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下午。
端木泷跟着端木荣荣抵达剧组的时候，姜含影他们已经开始下午时段的拍摄了。
在片场旁观了没一会，她就注意到了正在跟姜含影演对手戏的男演员。
定定看了好一会，忍不住问向站在一旁的人：“这是又有新演员进组了吗？跟姜含影对戏的那个男演员我上次过来的时候好像没见过。”
话音刚落，就有人抢着回道：“那人叫林牧，是昨天才进组的新人，演的是个叫莫怀风的侍卫，这个角色虽然戏份不多，但跟姜含影的对手戏还挺多的。”
“怪不得，昨天没有姑奶奶的戏份，我也就没来。”
当然也是因为昨天下雨不方便，才没安排太后这个角色的通告。
没想到居然错过了这么大一发现。
要是她没认错，这个林牧也没有孪生兄弟的话，那她上次见到这个林牧的时候，还是在澜宫。
那个在寻芳夜宴上舞剑到中途被姜含影突兀打断，后面连剑都给一并折了的男舞者，也不知道在她们走后这人是怎么下的舞台。
这年头难不成都流行一人身兼数职？
不过想到当时在澜宫姜含影对这人半点都看不惯的态度，再看这会的两人在镜头下扮演着各自的角色，你来我往间演得还挺默契融洽，忍不住就感叹了一声，“演员还真不是好当的！”
端木荣荣让助理帮忙穿好了待会拍戏要穿的衣服，刚走过来就听见她这一声感叹，忍不住就笑了一声：“这怎么还突然感叹上了？”
“姑奶奶您看正在跟姜含影演对手戏的那个男演员。”
“穿侍卫服那个？嗯，脸跟身板都还不错，你这是看上了？你知道的，我不阻止你去谈恋爱，只要不恋爱脑就行。”
端木泷差点被姑奶奶这个突如其来的关注点给噎出个好歹来，“我不是，我没有！”
“那你想让我看什么？”
“就是，”端木泷贴到姑奶奶耳边，压低声音开口，“姑奶奶您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姜含影在澜宫大闹了一场那件事吗？”
“嗯，”端木荣荣点点头，想到什么又挑了下眉，“跟你说的这人有关？”
“当时在台上舞剑被姜含影打断的就是这个人，当时这人也是穿的古装，我一开始就觉得有点眼熟，又观察了会，确定是同一个人，除非他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
端木荣荣轻嗯了一声，“那还挺巧的。”
“所以我就忍不住想着演员也不好当，哪怕私底下再讨厌对方，到了镜头下也得装出关系很好的样子来。”
端木荣荣听到这忍不住轻笑一声，“那你可就想多了。诚然确实有些演员私底下关系不好，站在镜头前多少会带进来一些个人情绪。但大部分演员都还是很能分得清的，镜头外老死不相往来，但一旦到了镜头下，就能瞬间入戏爱得你死我活，做不到这些还拍什么戏呀。”
“至于姜含影这丫头你就更用不着担心了，戏里她是戏疯子，到了戏外，就该怎么还是怎样，半点不会被影响的。”端木荣荣说着看向正在补拍镜头的姜含影，“她对面站着的人无论是谁，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哪怕是个女的，是个假人，她一样能演出来你信不信？”
端木泷张了张嘴，这话是姑奶奶说的，又是在姑奶奶最擅长的领域，说句权威认证也不为过。
她哪有反驳的余地呀。
却听姑奶奶话音一转，“倒是另一个……”
“另一个？另一个怎么了？”
端木荣荣却是及时住嘴，朝端木泷笑着轻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这段聊天停下没一会，现场正在拍摄的剧情就得到了导演的通过。
姜含影当即就把表情一收，转身跟其他搭戏的演员以及周围忙碌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走出镜头外休息喝水去了。
连个眼神都没给刚刚跟她搭戏最多的林桉。
捕捉到这点细节的端木泷：“……”
还真跟姑奶奶刚刚说的一样。
她正准备收回视线，恰好瞄到还站在原地没动的林牧，眼尾就是一跳。
这位对比下来，感觉要比姜含影入戏更深啊！
接下来的一下午，除了看姑奶奶饰演的太后演戏之外，端木泷都打算用来默默观察姜含影和林牧两个人了。
毕竟这片场呆的时间长了熟悉了之后也挺没意思的，还是观察这俩人更有意思些。
趁着姜含影中途候场休息的时候，她还特地过去聊了会天。
中间装作不经意地开口：“我看下午跟你一块拍对手戏演侍卫的那个演员有点眼熟，好像就是之前在澜宫那个……”
姜含影边听她说边撕开一包偷偷藏起来的辣条，拿出一根后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前后左右，确定裴媛去接热水还没回来，飞快往嘴里一塞，顺便敷衍地“嗯”了一声。
中午的时候把饭都给打开了她才知道裴媛订的病号饭，虽说分量也够吧，但味道实在寡淡。
还是辣条好吃！
就是得藏好，躲着点吃，要不然又给她悄悄没收了。
端木泷：“……”
嘶，别说这辣条还挺香！
不行，这就是个杂牌子的垃圾食品，她才不吃！
不过被这么一打岔，再加上辣条的味道源源不断往鼻子里钻，她也没有接着聊下去的欲望了。
关键是她这说得起劲，姜含影却只顾着吃压根不搭腔啊，她在姜含影跟前压根就体会不到以往那种只要自己一开口，身边的人就全都竖着耳朵认真听的待遇。
一袋辣条吃完，姜含影还不忘抽了张清洁湿巾擦擦手上的红油，又往嘴里丢了颗薄荷糖，最后再把辣条袋子丢掉消灭罪证，一套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等裴媛拎着保温杯回来回来，毫无察觉。
被姜含影眼神威胁不准告密的端木泷：“……”
只剩哭笑不得了！
傍晚，太阳刚还没落山，端木荣荣的戏份就准时结束。
在其他一众还要留在片场接着拍摄的演员羡慕的目光下，施施然坐上车离开。
端木泷坐到正在闭目养神的姑奶奶对面。
等车子安静启动片刻后，“姑奶奶，你说，人会喜欢上曾经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自己难堪的人吗？”
端木荣荣缓缓睁开眼，“你不妨直接指名道姓，这是说那个叫林牧的小子？”
“嗯。”
“可能会，只要你够美，也够强！你不能否认，人一开始的好感，都是始于颜值的，最后才可能忠于其他因素。而慕强，更是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从基因里带来的本能。”
“而且在我们这圈子还有个耳熟能详的词，叫因戏生情。我有好几个前任，就是这么来的。”
端木泷：“……”
前面的话倒还好，可这最后一句，是她这个小辈能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