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死的时候多大了?你问我我问谁去?天晓得我死的时候多大了,何况我也没死啊。
雷德心里暗骂着,但是脸上却仍然很平静地回答道:“17岁。”
“17岁?啊呀,那你长的还真有点着急了,看来活着的时候一定没少受苦。”拉尼娅像圣女普度众生似的发出了一声感叹,在雷德听来却像是嘲讽,怒气瞬间爆出一万点的逆天数字。
大爷的,拉齐斯不也是17岁死的,长得跟块老树皮似的,也没听你们说过。
“是,拉尼娅小姐,我们那里的人长得都挺着急的。”雷德都有点佩服自己良好的修为,竟然捎带脚把所有的神都拖进来了。
“那你有没有念过书啊?”
“嗯,小时候念过几年,可是家里环境不好,就没能念下去。”
拉尼娅略微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稍许悲伤之情,然后说道:“那你愿不愿意再接着念呢?”
雷德的心在咆哮着,老子平生最不愿意干的事情就是念书!
“大小姐,我这人笨,让我干点粗活累活啥的到还行,念书就怕念不好。”
“呵呵,没关系,没有人天生就会念书的,我们会帮你的,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会去学校里给你办手续,然后就跟我和阿依莎一起上学。”
“好的,谢谢大小姐!”雷德装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退出了房间,脑子里却一直在转悠,这根本没法拒绝啊,为什么会让自己去上学呢?
结果没过两天,雷德就接到了通知,从明天开始,正式脱离花匠的岗位,准备进入学校学习,而且还像阿依莎一样,拥有了独立的房间。在与拉齐斯告别的时候,虽然有些不舍,不过雷德是不会忘记这个帮助过自己很多的小兄弟的。
布伦城学校总共分为东、西、南、北四个校区,东北、东南、西北和西南则是生活区域,其中较为密集的是一般学生的集体宿舍,而零散分布的则是拉尼娅这样豪门居住的独立别墅。因此,也就造就了学校里许多的不公平,以及资源的不匹配。
拉尼娅的宅邸位于学校的西北区,是这片占地面积最大也是拥有卫兵和仆人最多的,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身份,也使得拉尼娅在出行以及进出校园时要额外受到保护,当然,在学校里是绝对不允许的,所以有的豪门就会配备一些年龄相仿的陪读生,名义上是来念书的,其真正的工作则是保镖,阿依莎就是众多陪读保镖的其中之一。
可为什么会突然找到雷德,连他本人都是糊里糊涂的。不过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小花匠拉齐斯羡慕得不得了,要知道能够在这样豪门聚集的学校里念书,只要能够顺利毕业,那都是前途无量的,想要攒够复活一两个人的永恒能量,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但是雷德不稀罕,那是真心不稀罕,就连订做校服都是一万个不情愿。
这天一大早,雷德就被提前通知隔天需要早起,会有学校指定的裁缝上门量体裁衣。
全手工定制,这是平时只有身份十分高贵的人才能享受到的特殊服务,虽然以雷德的身份是没有这个机会的,但是他却非常了解这里面充满着痛苦和挣扎,除非你是一个对全手工定制十分迷恋的人。
雷德清楚地记得那是在孤儿院的日子里,每年都会安排这些孩子到城里去打工,一个目的是增加社会实践能力,第二个就是培养兴趣爱好,一般他们都会安排在一些手工业者的作坊里,若是能够学到手工技艺,那就说明以后得生活有所保障了。
当时雷德被安排在一个裁缝的作坊里,专门跟着打杂,有一次去一个伯爵家里采寸,准备定制一套晚礼服。雷德跟着裁缝早上去了伯爵的家里,然后就站立在旁边听裁缝开始询问各种驴唇不对马嘴的问题,什么伯爵在哪里出生的?什么时候来的达尔王城?年龄多大,平时爱吃些什么东西,喜欢什么样的运动,每日运动多久,还有什么其它的爱好,还让伯爵拿出一些以前的衣服进行比对,询问一些那些旧衣服是否有什么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当这些问题探讨完已经中午了,虽然雷德已经很累了,但是一听能够在伯爵家吃午饭,上午的烦躁也就完全被冲散了。
可是噩梦才刚刚开始,到了下午,裁缝拿出卷尺,给伯爵进行了长达两个多小时,多达四十几个身体尺寸采集工作,中间还要进行诸多语言沟通,然后便从包中取出各种各样的布料、配饰、纽扣等等逐一让伯爵进行挑选。
当整个过程结束后,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从此以后,量体裁衣就给雷德留下了一片不可磨灭的阴影。
所以当雷德看见一个长得很像裁缝的男人从院子门口进来时,如同看见一只极恶的凶兽,整个人都不好了。
裁缝在经过门口卫兵的一番盘查和搜身后,非常友好地拿回自己随身携带的皮包,然后在一位仆从的带领下进入了宅邸的客厅。
而雷德这时已经在阿依莎的命令下,穿着那件自己认为已经非常合身且舒服的衣服站在客厅里耐心地等候了煎熬的五分钟。
“您好,布兰登先生,今天请您来就是为了给他做一套新的校服。”雷德从未见过阿依莎对拉尼娅小姐以外的人这么恭敬过,显然这位戴着一副大黑边眼镜的不知名种族的男性是个十分了不起的人物。“雷德,这位是布伦国内最顶尖的裁缝师布兰登先生。”
“您好,布兰登先生。”雷德生硬地问候了一句。
布兰登笑了笑说道:“小伙子,不用紧张,我们开始吧。”
雷德的心里一颤,寻思这么快就直奔主题了,专业人士甭管干啥真是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阿依莎引荐完就走了,雷德在心里暗骂一句,她去轻松了,留着自己在这倒霉受罪。可是脸上却偏偏不好表现出来,坐在布兰登先生的对面,把心一横,左右总要渡过这关,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