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盖有娘,这就很没天理了 。
更没天理的是,他居然也有爷爷。
宝盖的爷爷是一个干巴瘦的老头,他叫季右。
右,就是他会永远站在家主右侧的家奴,他和宝盖一样,是陪着老家主一起长大的人。
而他们这一脉除了贴身伺候家主外,还有一个与生俱来的使命。
替家主干脏活。
审讯之道,也是他们这一脉最拿手的东西。
“你确实逾越了。”
这是季豕被人抬回来之后,季右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你也是被选中替少爷干脏活的人,但少爷选择了去帝都,所以你没有用武之地。”
季右说着走到季豕身前,抬脚踩在了他的胸口被撕裂的鞭痕上。
“把你心里的不甘给我收起来。”
脚下碾动,季豕的五官顿时扭曲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
“若非家主说留你一口气,在你进入小户庄的那一刻 ,我就会亲自动手将你除去。”
“小少爷感念你的好,那是主子的恩宠,做奴才的,就要有做奴才的觉悟。”
脚下抬起的时候,鞋底已经被鲜血浸染。
季豕强忍伤痛跪地:“孩儿知错。”
季右转身在一旁坐下,转头看向一旁的宝盖。
“听说你最喜和小少爷争抢饭食?”
宝盖跪在那一动不敢动 ,季右挥挥手。
“既然想吃 ,那就吃吧。”
那是一只尺长的半死老鼠,四爪抖动,喉咙里发出吱吱求饶声响,老鼠腹内被塞进数十颗黄豆大小的铁球。
“吃吧。”
“吃饱了就能想的多一些。”
季右颤颤巍巍的转头向外而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看向宝盖和季豕。
“要永远记得 ,主子永远是主子,就算主子再心善也绝不能有丝毫逾越之举。”
“如果逾越了,我们这一脉就再没有存在的价值。”
咚!
宝盖对着爷爷离去的背影重重磕头,随后拿起地上的老鼠一把塞进了嘴里。
血,从他唇角滴落 。
有老鼠的,也有他自己的。
他们父子错了吗?
错也没错 。
他们的忠心毋庸置疑,他们父子可以随时为季博常去死。
这没错。
但也错了。
就如季右所言,他们逾越了。
不是对季博常的态度逾越了,更不是和季博常抢吃食逾越了。
而是逾越了他们这一脉该有的界限。
他们,是影子啊。
主人的影子,却把自己放在明面上。
这就是逾越。
不能躲在暗处,他们就失去本应有的价值。
没了价值,还能存在吗?
宝盖懂,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吞下老鼠。
同时也明白了自己真正要为少爷做的 ,究竟是什么 ?
和爷爷聊到很晚,季博常早上起床的时候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爷爷说,到了无忧州去海边看看。
因为海外还有不少蛮夷之地,而且最近这些年海外蛮夷有着起势之态。
该敲打敲打了。
季博常走出屋子后,春草和织夏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洗漱的东西。
两个小丫头回到小户庄很是兴奋,因为她们本就出自季家 。
洗漱完毕后,季博常刚坐下准备吃早饭,就见宝盖贼兮兮的走了过来。
“你倒是会挑时候,坐下一起吃。”
季博常真的习惯了,习惯了这家伙每到吃饭的时候就会挤在自己身边,然后贱兮兮和自己抢东西吃的样子。
他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反倒有种温馨之感。
但宝盖今日却笑着摇头。
“小的吃过了,少爷用过饭,小的带您在庄子里转转。”
这让季博常有点意外,随即用筷子对他一指。
“嘴巴怎么破了?”
宝盖咧嘴一笑。
“娘亲见我回来高兴,就做了点硬菜。”
这让季博常一愣,因为他发现宝盖笑起来就连舌头上都有伤口。
什么菜这么硬?
宝盖在少爷面前的态度没有什么不同 ,依旧贱兮兮的。
而且在季博常用筷子敲在他脑门上之后,这家伙笑的贼开心。
爷爷给季博常的东西 ,有武将大军,也有数量庞大散落在大雍各地的季家人。
这些季家人有一个统一的称谓,季台。
季台意为祭台,是用来悼念死人用的。
季台和赵明举的暗庭卫,李三山手里的影衙,亦或者是叶知秋留下的知秋在某种意义上是相同的。
但也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暗庭卫玩的是刺探情报暗杀,影衙是军队性质的大面积渗透,知秋则是篡改一地所用的移民策略。
但季台所能做的事情,是其他三个绝对做不到。
他们不但是爷爷打造的情报网,也是为季博常打造治理天下民生培养的基层官员。
地基不溃,高楼永存。
自此 ,季博常手里掌握的情报机构多达四个,且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往来。
甚至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这是恐怖的,既能确保情报的准确,又能防止麾下之人叛变。
如果当初的雍盛帝手里有这样的力量,而不仅仅只是黑龙甲的话,尹布衣想一举灭掉他的几十万大军绝对做不到。
原来执掌季台的人,叫季右。
但现在 ,接掌季台的人,叫季宝盖。
“以后,你就做少爷我的眼睛和耳朵,做的好了赏你肉吃。”
“做的不好....”
??,季博常手里的筷子重重的敲在了宝盖的脑门上。
这样的举动让宝盖笑的更开心了 。
他知道自己骗不了少爷,少爷愣了一下也就明白自己嘴上的伤口从何而来,更知道自己爹被打个半死因由何起 。
少爷没阻止也没去说什么,而是用这样的方法告诉季家的人。
宝盖,是我的宝盖。
再想打骂惩处,要经过我的同意。
吃完饭,留下春草和织夏,带着宝盖开始在小户庄里开始转悠。
小户庄一点都不小 ,依山傍水的风景很是不错。
在来到后山的时候,季博常停下了脚步。
因为在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黑小子,这个黑小子...是真尼玛的黑。
长得膀大腰圆,手中大弓嗡的一声松开,箭矢如流星般射出钉在一棵树干上。
那树干足有成人腰身粗细,但那箭矢竟是钉进树干足有半尺!
这太夸张了。
而这黑小子嘴里说出的话更夸张。
“让你嗡嗡的扰老子清梦,射死你。”
他用箭射的,竟是一只苍蝇。
五丈之外,弓射苍蝇。
这比箭矢入木半尺更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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