你知道,‘宿命’无解。”李清幽的声音混在雪中,破碎不堪。

李清幽所言,既是“宿命”,亦是宿命。

“不,宿命是可以被改变的!”江晚山踉踉跄跄朝他走去,“你知不知道,二十名剑几乎全部尸骨无存,是因为他们要掩盖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你根本不是杀死二十名剑的凶手。”江晚山见李清幽逐渐冷静下来,便将自己的收获全盘托出道,“我一直在调查三年前的二十名剑案,近些日子总算有了眉目。”

李清幽震惊之余,亦缓缓向江晚山的方向挪动着。

他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说只是江晚山的缓兵之计。

“二十名剑案初发,至第七人遇害时,我便推演出了其行动路线,虽然时间不够,没能救下一人,但是我见过其中一些人的尸体,那些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致死的那道伤口,无一不在脖颈些微偏右处。”江晚山缓缓说道,“这是常年用剑的习惯,改不了也不能改,若强行纠正出剑的习惯,剑法剑招也会随之产生细微的变化,也许只因为这一点细微的变化,这种剑法就完全毁了,再不能发挥出原有的威力。”

“而我是左手剑,伤处应该偏向脖颈左侧。”李清幽如梦初醒,激动道,“用剑习惯是基本无法改变的!即便是同一个人,分别用左右手施展同样的剑法,实力亦会有所差异,这就说得通了——之所以看上去手段残忍,是因为真正的凶手要毁尸灭迹,加害于我!”

江晚山颔首:“对,而且我发现,所有尚完好的死者尸骨,都有大大小小的新伤,却并不致命,且似乎是左手剑造成的伤——我猜想,应该是你先同二十名剑交手在先,但是你并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真正的凶手放出所谓‘魔宫第一杀手不夜天’的消息,一来可以使同你已经交过手的人放松警惕,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殊不知真正的杀手还并未到来;二来可以轻易将二十名剑的死嫁祸于你。”

李清幽顿时如拨云见日:“难怪,我只记得与那些名剑曾经交手,却始终想不起我杀了他们,我还以为是‘洛神散’造成的。”

“恐怕那个凶手,根本没有打算让你活着——你之前被追杀,极有可能是因为凶手发现你还活着,想要除掉你。”江晚山神情肃然,“魔宫绝不会接受不杀人的人,可是你武功奇高、天赋卓绝,绝不能为他人所用……”

“是青花魔女。”李清幽说道,“她教我武功,要我杀人,我我起先惧怕她的威胁,便照她说的做,久而久之,我实在不愿再这样继续下去,便拒绝了她——拒绝后,她便气极,像个疯子一样打我,威胁要杀了我,可她到底没有杀我,直到那天……”

李清幽想起那天,他正好十五岁,她一改往常严酷,面容和蔼地问自己想不想回到爹娘身边去。他自然说想,而她提出了个条件——替她打败一些人,不需要杀他们,只需证明,你比他们强。

后来的事,便一路朝着那一发而不可收的局面飞驰下去了。

“可是青花魔女已经死了,十三年前被名剑殁红危采薇所杀,我亲眼所见。”江晚山道。

李清幽疑惑道:“那教我武功的女人,也自称青花魔女,她会是谁?危虞?”

“她太年轻了,不会是她。”江晚山摇头。

“也对,我记忆中那个青花魔女,也不是危虞的模样。”李清幽叹了口气。

“假使你再次见到她,有几成把握能认出她来?”江晚山问道。

“九成。”李清幽斩钉截铁地说道。

江晚山有些惊讶,不过并未质疑他的答复。

“现在,你相不相信,宿命可以被改变?”江晚山问。

李清幽方才几乎喜极而泣,他在脸上抹了一把,吸了吸鼻子,“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你有那么多的朋友了。”

江晚山释然一笑:“朋友请你帮个忙,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你说就是。”李清幽道。

“我想请你护送殿下一程,不要送他回宫,宋文亭的皇位来路不正,十有八九要对殿下不利。”江晚山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交到李清幽手里,“到这地方去,可保你们平安无事。”

李清幽点头应允。

“那你呢?”

“我替你走一趟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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