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四周封闭的木头车,被一层铁皮紧紧地裹着,没有一丝缝隙,唯一能够看见的就是头顶上一个一个的圆孔,偌大的车里,人挨着人、人挤着人,刚好能够坐下而已,想活动活动,却一点多余的空间都没有了。
这辆车就是马隆奴隶们专用的车辆,每天一大早,奴隶们就会被一个被称作为工头的地精叫醒,然后排着队钻入一辆一辆的车中,在这样封闭的车中,看不见周围的环境,所以你也不知道路上经过了哪里,不过目的地大家还是知晓的,就是马隆隐藏在地底深处的秘密——金矿。
驾车的地精据说是马隆的大儿子,像这种关乎于家族命运的事情,马隆是不会放心去交给一个外人做的,所以他的大儿子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驾车将奴隶们送到矿上,然后到了晚上再把奴隶送回城堡。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大家都相互靠拢着休息,车内的环境非常恶劣,只有那仅有的几个气孔可以与外面交换空气,所以大家基本上整个路途上都拒绝交谈,尽量减少空气的消耗,从而也是为了自己和别人能够更舒服一点。
雷德仰着头,盯着气孔中不断变换的相同的景色,因为速度很快,所以能看见的也只是黑茫茫的泥土的颜色,马隆非常自信这辆车的建造可以完全掩盖金矿的秘密,没错,他做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缓缓地停了下来,此时车中的温度已经非常高了,十分憋闷,那些身体相对较为虚弱的家伙只能站起来,轮换着把鼻子贴近不算太大的气孔,勉强吸入一些新鲜的空气。
虽然车已经停下来了,但是并没有人过来开门,而是听见一排杂乱的脚步声,据埃达多所说,每次跟着奴隶来的还有一车的地精卫兵,这些卫兵的作用不言而喻,自然是来看管奴隶,以防有逃跑或是私藏矿石的了。
估计是另一辆车上的卫兵都已经下完了,这时才听见有人在开奴隶车上的锁,过不一会,一阵清新凉爽的空气从外面冲了进来,奴隶们拼命地吸着,好像重生了一般,没有什么比这再好的礼物了。
雷德下了车,果然像埃达多说的一样,周围已经整齐地站立了几十名地精士兵,每个地精都是全副武装,手里拿着尖锐的长矛,驱赶着奴隶的动作需要再快一些。
雷德环顾了一下四周,原本雷德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毕竟来到地精的世界后他已经见到了太多从来没见过的场景,但是这个偌大的金矿依然给了雷德不小的震撼。
金矿是呈半圆形的,在停车位置这小小火光的映衬下,竟然可以清晰地看到整个矿脉都闪耀着金灿灿的光泽,如同把星星贴在了漆黑的墙壁上一样。
整个金矿高至少有一百米,宽就有点看不过来了,每隔一定高度都会有一个缓缓的坡道蜿蜒向上,顺着那些坡道走的话几乎可以到达金矿的任意一个位置。
就在雷德愣神的时候,突然感到身上一股刺痛,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地精在用鞭子抽自己。
“嘿!新来的,快拖走你的车,今天要是装不满这一车,你就没有饭吃了。”长相丑陋却在耀武扬威的地精呲着豁出去半里地的大牙叫唤着。
雷德看看自己的拖车,再看看前后其他人的,觉得不太对,然后问道:“为啥我的车比别人的大好几倍?”
地精没好气地又抽了一鞭子吼道:“废什么话,赶紧走,不走还抽你。”
雷德无奈的拖着车走了,就在这时,后面的埃达多赶了上来,小声对雷德说道:“你的车怎么这么大,是不是你干什么事了?”
雷德一头雾水地说道:“我没啊,我就是来这之前跟马隆一起……”
于是雷德便将怎么来到这里以及路上发生的事情跟埃达多说了一遍。
埃达多拍了一下雷德,安慰道:“怪不得呢,你救他们干嘛,你这一救他们就看出你力气大了,肯定给你安排的任务就多了,记住了,在这里,有十分劲只要用出来六分就行了,不然地精们会把你榨干的。”
现在雷德终于直到当初马隆和那两个地精看自己的眼神是啥意思了,合着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老埃,咱们就拖着这些车随便挖啊?”雷德问道。
埃达多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在这矿脉上有许多别人挖出来的矿洞,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矿洞,你看哪个没人挖你就挖哪个就行了,记住了,千万别跟别人抢矿洞,还有就是一天只要刚好装满这一车就行了,十分力气用六分,明白吗?”
雷德点了点头,偷懒这种事他还是会的,这种事不用学,要是一不小心早干完了,没准明天车又得大上一圈。
雷德往车里看了看,一把十字镐,一把铁锹,一壶水,一块发黑发硬的面包,再就是一个帽子了。
雷德觉得这个帽子挺有意思,拿起来戴在头上,刚戴上,帽子的前方便射出一道亮光,把前面的路都照亮了,一摘下来,光立刻就消失了,雷德反反复复戴了好几次,觉得特别有意思,翻过来仔细瞧了瞧,只见帽子前面有个孔洞,孔洞里镶嵌着一颗魔光石,然后用一种透明的材料给封堵住了,而魔光石后面是一层十分光滑的凹面,魔光石一亮就会将光线增强几倍,这可是太方便了。
可是魔光石必须有魔力灌注才会发亮,而雷德只是戴上帽子而已,并没有使用魔力啊。
雷德看了看帽子里面,同样镶嵌着一个金属圈子,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一旦将这个圈子套在头上,似乎自动就会获取魔力一般,这种技术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同时雷德也更加感叹地精们的技艺,为了能够让奴隶好好干活提高效率,真的是从各方面都做足了文章。
于是雷德拖着手铐和脚镣,身上挎上木车的绳索,一点一点的走上了蜿蜒向上的斜坡,此时很多奴隶都已经开始挖掘了,一块一块闪着金色点光的矿石被扔进了木车,一天下来的酬劳只有那么一块黢黑发硬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