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邢歪着头，瞅面色惨白，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水谷，只觉得好笑。
明明出发前还是一幅桀骜不驯的模样。
和方野去了一趟，看起来倒是老实了不少。
难不成真被教训了？
“受伤了就去找齐井，好好休息。”方野言简意赅。
“好。“
水谷更是惜字如金，只是离开的背影，微微有些颤抖。
程雪意瞥了眼水谷腕上的红珠。
她记得，这是「罗刹」的灾器。
看来小野和他此行挺顺利的，既然两人相安无事地出现在了这里。
应该也没有起什么冲突。
“等等。”
方野叫停了水谷，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破损的布料，递与他。
水谷转身，声音低哑，“谢谢。”
易邢和程雪意茫然地相视了一眼。
明明只是两天不见。
这两人说起话来，怎么变得和打哑谜似的。
感受到方野和水谷之间那份微妙的默契。
易邢有点小小的不爽，但又着实按捺不住心中澎湃汹涌的好奇。
等水谷离开房间后。
他猴急猴急地拉过方野，“快说说，这两天怎么样？你们见到「罗刹」尸体了？
此刻的程雪意却是怔怔凝望着方野。
感受到那强横不少的气息，她的眸中浮出一丝不可置信，“小野你....现在是多少开发度。”
方野微微阖眼，再度睁开，“95%。”
“什....么？你小子偷偷跑出去吃灵丹妙药了啊？！怎么就窜到六阶了？”
易邢大惊。
没想到短短两天方野的开发度就超过了他。
就连雪意的开发度，也才停留在97%左右。
方野笑了笑，坐到茶桌旁端起茶杯。
刚刚抵达樱花国之时，他的序列开发度不过80%，属于五阶契约者。
随后，他在东京吞噬了一整个片区的‘厄’。
开发度艰难地向上涨了些许。
之后圣城一战中，足足掠夺的三个神明序列，又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开发度增长。
直到龙嘴山，掠夺荆焱的【赤神】。
但要仔细说来，给他助力最大的，便是吞噬那只直系眷属。
直接让他一举突破五阶，成为六阶契约者。
程雪意难掩眸中欣喜，“这样的话，小野的开发度已经并肩四季的那几个了，之后我们若是交战，也不会太过落于下风。”
“荆焱死了。”方野放下茶杯。
漆黑双瞳中，一丝金芒掠过。
两人面色大变，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方野继续抛出重磅炸弹。
下一秒。
整座温泉度假村的温度，骤然上升了不少。
泡在温泉中的王阳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看向一旁的椎名生，“这温泉，怎么突然变热了？”
“这是能量波动。”
椎名生面色凝重，“他回来了，并且...更强了。”
“谁回来了？”
“闭嘴。”
房间内。
方野手掌之中燃起了一簇黑金色的火焰，摇曳不定。
充斥着神秘又危险的意味。
“这是....【赤神】。”
程雪意喃喃，毕竟她曾直面过荆焱的火焰。
一击便将「赤目」烧灼致重伤。
“你小子...该不会杀到四季总部了吧？”易邢掐着人中，险些晕倒。
“怎么可能。”方野面色无奈，“说到底，我也只不过是捡了一个漏罢了。”
“难不成四季内讧，四分五裂，然后烛南把荆焱杀了？”易邢摩挲着下巴，嘿嘿一笑。
“你想象力倒是挺丰富。”
方野瞥了眼易邢，面色微地凝重，“表世界出现始祖灾厄的直系眷属了，荆焱被那只‘厄’所杀。”
“居然能杀了荆焱？！”程雪意蹙起眉头，有些许震惊。
荆焱不论是开发度，综合实力，还是战斗力，都属于目前序列者世界中，名列前茅的存在。
居然会被‘厄’杀了。
按理来说，不论是序列者还是契约者，一旦到达六阶。
很难被‘厄’再威胁到生命。
“直系眷属....是什么意思？那些被四季划分到特级战力的‘厄’，不就是直系眷属吗？”易邢一脸茫然。
方野缓缓地摇了摇头，将自己之前与水谷说过的话，再度重复了一遍，“它不是能用特级划分的存在，能与其对抗的契约者，一掌之数。”
“一掌....之数。”
易邢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自然不觉得方野是在危言耸听。
“那个一掌内....有我吗？”
程雪意听见易邢这句话，忍不住扶额。
这个人的关注点，怎么总是和别人不一样。
“没有。”方野如实回答。
“那有你俩吗？”易邢瞪圆了眼，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如果是在出发之前，勉强有我，但现在不勉强。”
方野略作思考，严谨地回答了易邢这个问题，“雪意的话，自然在内，她身为003号神明契约者，且开发度极高，而那只‘厄’也并不是属于近身对战的类型。”
程雪意听完方野最后这句话，心中满溢欢欣。
抿着唇美滋滋地笑了起来。
“讨厌！”
易邢幽怨无比，“所以，那只直系眷属...杀了荆焱？然后你从中不仅获得了「罗刹」的【极乐】，还获得了荆焱的【赤神】？”
方野微微颔首，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你小子...”
易邢面色古怪，神情扭曲。
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但想起方野身上被降下的神怒，又觉得合理了不少。
“不过，四季的人应该不知道吧？”程雪意忍不住问道。
“他们会知道的，现场有能量残留，【赤神】序列特征太过明显。”
方野凝望着茶水中，倒映出的自己，嗓音低沉，“他们不仅会知道，还会认为是我杀了荆焱。”
“什么？！那岂不是被扣了一口大黑锅。”
易邢有些焦灼，“纯纯拉了一波仇恨啊！”
“无所谓，我不在乎他们的看法，就算他们不认为荆焱为我所杀，也会不顾一切对我动手。”方野笑了笑。
“那倒是，反正谁拳头大谁有理。”易邢撇撇嘴。
“终归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