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本就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礼仪学习那就是无聊中的无聊。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诺诺是真不敢相信,都21世纪了,居然还会有人热衷于这些繁琐的礼仪。
她连陈家的规矩都提不起兴趣,加图索这边的就不要提了。
但是又没有办法,不参加礼仪培训她就没办法通过考核,没通过考核就当不了加图索的新娘。
因果之间,她只能受着。
要嫁给恺撒可真是比取经还难,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其实以诺诺的学习能力,礼仪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她愿意投入精力,认真学习,顶多三天时间就能全部学会。
但她拿不出那个精力来,说不清是焦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似乎有些恐惧与恺撒的婚姻。
当然,这件事情她不会跟任何人说,恐惧紧压在自己心头,无人知晓。
越压,她就越恐慌,像一个无止境的循环。
要嫁给谁,将拥有怎样的生活,这在年纪很小的时候诺诺就想过。
想到即将嫁给恺撒,她也没想明白。
包括是不是真要嫁给恺撒这个问题,一样没有想明白。
诺诺曾以为不去想这些就行了,现在看来那只是一种逃避。
以前刻意地不去想,现在就得自然而然地想,每时每刻都在想。
“陈墨瞳,你又走神了!”礼仪老师重音说道。
诺诺这才回过神来,目光一瞥看到了门口的恺撒。
“少爷!”礼仪老师注意到恺撒,立刻展示她的礼仪功底。
恺撒点点头,朝诺诺微笑着:“等你下课。”
“看来你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了。”诺诺疲惫地抱怨着:“你家的礼仪可真多。”
“我小时候上了差不多两年的礼仪课。”恺撒说着,走到诺诺身旁坐下,“就当温习一下。我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了,没什么难的。”
恺撒所接受的不是礼仪课,而是家族内部对他的能力培训。
按照家族里老人们的安排和庞贝的许可,恺撒在与诺诺完婚后就要接手整个加图索。
不再是加图索的继承人,而是加图索的家主。
毕业前的恺撒是学生会会长,毕业后的恺撒是校董会的一员,加图索的准家主。
加图索庄园坐落在罗马不是没有原因的,出生在加图索就意味着生在罗马。
“那你记得在我快睡着的时候叫醒我。”诺诺趴在桌子上。
恺撒示意礼仪老师可以继续了。
诺诺强打起精神听着,越听越犯困。
一犯困就容易思绪杂乱,比如自己就不该答应恺撒,休学准备结婚的。
加图索庄园还没有学院好玩,结婚这件事情也没有执行任务好玩。
恺撒是正常毕业的,而诺诺小她一届。
按照加图索和陈家的商议,是把婚期提前了很多的。
恺撒会答应家族的这个要求,更多的是想保护诺诺。
这几个月里,休学的家族子弟非常之多。
恺撒自然能看出局势的暗流涌动,他能保护的无非就是诺诺和自己的学生会。
在这些事情之外,他也关注着楚子航和路明非等人的动向。
不过家族是不希望恺撒关注这些的,课程一天比一天繁琐,导致恺撒只能不停地在几位长辈之间来回奔走。
礼仪老师的授课着实很无聊,连恺撒都有些打瞌睡。
他揉揉眼睛一转头,诺诺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礼仪老师无奈地看向恺撒,目光里满是对诺诺的无言以对。
恺撒摆摆手示意礼仪老师可以下课了。
“她累了,明天再上吧。”他小声说。
礼仪老师也只能遵从吩咐,正要离开又被恺撒叫住。
“帮我把她扶到背上,我送她回去休息。”恺撒说。
礼仪老师照做。
恺撒背着诺诺离开。
真轻,诺诺轻,恺撒的脚步也轻。
“课程结束了吗?”诺诺忽然问。
“嗯。”恺撒回答:“提前下课了。还以为可以不吵醒你的。”
“我没睡着。”诺诺狡黠地笑笑:“我知道装睡的话,你肯定会让老师提前下课。”
“真拿你没办法,按照家族的要求,你无法通过礼仪考核,我们的婚礼只能不断地往后延期。”恺撒说。
“太难了。”诺诺埋怨道:“你家族的规矩真多。”
“我当上家主的话,就把这些规矩全部作废,当作礼物给你。”恺撒认真地许诺。
“那也得我先通过考核,你才能当上家主。”
“要不我去跟我老爸说一声,看看能不能取消考核?”恺撒问。
诺诺把脑袋埋下去,“不用了,这样弄不太好。”
诺诺不喜欢这个培训和考核,但她又不希望真取消这个考核。
一旦取消,她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介于她和婚姻之间的缓冲地段将彻底消失,如若她要掉头,势必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诺诺问。
“还在观察,目前没有好转的迹象。”恺撒回答。
恺撒不太理解为什么诺诺会如此关心那个疯女人,从陈家到加图索,一直都放心不下。
陈家安排的精神病院,诺诺放心不下,非要带着来加图索这边。
恺撒将其安排在罗马最权威的一家精神病院。
那个女人原本被治疗好了的,庞贝亲自找的医生。
谁料在庞贝离开家族后没多久,那女人又疯了。简单的疯倒还好,一个普通疯女人而已,但她疯了之后凭借记忆回到陈家的庄园。
诺诺看不下去,才会有后面的事情。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那么关心那个女人?明明我们都不认识她。”诺诺问。
恺撒并不意外诺诺看穿自己的心思,回答道:“对。”
“她挺可怜的,而且我总觉得……她像是一位朋友托付给我照顾的人。”诺诺说。
恺撒点点头,他倒是没有这样的感觉,“我老爸正在联系医生,那个女人现在的情况很复杂。能恢复正常,但过不了多久就又会疯。”
“她说她儿子不见了,对一个母亲来讲,这确实会把人逼疯。”
“她疯的时候才会一直重复‘我儿子不见了’这样的话。”
“你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疯什么时候不疯呢?如果全世界都疯了,只有我们两个清醒着,那我们应该挺绝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