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击败了卡尔斯并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雷德从来没有以神的身份而自居,换句话说,除了能力有所增强以外,其它的并没有什么变化,但那只是从外表上来看而已。其实雷德的脑袋里莫名其妙地就多了很多东西,都是一些源于神话时代的记忆,也因此得知了神究竟是多么伟大的一种存在,至少主神是这样的,他们缔造了整个宇宙,开创了一个又一个文明的起源,使生命变得生生不息。但是那些都只是存在于记忆中,不过今天雷德才第一次体会到了,生命,即使不是为神,之所以能够延续至今,创造才是永恒的动力。
布伦城警察局是悬浮在7层以上天空的一个巨大的菱形建筑,两头尖尖,上面布满了数不清的白色小孔,有点像蜂巢似的,宛如一个空中堡垒。
警察局的最下部,有一条长长的管道,从远处看就像是一根极不协调的柱子连接到地面,不时地有多道白色亮光上下移动。
在这座空中堡垒旁边,频繁进出着数不清的各种车辆,以他们这款警车的数量最多,但也有其它的大型车辆,以雷德的认知暂时还不知道都是干什么用的。
警车并没有立刻进入警察局,而是车内先是响起了一个声音:“警车PA点0843号,请认证通过。”
话音刚落,只见在警车前面的挡风玻璃上突然出现一小块画面,上面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警,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不会就在她的旁边又出现了另一个屏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塞穆尔连看都不看就在上面签了个名字。
然后就听见那名女警官微笑着说道:“塞穆尔警官,恭喜你认证通过,请进入。”
话音刚落,屏幕上的女警官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警察局的立体图像,在这个用绿色线条构成的图像上,一个绿色斑点不停地闪动,警车缓慢前行,根据屏幕上所指使的才最终进入了警察局。
塞穆尔警官下车后只说了一句话:“全部带到审讯室。”
审讯室是一个独立的小房间,在雷德看来已经不算小了,比自己的狗窝大多了,灰色的墙面泛着冰冷气息,单调而又乏味,在房间内只有一张色调几乎等同的四方桌子,桌子是固定在地面上的,一旦被铐在桌子上就哪都别想去了。
雷德被独自关在一间审讯室内,双手放在桌子上铐了个结结实实,一点也动不了,双脚则被铐在地上,活动空间也十分有限。并且无论是椅子还是桌子,实在是谈不上有多舒服,就像两块冰冷的铁疙瘩,肆无忌惮地从雷德身上夺走热量。
雷德保持这一个姿势已经不知道多久了,总是一个姿势让他腰酸背痛,手脚发麻,非常痛苦。
过不一会,审讯室的门开了,塞穆尔胳肢窝下面夹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走了进来,手指头间捏着一根牙签,嘴巴夸张地大开大合,不时地剔两下,挑出个什么,然后又送回嘴里嚼起来,脸上露出回味无穷的表情。
塞穆尔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放,将牙签随手一扔,鬼知道飞到审讯室的哪个角落,仍然是面无表情口气生硬地说道:“抱歉,来晚了,先跟伙计们去吃了个饭,都已经到了吃饭的点了。”塞穆尔边说着边把雷德的手铐松了松,雷德活动空间大了不少,突然感觉像升入了天堂似的。
“中午吃的啥?”雷德笑呵呵地问道。
塞穆尔先是一愣,表情立刻又恢复了那种死样子。“额——忘了。”
雷德眉头一皱,这人看来不大好沟通。
塞穆尔抽出椅子,坐在了对面,打开文件夹,里面应该放着关于雷德的资料。
塞穆尔上下浏览了一会,真的可以说就是片刻,然后便合死了文件夹,扔在桌子上,看都懒得看一眼。
“雷德?”塞穆尔简单一问。
“嗯。”雷德简单一答。
“在监控录像中死者曾经跟你们发生简短的对话,内容是什么?”
“他说他女朋友身体不好,需要坐着,商量我跟拉齐斯把座位让给他们。”
塞穆尔听完点了点头,眼睛紧紧盯着雷德的双眼,虽然还是那双被烟熏得无法全部张开的死鱼眼,但这次雷德却能看出来,就在那双眼睛的背后,藏着一个洞若观火的深邃意识,对方哪怕漏出一丁点破绽,也别想逃过。“然后你出于被迫让座就记恨死者,然后将他杀了?”
雷德嘴角一撇,露出了几颗大白牙,不过只是轻蔑地亮了个相,便转瞬又藏了回去。
“你笑什么?”塞穆尔淡淡地问道,给人一种这个问题虽然是他问出来的,但是答案是什么对他而言好像并没有多么重要。
“我没笑啊。”雷德莫名其妙地说道,跟真的一样。
“你笑了。”
“呵呵呵,这才叫笑。”雷德发出一连串生硬的笑声。
“那你刚才这样是什么意思?”塞穆尔学着刚才雷德的样子也露出几颗大白牙。
雷德淡淡地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这叫撇嘴。”
查德眼角抽了两下,动作虽然很小,但是雷德知道他心情已经有些不太美丽了。
“那你为什么撇嘴?”塞穆尔换了一种角度问道。
“哦,我们老家管这个叫做先天性肌肉不自觉抖动综合症,我也控制不了。”雷德很认真地将这么复杂绕口的名字很流畅地说出来,就跟真的一样。
“哦,挺奇怪的病,抖得很频繁吗?”塞穆尔弹了弹手上的烟灰,眼角耷拉着好像随口似的这么一问。
“不,这要视情况而定。”
“哦?一般什么情况下会动?”塞穆尔猛地吸了一口,大量灰色的烟雾从鼻子和嘴巴里喷出,扑向了雷德。
雷德没躲,好像根本感受不到那种二手烟所特有的难闻气味,依旧用那不咸不淡的声调和语速说道:“这不一定,要看对方说出来的话有多白痴,越白痴抖动的幅度和频率就越大。”
塞穆尔的嘴角也撇了一下,露出了几颗大白牙,其中两颗之间还有一片墨绿色的菜叶子,分外妖娆地在向雷德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