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上京的郊外,一片茂密而幽深的竹林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此时,梁国的四皇子梁世安与血刀门长老雷鸣已提前到达神秘人约定的地点。
不久,一阵轻微的马蹄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梁世安抬眼望去,只见一辆装饰简约却不失华贵的马车缓缓驶入林间空地。
马车停稳后,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袍人从车内缓缓走下,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雷鸣见状,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道:“王爷,别来无恙。”
黑袍人轻轻抬手,示意雷鸣不必多礼,随后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透过面具的缝隙,仔细打量着面前的梁世安,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这位公子气度不凡,想必就是梁国的四皇子吧?”
梁世安微微一笑,回礼道:“王爷真是好眼力,只是不知王爷是赵国皇室的哪位皇子?能在此刻与在下会面,想必身份尊贵。”
黑袍人轻轻一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话锋一转:“听闻四皇子向来聪慧过人,善于洞察人心,不妨一猜。”
梁世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开始在林中缓缓踱步,目光时而望向那繁星点点的夜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王爷既称武王为九弟,那自然便不是十皇子乐安王与十一皇子御南王了。八皇子早已被发配雁山关充军,五皇子康王又被打入了宗人府,此刻他们断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如此算来,上京城中,能符合王爷身份的,便只剩下七皇子贤王与六皇子广平王了。”
说到这里,梁世安微微一顿,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过,广平王性格刚直豪爽,行事冲动,与王爷今日所展现的心性与城府大相径庭。所以,世安斗胆猜测,殿下应是贤王赵弘历无疑。”
黑袍人闻言,面具下的嘴角不禁上扬,随即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英俊而深沉的脸庞,正是赵国七皇子赵弘历。他轻轻鼓掌,赞叹道:“四皇子果然才思敏捷,本王心中佩服。”
雷鸣见状,也不禁暗暗称奇,他上前一步,道:“我听闻贤王素来洒脱不羁,好醉酒狂诗,不爱过问朝政,没想到这几年与我们西梁暗中合作的人竟然是你。哈哈,贤王殿下深藏不露,就连老夫都没有料到啊。”
梁世安闻言,笑道:“圣人云,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生。时运不通时,贤王懂得隐藏锋芒,韬光养晦,世安实在佩服。如今,瑞王与康王已相继倒台,世安恭喜贤王离那九五之尊的宝座又近了一步。”
赵弘历目光深邃,缓缓道:“哎,一切本来皆在本王的掌控之中,没想到我那九弟赵胤乾总是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如今的他,已经成为我夺嫡之路上的最大威胁。所以,本王急需强大的盟友来助我一臂之力,将他除掉。”
梁世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本殿下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除掉武王。只不过,这几年我们西梁也暗中帮了你不少忙,却始终未能得到贤王的实质性回报。”
赵弘历微微一笑,道:“四皇子,我知道你们也对那前秦宝藏垂涎已久。这样吧,事成之后,武王手中的金刚功秘籍尽数归你。”
“为表诚意,本王愿将手中的两本经书送给你。”说着,他一挥手,一旁的随从立刻捧出一个精致的木盒上前。
雷鸣上前接过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查验,确认无误后,向梁世安禀报道:“回殿下,确是金刚功秘籍无疑。”
梁世安见状,笑道:“金刚功乃是寻找前秦宝藏的关键线索,贤王就这样拱手相送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赵弘历神色不变,淡淡道:“本王要的是这赵国的天下,只要我们能联手击败武王,这前秦宝藏,你想要便拿去吧。”
梁世安闻言,大笑起来:“好!贤王果然是爽快之人,这朋友,本殿下交定了!”
赵弘历也微微一笑,道:“祝我们合作愉快,有行动本王会提前通知你们。”说完,他便重新坐回马车,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缓缓驶离,消失在夜色与密林之中。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赵元霸尽收眼底。只见他躲在一棵粗壮的树干后,目光阴鸷地盯着离去的马车,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随后,赵元霸脚步匆匆地赶回了武王府,神色凝重地将他所探知的秘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胤乾。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人紧锁的眉头,气氛显得格外沉重。
赵胤乾听完汇报,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沉吟道:“这个贤王,真是深藏不露!平日里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对朝堂之事装作毫不关心,没想到他背地里竟与西梁暗通曲款。”
赵元霸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慨,急切地说道:“老九,我们还等什么?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与西梁勾结的叛贼,陷害华宸、给父皇下毒的真凶就是贤王。你何不立即进宫,将这一切禀告给父皇,将那贤王缉拿归案,也好还瑞王一个清白!”
赵胤乾摇了摇头,“老四,切不可鲁莽行事。我们虽然心中明了真相,但目前还缺乏确凿的证据。若贸然向父皇禀告,非但不能将贤王绳之以法,反而可能引起他的警觉,令我们陷入被动。”
赵元霸闻言,拳头紧握,不甘心地说道:“老九,难道我们就任由这个伪君子继续逍遥法外,出卖赵国吗?”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目光深邃:“我想,真相总会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老四,你暂且忍耐,继续暗中密切监视四皇子梁世安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向我禀报。我们必须耐心等待,寻找扳倒贤王的最佳时机。”
赵元霸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明白赵胤乾所言有理,只能无奈地点头应允:“嗯,也只好如此了。”
这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温柔地洒在上京皇宫的乾清宫内。
听闻燕国派遣使臣来访,赵国朝堂之上,百官早已整装待发,齐聚一堂,气氛庄重。
洪公公尖锐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响起:“宣——燕国使臣觐见!”
随着话音落下,一位身着燕国服饰,气质不凡的青年男子缓步走进殿内,正是苏陌。
赵胤乾一眼便认出了他,心中暗自惊讶,苏陌原是燕世杰身边的贴身侍卫,没想到如今竟以燕国使臣的身份出使赵国。
苏陌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清朗:“使臣苏陌,见过赵国皇帝陛下。”
赵皇端坐在龙椅上,面带微笑,显得和蔼可亲:“使臣不必多礼,请起。不知天后此次派你来赵国,究竟有何要事相商?”
苏陌直起身子,不卑不亢地回答:“回赵皇陛下,此番派我来上京的是燕国的新任国君,而非天后。”
赵皇闻言,眉头微皱,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新任国君?燕使此言何意?”
苏陌详细解释道:“启禀赵皇陛下,数日前,天后已经禅位于太子,如今燕国的皇帝,正是皇室的七皇子燕世杰。”
赵胤乾在一旁默默聆听,眸光微闪,昨日他已收到影杀从长安传回的密报:丞相伏诛,天后禅位。
此刻,再结合苏陌的言辞,他心中暗自思量:以月姬刚烈的性格,绝不会轻易让权。如今看来,燕世杰已经成功地夺取了燕国的最高皇权,这场权力的更迭背后,必定充满了波折和斗争。
赵皇闻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原来如此。赵燕两国既是兄弟之国,如今燕国册立新君,我们赵国自当派遣使臣前去道贺,以示友好。”
苏陌感激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燕皇对远嫁赵国的皇妹十分挂念,此番前来,在下希望能与九公主见上一面,代为转达燕皇的思念之情。还望赵皇陛下能够允准。”
赵皇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赵胤乾身上:“武王,燕国九公主既然已经嫁入你的府邸,稍后便由你安排燕国使臣与武王妃见一面吧。”
赵胤乾恭敬地行礼:“儿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