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总…你喝醉了……”她声音发抖,纤长睫毛上缀着晶莹泪珠,在灯光下折射出破碎的光芒,“我们不能这样……”
“我很清醒,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
“别说了!。”她仓皇打断,指尖意识揪着裙子,“我对席总从来没有非分之想!我只是…只是把你当老板、朋友……”
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颤抖的阴影,“席总......”她声音发颤,像是累了般,纤细指尖抵在他胸膛上,像只受惊的雏鸟,“求你…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席修砚呼吸一滞。
那句比拒绝的更残忍的话,像把钝刀生生剜进心口,他在意的人说对他没有任何想法,如何能让他接受?
他凝视着云洛曦躲闪的眼神,胸口翻涌着从未有过的强烈情绪——不甘、占有欲,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怒意。
不知是恼自己竟对她没有半分吸引力,还是气她这般没眼光。
但他席修砚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所以他认定的女人,最终也只能属于他。
“我有。”他眸色深沉如墨,指腹轻轻摩挲她泛红的眼尾,激起一阵战栗:“只对你有过非分之想。而且,我席修砚,从不开玩笑。”
云洛曦微微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将人推开,踉跄着站起身,珍珠耳坠随着动作剧烈晃动:“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是你旗下的主播,你这样......”她咬着下唇,眼眶泛红,“会让我觉得自己是被潜规则的对象。”
“不是这样。”席修砚逼近一步,却被她后退躲开。
“那是什么?”云洛曦仰起泪痕交错的小脸,“因为这张脸吗?还是因为我在镜头前讨好的样子让席总误会了什么?”
“席总是不是觉得,给我资源,送我礼物,我就应该感恩戴德地投怀送抱?”
席修砚下颌绷成凌厉的弧度,眼底风暴渐起:“我从未这般想过。”
“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云洛曦打断他,声音破碎得不成调,“花钱就能上的女人吗?”
恼人的话语被全部封缄,他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了下来,想要堵住她那张让人气恼的小嘴。
他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碾过她柔软的唇瓣,舌尖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将蜜桃味的呜咽尽数吞没。
云洛曦挣扎着推拒,却在男人越发收紧的臂弯里渐渐失了力气。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又夹杂着说不清的怜惜。
席修砚尝到她唇上淡淡的蜜桃味和咸涩的泪水,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
直到云洛曦快缺氧般软倒,他才稍稍退开,额头相抵道:“现在明白了吗?”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公寓里格外刺耳。
席修砚偏过头,脸颊火辣辣地疼,却比不上看到她泪如雨下时的心痛。
“手疼么?”
“你混蛋......”云洛曦声音支离破碎,大颗泪珠顺着脸颊滚落,“我那么信任你......”
席修砚喉结滚动,伸手想擦她的眼泪:“曦曦......”
“别碰我!”云洛曦猛地后退,抓起沙发上的包就要离开,却因为动作太急绊到了茶几。席修砚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捞回怀里,感受到怀中人剧烈的颤抖。
“放开......”她挣扎着,声音哽咽。
席修砚收紧手臂,下颌抵在她发顶:“对不起。”他声音沙哑,“是我太心急了。”
“你在我心里从来不是那样的人,刷礼物是我心甘情愿的,喜欢你也是不由自主被你吸引,曦曦,我想告诉你,你太好,好到让我起了贪念,让我忍不住沦陷。”
“你给我一个向你证明我真心的机会,好么?”
云洛曦僵在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席总何必这样......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对不起...”云洛曦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挣脱怀抱,“我...我该走了...…”
她踉跄着跑到电梯门口时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栽去——
“小心!”
追在后面的席修砚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稳稳接住,云洛曦跌进他怀里,男人滚烫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放开我。”她声音哽咽,挣扎得像只受伤的小兽。
席修砚却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恳求:“别走...至少让我送你。”
“不需要。”
他将她转过身来,指腹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小心翼翼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别哭。”他声音沙哑,“是我太着急了,我道歉。”
云洛曦抬起泪眼看他,席修砚素来一丝不苟的发丝凌乱地垂在额前,左脸还留着明显的红痕,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心疼与懊悔。
这样骄傲的一个男人,此刻却在她面前低下了头。
“让我送你回家,好不好?”他轻声哄着,拇指轻轻摩挲她红肿的脸颊,”我保证...不会再做出格的事。”
云洛曦咬着唇不说话,眼泪却掉得更凶。
席修砚叹息一声,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夜风拂过脸颊,云洛曦望着车窗外飞逝的霓虹,心跳仍未平复。
余光里,席修砚紧绷的侧脸在路灯下忽明忽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
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唇角在黑暗中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这一巴掌,倒是帮了她一把。
不过……
想到那女人嚣张的模样,云洛曦期待着席修砚会怎样让她付出代价。
她从来就不是个好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会利用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条件达到目的,不然也不会让恬姐可怜她甚至还帮她交违约金。
回到家门口,云洛曦刚准备开门,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白非墨一身篮球服戴着鸭舌帽走出来,云洛曦慌忙别过脸,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怎么回事?谁干的?”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当看清她红肿的右脸和哭红的眼睛时,白非墨的呼吸明显一滞,眼底翻涌骇人的风暴。
云洛曦别过脸想躲开:“没事,我自己不小心……”
“不小心?”白非墨冷笑一声,将她逼到墙角,“云洛曦,你觉得我瞎吗?”
他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与平日的模样判若两人,云洛曦从未见过这样的白非墨,像头被激怒的豹子,随时准备撕碎伤害她的猎物。
“与你无关。”云洛曦突然红了眼眶,猛地甩开他的手,识别指纹成功打开门走了进去。
白非墨一脚抵住门缝:“谁打你?告诉我。”
“你能不能别问了?你很烦知道吗?”
白非墨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冷笑一声:“不敢报复伤害你的人,就敢对着我发火?云洛曦,你可真有出息。”
这句话像刀子般扎进云洛曦心里。
“是,我就是这么没用...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觉得我活该被人欺负?”她狠狠推开他,声音发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那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
“砰”地一声门重重被关上。
门外,白非墨盯着紧闭的房门,指节捏得发白。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她这样拒之门外,更没想到看到她受伤的模样会让他胸口疼得几乎窒息。
门内,云洛曦靠在门上缓缓滑坐在地,听着门外一直没响起的脚步声,擦干眼泪粲然一笑。
接下来的两天,云洛曦跟粉丝告了假就过起了休闲的小日子。
现在她也是存款有八位数的人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紧迫感,她上网查询了详细资料,给两个爱心基金会分别捐了一百万,主要帮助妇女儿童和残疾人。
因为捐赠数额较大,基金会那边说会给她寄来实体的公益荣誉证书。
白非墨这两天去敲门,也始终得不到回应,发出去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电话也无人接听。
席修砚的办公室里,气压低得吓人。方特助战战兢兢地汇报:“席总,秦家那边...…”
“出去。”席修砚盯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屏幕,眼底酝酿着风暴。
而此时,云洛曦正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哼着歌给自己做水果沙拉。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得她新做的指甲闪闪发亮。
她故意在朋友圈发了一条仅他们可见的动态:【世界好安静...】配图是一张拉上窗帘的昏暗房间。
放下手机,她惬意地泡了个花瓣浴,敷着面膜追完了积压的综艺。
厨房里飘出烤饼干的香甜气息,烤箱“叮”的一声,刚出炉的曲奇金黄酥脆。
席家老宅的客厅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却照不亮席修砚冷峻的眉眼。
“妈,别再撮合我和秦羽。”
席母正端着茶盏的手一顿,保养得宜的脸上浮现一丝诧异:“怎么了?小羽那丫头不是一直挺喜欢你的吗?”
“那是她的事。”席修砚声音冷硬,“我对她没兴趣。”
席母放下茶盏,眉头微蹙:“砚仔,你都快三十了,身边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能不着急吗?”
据她所知,这么多年儿子连恋爱都没谈过,她真的担心是不是他身体哪里有问题。
席修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烦躁,“妈,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那你倒是带个女朋友回来啊。”席母气得拍了下沙发,“整天就知道工作,连个恋爱都不谈,我看你是要和工作过一辈子!
你父亲也是,整日忙得连人影都看不到,留我独自在家独守空别墅,我很无聊的好不好?”
“你每天不是参加这个慈善晚宴就是那个茶话会,怎么会无聊?”
“你!”被儿子拆台,优雅的贵妇人气得说不出话,保养得宜的脸上浮现一丝委屈,“我那还不是因为太无聊,我要是有儿媳妇和孙子孙女,我……”
“你如何?”
“带着一起去也总比一个人热闹啊,你都不知道别人都在讨论家里小孩,我都要帮你找借口。”
“砚仔,你告诉妈你是不是……”席母视线往他下半身扫了一眼,快速移开,“你不能讳疾忌医,现在医学发达了,很多问题都可以解决的。”
席修砚额角跳了跳,无奈看向那一脸痛心的母亲,“妈,我很正常。”
一般有问题的人都会说自己很正常,席母的心咯噔一下,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被她猜中了吧?
席修砚揉了揉太阳穴,“你儿子没那般没用。”
席母狐疑地打量着席修砚的表情,见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重重舒了口气,“那就好,差点吓死我了,不用投资研究那种项目又省了一笔钱。”
席修砚:“……”
这时,席父回到家看着客厅里的席修砚,“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
不等席修砚回答,献宝似的来到席母跟前,“老婆,这是给你买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席母接过礼盒,嗔怪地瞪了席父一眼:“我明天生日,你今天送礼物。”话虽这么说,手却已经拆开了包装,里面是一条翡翠项链,碧绿的翡翠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席修砚看着父母恩爱的样子,脑子里不自觉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胸口又是一阵闷痛。
书房内,席父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面色严肃:“秦家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两天,秦家那边给我打了几个电话。”席父开门见山,“说你突然撤了和他们合作的两个项目,还断了他们一条重要的供应链。”
席修砚面色不变:“商业决策而已。”
席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是吗?那秦家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席修砚眸色一沉:“她活该。”
“因为一个女人,得罪秦家,值得吗?”
“何来得罪?”席修砚眸色微沉,指尖在扶手上有节奏地轻敲:“秦家这些年仗着曾经的邻居关系,胃口越来越大,这次不过是借机敲打,让他们认清自己的位置。
至于秦有兴知道这件事是因何人造成,会如何处置,那就是他们秦家的事了。”
他不打女人,不代表不会从别的地方讨回去。
席父若有所思地看了儿子一眼:“秦家那边我会处理。不过……”他顿了顿,“你母亲生日宴,秦家肯定会到场。”
席修砚站起身,整理了下袖口:“那就让他们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