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盛坐在摩托上,视线几乎在跟着沈煜走,仿佛今天若不是沈煜救了他,以他的性格还要和沈煜一决高下斗个你死我活才是。
沈煜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之后,他拧动油门,朝我骑了过来,言简意赅的说了句上车,当时他脸上带着伤,海风吹过伤口,一定很疼吧。我听话的上车,轻轻的把手放在他腰的两边,他把车开的很快,我的手不断的抓紧他的衣服,我有点支撑不住想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上,却不知道该放不放。
他把我送到医院去包扎,我让他也去处理下脸上的伤,他却低着头,闷闷不乐,说了一句不去,便坐在座位上,双手扶住脸,一副忧伤的样子。
我手上的伤才刚结巴,现在又成了这样,如果落落在我的身边,一定会狠狠的训我,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手照顾好,因为他很疼我这双手,说我的手生的好看,到时候,就算不用身体,就靠我这一双软若柔夷的手也能让我红起来,就像莫维一样,靠的是一张口。只要有一个点能发光,在这个行业里,就可以红起来,这是落落的原话。
我去买了些外用药,霍启盛脾气倔,他要是不想去看医生,你就算拿着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他也不会去的。因为认识的久了,我现在也比较了解他,所以我放弃了和他纠缠去不去医院的问题,只好自己去买药给他敷。
我一手按住他的头顶,一手扶住他的下巴,他似乎很难为情的两边扭着头。
“别动!”直到我不耐烦的警告他,他才消停下来。我对着他脸上的伤口吹了吹,把里面的沙子吹掉,他眯眯眼睛,睫毛微颤,身子却跟个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哪来的枪。”霍启盛在沉默中终于开口,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
“陈桑,告诉我哪里来的枪。”他的言语中带着愤怒,却似乎还有一丝请求。
“抢的。”我低着头,继续敷药,假装平淡的说道。
“什么时候学会的,谁教的。”
“游乐场里面用玩具枪学的,没有谁教,经常玩就会了。这个很简单,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平时打的没有那么准的,今天运气好,你觉得我这样的人可能会去学枪吗?”
霍启盛将我包扎好的手放在了手心里面,反复的看了几下,然后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你去找他了?什么时候找的?”
“是,我找他了。久千代要挟我的时候,我给刘姿琳留了他的号码,昨天接我走的人就是他。”这一点上我实话实说,不想隐瞒。
“为什么要求助他。”他的眉峰皱了起来:“因为你觉得,我根本没有那个能力保护你?是吗?”
我没有接话,他自言自语:“也是,到头来,竟然让你来为我铤而走险,陈桑,你说我她妈的是不是个超级大傻逼?竟然给你惹麻烦。你说我他吗的老是口口声声的说要保护你保护你,保护到最后居然让你来救我,我真他吗孬。”
“不是的,有些事情你不知道,霍启盛,他之所以和我过不去,和你没有半点的关系,这些都是我的事情,是我连累的你。”
“我知道,他问你要落落留给你的东西,用我来逼你缴械投降,但是,你带来的是假的。”
霍启盛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有些许的失落,让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了,好像不管怎么说,带假的东西过来就是没想真正救他的样子,我想即便是心大如他,也难免会在乎吧。
他又要扭头看我,我直接按住了他的脸让他不要乱动,然后给他擦药,他嘶的一声,脸颊皱了起来,挡住了接下来的话。
“你别瞎想了,你一大老爷们在这多愁善感个什么劲。”和霍启盛在一起久了,我居然也学起了他说话的语调。
他的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膝盖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己和自己赌气,像个孩子。
我知道他在想一些事情,又想听我说些什么,但是我却没有言语,给他轻轻擦完药之后,把胶布狠狠的拍到了他的脸上,痛的他一句干脱口而出,我这才放了心,因为这货终于恢复正常了。
这是只属于我们的,沟通方式。
弄完之后,他载我绕着江边转了一圈,然后把车子还给了车主,两个人在微凉的空气里面压马路,天空上只有几颗星星,黑乎乎的看不清明,两个人都各怀心事,没有话说。
我不由得想起了沈煜,想到了他那张冷漠的脸,不知道他在久千代耳边说了什么话,久千代又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话。
走着走着,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没有问我痛不痛,因为当然很痛。
“我警告你……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不要管我,该玩玩你的去,我不会有事的。”
我闻言,笑着眯起了眼睛,然后看向他,说:“那你也不要管我,我就不管你,说到做到,看着你死。”
“老子是男人,就得保护你,要不然要我干嘛使,你他妈又不稀罕我的这根叼。”他瘪嘴,说的愤愤。
“谁说不稀罕了?”我条件反射的说,本来就是想逗他开心,结果说完之后立马反应了过来,赶忙补了一句:“呸,你怎么这么下流!”
霍启盛抬眼,看了一眼周围,眼尖的发现了一家旅馆,上面的字红红的,还带着一个女人的腿的勾勒,看起来特暧昧,让霍启盛兴奋的不行,立马在我面前低着头,说自己头好昏,外面蚊子好咬,腿也酸酸,走不动了,想先在这凑和一晚。
我说:“行,那你去吧,我先回了,姿琳姐还在房子里等着我。”
“不行,现在不安全,而且你还受伤了,不要乱跑。”
“我脚又没伤着。”
“那你也得照顾我这个病患,要不然你就是虚伪,根本不关心我,我都成这样了,你还怕我什么。”
“好,那走吧。”
霍启盛欢快的要了一间房,房间很暗,灯光暧昧,还有些破旧,记忆中的小房间,我跟沈煜两个人摇曳着走向楼梯,带着离家的惶恐,与未知的恐惧,在一张木头小床上,像是冬天里脆弱的小动物,瑟缩的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当霍启盛抱着我,说了一声让我抱抱你就好的时候,我的眼泪突然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有些感动,存于心底,当你不经意的被翻起的时候,发现那感动还那么的新,那么的酸。
霍启盛感到手上很凉,赶忙起身,一手撑着头,闪烁着黑亮的眼睛看着我说:“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疼什么疼啊,睡你的。”
“我其实好感动,陈桑,她妈的没人对我像你这么好,从来没有。”
我闻言,在心里傻笑着嘲讽,霍启盛你一会儿骂我是个坏女人,一会又说我对你好,你这个傻子,就是不记仇。
我收拾起那股来自回忆的心酸,不想再想了,以前想起来,嘴角会情不自禁的上扬,现在想起来,越幸福的事,越让人悲伤。
然后霍启盛又紧紧的抱住我:“我感觉我得病了,我现在不抱你,睡的都不踏实,而且,我还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现在看黄色影片,都硬不起了,满脑子都是你这只白水鸡,吃起来却好有味道。”
我被他的浪语搔的脸红,这时隔壁传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挑动着霍启盛本就蠢蠢欲动的神经。
“为什么上次的时候,你没有叫?”
ps: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