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夏优突如其来的这么一顿指责给弄的哑口无言,想要辩解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耐着性子让自己冷静下来,先看向她手里的牛奶。
那牛奶的确是我一直送给久千代的牌子没错,只不过也是挺久之前送的了,虽然这种包装的牛奶在常温下保质期很长久,但是以久千代的经济条件,怎么可能会给孩子喝不新鲜的奶呢?
我当即就发现了反常之处。
夏优像是有浑身的委屈想要爆发出来,但碍于久千代在一旁又不敢多骂,只是一昧的瞪着我,想用眼神中的怒火将我烧死。久千代这才从柜子处直起了身子看向我,随即解释说道:“等等喝了你拿来的牛奶,然后就开始呕吐不止,如果这次不是送医院送的及时,现在可能就已经没有命了。”
听到久千代的最后一句话,我直接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怪不得久千代会用这么沉重的语气叫我过来,原来是因为等等喝了我送的牛奶才会这样。
可是……怎么可能呢?
虽然一只知道久千代不会要我送的东西,虽然一直都只是做做样子,但是我的牛奶都是在正规超市买的最贵最好的啊!
“是牛奶过期了么?”我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上面的日期显示牛奶还很新鲜。”
久千代回答的时候面无表情,再也没有一丝人情味。
按理说久千代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怎么可能被这种低端的嫁祸蒙蔽了双眼,何况五年的接触下来,他多少也该对我的性格有所了解,我怎么可能对他做这种事情?
除非,他这次叫我来,是别有所图!
于是我镇定的看向久千代,谨慎的问道:“那现在等等究竟是怎么中的毒?”
夏优依旧瞪着我,似乎是气的连话都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了,这完全是一个母亲在此刻该有的表现。我很早就夸赞过夏优的演技,说她是整个娱乐圈的遗憾,现在看来这句话更是有理有据。因为即便我身在局中,哪怕我手中掌握着证据,都无法判断她的愤怒到底是演的,还是做为一个母亲正常的反映。
何况我现在一头雾水,更无法分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久千代弯腰捡起夏优扔在地上的牛奶瓶,手指按在插着吸管的地方,一双眼睛没有任何情绪的盯着我,低沉的对我说道:“这个牛奶根本就没有问题,但是有人用极细的针头往里面注射了有毒物质,所以等等才会中毒。”
不等久千代说完结论,夏优已经怒不可遏的指着我开始喊了起来:“就是你!就是你想害死千代,但是却没有想到他根本不食用你送来的东西,而是被饿了的等等给不小心食用了!我告诉你,陈桑,如果等等有个三长两短,这一次我夏优绝对不会放过你!”
夏优疯狂的冲我吼叫着,像是因为爱子心切而失去了理智一般。
那种表现,多一分少一分,都会让人觉得虚假,可偏偏到夏优这里就真假难辨,硬是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其实我现在心心念的都是霍启盛的事情,根本没有心情去和她争论,也没有闲工夫去分辨她的表情是真是假,只要不干涉到我,她夏优怎样做妖都与我无关。
我没有打算为自己去辩解些什么,如果是牛奶本身的问题,是我买了过期的奶或者牌子不好的奶导致等等出了问题,兴许我会感到内疚,但事实却是牛奶被人做了手脚,我根本没有做这件事,所以我无愧于心。
我看向夏优,她还在怒不可遏的瞪着我,仿佛要取我项上人头一般的凶狠。我想起了我似乎是不久之前才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如果她安分,那么大家相安无事,但是如果她不安分,那么我会让她一无所有。
看来,她是在催我把这句话给兑现了!
我径直拿过久千代手里的牛奶,语气平淡的说道:“手脚不是我做的,我没有那么无聊,也没有那么很的心。久千代先生,我记得我对你说过,我的确还不能完全放下以前的事,并且对你心怀一丝恨意。但是,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害你,如果我能伪装自己长达五年之久,如果我有这么重的心机,也不至于吃这么多的亏,走这么多的弯路,我想说我的,您完全可以理解。”
我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夏优,随后用手指向她对久千代直接下定义一般的说:“动手脚的人,应该就是她。”
久千代始终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并没有因为我直接怀疑他这个名义上的“配偶”而表现出一丝的异常。现在的我也算是了解久千代的为人了,毕竟这一次受到伤害的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儿子,凶手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的。
不管是落落临终托付的我,还是孩子的母亲夏优。
就在我的话刚说完,夏优猛地朝我的身子靠近,她绷直了自己的脖子对我吼道:“陈桑,你简直是在含血喷人!我看等等比看自己的命还要重,我怎么可能会害我自己的亲儿子?!你也是当妈妈的人!怎么能说出来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虽然说有理不在声高,但是气势上绝对不能输了,我用不低于夏优声音的分贝回敬道:“我告诉你,夏优,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在身,今天如果不是久千代叫我过来,哪怕是天塌了我都没有时间过来耽搁一秒钟!”
虽然不至于说我对久千代不设防,但出于对落落的信任,我对久千代辨别是非的能力多少还是有几分信心的。我现在故意给久千代带高帽,因为我知道他一会儿准能帮上我的忙。
我看向夏优,继续挑衅的说道:“你不要再跟我说废话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说再多也没用!你说牛奶是我放东西进去了是吧?”
我说完,直接从病房的抽屉里拿出两个纸杯,然后把牛奶的纸皮用牙齿用力的撕掉出一个扣子,再将两个纸杯里面倒进去了差不多的牛奶。
我装作特别决绝的架势对夏优吼道:“我现在就把这牛奶当着你的面喝下去,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喝,你要是不敢,就说明你心虚!”
“我为什么要心虚?”
夏优听到我这么刺激她,也就忘记继续哭了,而是硬着脖子回呛我。
“好,既然不心虚,那咱们就一起喝掉!你要是有一点犹豫,就说明这手脚是你做的!”
我说着,举起了纸杯,纸杯的边缘接触着我的的嘴唇,其实嘴巴里面用舌头已经死死的顶住了。哪知道我这边还没有喝,夏优就生怕自己被看出什么端倪似的,直接举起了杯子,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
夏优喝完之后,带着挑衅的眼神看着我,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一般的自豪。
我却淡淡的回给了她一个嘲讽的眼神,因为我,一滴都没有喝。
随着我将手中的纸杯放下,夏优瞪大了眼睛看向我满满一杯的牛奶,瞪了两秒之后,却又想起了什么似得,提唇笑了出来:“陈桑,你心虚了对吧?呵呵,明明就是你动的手脚,你还在那里栽赃,我看现在,你自己都说了,还怎么狡辩?”
“我觉得,你的逻辑似乎有点混乱了。”
我把牛奶重新放到了病床边的桌子上,悠闲的拍了拍手,如无其事的说:“我之所以不喝,是因为我知道这牛奶里面有毒,我害怕被毒死。但是,我为什么要喝有毒的牛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