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是块福地。
昂热在的时候,最多两个人,他和弗拉梅尔。
昂热重伤后也是两个人,贝奥武夫和弗拉梅尔。
现在能凑一桌麻将了,贝奥武夫和弗拉梅尔,以及芬格尔和楚天骄。
不论其他人怎么变化,弗拉梅尔永远都在。
流水的会议主导者,铁打的副校长。
本来今天是要讨论学院的走向问题的,还没开始,正经会议就演变成了雪茄品尝会。
整个校长办公室的阁楼都烟雾缭绕着,还好弗拉梅尔想起自己的那个装置,上次给楚天骄做饭时拿过来的,可以净化下空气。
“副校长,再来一根。”芬格尔一根见底,再次伸手。
“别抽了。”弗拉梅尔吐着烟雾,“等我抽完这根,该开会了。四个人坐这里抽了一个钟,正事还没说呢。”
“嗯。”贝奥武夫闷哼一声,尽显疲惫。
谁让他是临时校长呢,谁让他是那个站在明面上跟各大家族博弈的人呢?
从冰岛回到学院后,所有压力都落在他一个人肩上。
秘党内部许多元老级别的人物被暗杀,这事情作为临时的秘党领袖,贝奥武夫得查吧?
洛朗家族到现在还没选出家主,伊丽莎白不知所踪,总要去找吧?
一直以来,伊丽莎白都是昂热的忠实支持者,洛朗家族对学院的资金支持仅在加图索之下,这地位和这关系……就算洛朗家族不开口,贝奥武夫也得安排人手去寻找并善后。
还有芬格尔带回的一大堆情报,EVA破解的信息。
贝奥武夫是多么怀念行动队队长的日子,什么时候的日子都行,总比现在要舒服。
“要我说别商量了,给我点人手,我直接去把加图索掀了。”芬格尔舔舔嘴唇,“反正我随时能被定义为叛徒。成了,我就是英雄。败了,你们直接通缉我。”
“我赞同你的想法。”贝奥武夫扫视芬格尔,“但弗拉梅尔说目前最大的危机是政治斗争,不能给他们抓住把柄。”
“全都打消停就没有什么政治斗争了。”芬格尔说。
楚天骄摇摇头,反驳道:“目前排在首位的问题是秘党的分裂,除非无所谓这个问题,不然的话,打确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适得其反,加速分裂。”
“对。”弗拉梅尔抹了抹头发,“这就是我所担心的问题。如果说,分裂是他们脱离秘党倒还好,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想把学院踢出秘党。我可以肯定,有无知者被利用了。”
“带头的是陈家吧?”芬格尔对情况还算了解,“我带人去把陈家给平了。”
“你一动手,事情就失控了。”弗拉梅尔详细解释道:“有没有想过现在学院的班子是怎么构成的?能用的人都是什么人?芬格尔,原本你底子还是白的,但现在你跟洛基走这么一遭……我说你底子白,他们给个面子,不追究。你一动手,他们还不追究,他们傻?”
弗拉梅尔站起身,走到楚天骄的椅子后面,继续说道:“楚天骄现在还没恢复身份,知道为什么吗?学院没什么公信力,我和贝奥武夫商量过,这个时间节点恢复的话,大概率……又是各家族的咄咄逼人。”
“我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弗拉梅尔导师。”楚天骄无奈地笑了笑。
恢复身份的话,意味着当初的事情也随之浮出水面。
跟奥丁交手后失踪,时隔多年好端端地重新出现。
“你明白就好。”弗拉梅尔按着楚天骄的肩膀,轻声叹息:“看看我们这支队伍,除了我和贝奥武夫这个老家伙,其他人都跟洛基扯上关系了。贝奥武夫现在对外的说法是,你们都被监禁,处于调查中。”
“弗拉梅尔你不也是一样吗?”贝奥武夫嫌弃道:“你的软禁,在最初就开始了,到现在也还没结束。是不是没把你关起来,你搞忘了?”
“对。”弗拉梅尔更无力了,“看到没。还有楚子航,苏茜,名义上都是叛徒。”
芬格尔依旧秉持自己的想法,“副校长,我觉得你胆子变小了。怕什么?在外面那些家族看来,你早就被罢免职务,被关押了。再怎么出事,又不是你顶。”
弗拉梅尔眼神霎时间清澈起来,“对哦,反正不是我顶。”
“放过我这把老骨头吧。”贝奥武夫悠然道:“我还想看着龙类被永远埋葬,你们净给我找事的话,大概率我活不到那个时候。”
“那总得想个解决办法。”芬格尔只喜欢快点对加图索展开调查,“该给的证据我给了,该带回来的人我带了。总不能一直看着局面僵持,毫无作为吧?”
“芬格尔,现在确实不是对加图索动手的最好时机。”楚天骄试图让芬格尔稳住心神。
芬格尔实在是太着急了,几乎每一天都盼着去调查加图索。
“我有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弗拉梅尔很清楚芬格尔的性子,“你们去格陵兰海的事情,目前还没有拿在台面上来说。大可以跟加图索对峙,但代价是连你在内的所有人,包括还在养身体的EVA,都得被秘党内部所有家族调查,甚至审问。这样确实可以把庞贝拖下水,但不能保证加图索会被拖下水。”
“不行。”芬格尔立马反对这个最简单直接的想法,“这不是自损八百,是自损八千。”
“好了,你们这样吵也吵不出个所以然来。”贝奥武夫不想听三个不能站在台面上的家伙聊些没意义的话题,“我会尽可能拖延住目前的局面,能拖多久,要看各家族的老家伙们给我这个曾经的行动队队长多大面子。”
贝奥武夫拿出雪茄分发给三人,走到楚天骄和芬格尔旁边时,他说道:“至于你们两个,都有自己的任务,以及擅长的事情。各司其职吧,我跟弗拉梅尔早就商量好了。今天的会议,其实只是给你们一个抒发想法的地方,也顺带缓解下这段时间紧绷的情绪。”
“老莽夫,你就不能等会儿再说?”弗拉梅尔不悦地问。
“你说的什么昂热的教育方法,我听不懂,也学不会。”贝奥武夫回到自己的位置,沉沉地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