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瑞抬起头,看着希芙露,这是他第二次露出这种表情,他感激希芙露,虽然她还不如自己的手指头长,但是她却拥有一种能够直击内心深处的洞察力,以往他只知道大长老是这样的人物,再加上她的善解人意,令她的内心无比强大,又充满了亲和力。奥利瑞,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一个人便出去了。
夜晚的巨人村落,到处都充斥着巨大的鼾声,就像几千辆火车拉响了汽笛,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有人说打呼噜是男人的标致,说明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其实大家都知道,如果身体有病,过度肥胖或是枕头不舒服,都可能引起打呼噜。而不同的人打起呼噜来的音色是完全不同的,有的人打起呼噜像吹哨子、有的低沉地像打鼓、有的断断续续可能还会用吧唧嘴以及放屁来和声、还有一种最恐怖的是打着打着呼噜就断气了。
雷德小的时候住在孤儿院里,这都属于他小时候的趣闻,希芙露是知道的。当时雷德同屋住着一个小胖子,说起小只是区别于成人的大胖子来说的,如果单纯从年龄的角度来分析的话,这个小胖子出生时很可能是个让妈妈不得不剖腹产的超级巨婴。
小胖子每晚睡觉都会打呼噜,他就属于那种呼噜界的集大成者,当然这跟年龄没有什么关系,关键是天赋。不管什么音色、什么音质通通都能打出来,而吧唧嘴、磨牙、放屁这种特殊环节在小胖子的处理下总能以一种潜移默化的形式完美地无缝对接,进入这段交响乐中,以突出整篇乐章的故事性,从另一个角度诠释了主人公生活的多姿多彩。在心里描写的处理上,小胖子通常会恰到好处的用鼻腔的浊音哼唧两声再配上几句模糊不清的旁白加以烘托,让整个人物更加丰满。当然了,如果你认为仅仅如此,那就有点太小看他了。
记得有一天夜里,也许是太劳累的原因,雷德清楚的记得那天晚餐小胖子连续吃了十块面包和五碗土豆泥。于是,整个夜里注定是疯狂的,屁像闪电一样巧妙地穿插在疾风骤雨之间,呼噜狂乱地袭击着周围的一切,如同山洪暴发,泥石流翻滚着使整间屋子发出颤抖的哀鸣。雷德感觉天旋地转,毁灭的末日已经来临,呼啸的巨浪出现在头顶,就在那死亡的瞬间,小胖子大喊一声,像一道霹雳斩断了一切,在脆弱的生命之前划出一道鸿沟,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拯救了雷德摇摇欲坠的生命。雷德安全地度过了那晚,一直坐到天亮都没敢合眼。
第二天一早,这是雷德此生第一次显露出对未知的渴望,也许跟后来钻研并设计出诸多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复杂设备有极大关系。雷德跑到教师办公室,向自己的主任老师提出了一个问题:打呼噜都有什么危害?当雷德听到老师说打呼噜可能会引起死亡时,雷德的心就像融化的冰水滋润着大地,鲜亮的花朵从那枯竭的心中盛开,整个世界豁然开朗。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渴望,当再见到小胖子时,雷德突然觉得他没那么可恨了,相反到有点可怜,哎,连自己快死了都不知道。
谁知第三天,这个可怜的小胖子就被达尔王城里一对有钱的商人领养走了,气得雷德跟着跑出去见了室友最后一面,还感动得小胖子痛哭流涕,就在见到这一家人时,藏在雷德心中的一千种诅咒消融了,小胖子就跟亲生的似的与那对夫妻十分相像,一家三口都是可怜人啊。
但是巨人族的呼噜可没这么简单,这是一个全世界最强大的种族,他们的呼噜一定有着更深层的内涵。若不是认识奥利瑞的话,雷德恐怕也不会知道其中的奥妙。从巨人诞生之初到几天,经历了无数个岁月,巨人仍然能够存在到今天,与他们的呼噜是分不开的。
巨人们在打呼噜上,从小就有非常高的天赋,即使是刚出生的小孩子也能打出惊世骇俗的呼噜。俗话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巨人族中,呼噜的意义已经远远高于这个词汇所存在的价值了。
首先,在巨人族中,呼噜是否响亮代表着一个巨人的身体素质。没有强健的体魄和惊人的体能是不可能承载每晚打呼噜对身体带来的影响,所以说呼噜响的巨人身体一定健康。
其次,呼噜响亮的巨人一定十分强大。因为打呼噜是个体力活,会带来极大的能量消耗,如果不够强大,就不能捕捉到足够的猎物,没有足够的猎物就吃不饱饭,吃不饱就没那么多能量用来打呼噜。所以打呼噜响的巨人无论是在力气上、刀法上还是箭法及魔法,肯定要强于一般人。
第三,巨人的呼噜还是一种防御武器。巨人族从诞生那天起就一直生活在丛林中,这里到处都是猛兽毒物,而巨人们因为白天大量的体能消耗,晚上睡觉又都特别沉,为了能够在晚上睡觉时也不会受到这些猛兽的袭击,打呼噜就成了最好的威慑手段。
所以说人类的呼噜还只是停留在最原始的阶段,若想像巨人族这样与生活息息相关,与种族的繁衍紧密相连,恐怕还要经历一段非常漫长的演变。
于是奥利瑞根本就不用小心翼翼,也不用蹑手蹑脚的就来到了赫里拉的家。
站在外面,奥利瑞在门前踌躇了好久,听着里面抑扬顿挫的呼噜声,赫里拉一定睡得十分香甜了。
“赫里拉,赫里拉。”终于,奥利瑞下定了决心,在外面呼喊起赫里拉的名字,当然声音不能小了,不然就会像汇入大海的溪流一般,瞬间就被呼噜声所掩盖。
过了一会见没有反应,于是奥利瑞又大着嗓子喊了几声。不会儿的工夫,屋子里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随着木头互相破擦的声音响起,奥利瑞见到了睡眼惺忪的赫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