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方秋水手机里的贪吃蛇，正好撞在自己的尾巴上死去。
她抬头去看人，说道：“放心，死之前会告诉你们。”
方秋水的坦然，让前面的二人无言以对。
“以前我离开都会跟你们说，更何况是现在？
所以要是哪天我要死了，一样会提前跟你们说。”
“小水，哑巴气人的本事是跟你学的吧？你们气人的死样真是如出一辙。”
听到黑瞎子的话，方秋水好笑地看他一眼，接着又看了看时间：“行了，我先走了，约了别人。”
方秋水打开车门，却发现车门已经被锁住。
黑瞎子看一眼解雨臣，他们和方秋水的相处方式明显不同，像这种事情，他还没在方秋水面前做过。
“你这一趟回来之后，我们再重新聊聊这件事。”
方秋水不假思索：“可以。”
听到对方答应下来，解雨臣这才打开车的门锁，让方秋水下车离开。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黑瞎子说道：“都这种时候了，她倒是什么事情都有条不紊，一切按部就班。”
“今晚找吴邪他们过来聊聊。”
“你们聊吧，我就不去了。”黑瞎子看着对面马路，方秋水的身影消失在车流之中，“向来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觉得聊不出你想要的结果。”
平时方秋水总是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人向来说一不二，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
这一趟活儿，方秋水用了将近一个星期才结束。
回到北京之后，她没有联系其他人，只是找到黑瞎子，和他一起去祭拜老王爷他们。
墓碑前放着两束鲜花，二人站在无名无姓的碑前，沉默地让时间慢慢流逝。
几乎是快要离开的时候，方秋水才开口说道：“你要是不在北京，会找人过来祭拜吗？”
“有位老爷子会代我来。”
“挺好的。”
两人慢慢往外走出去，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那人你认识。”
方秋水抬头去看他：“谁？”
“管家老爷子的孙子。”
“你们居然还有联系？”
“你走了之后，我去找过他问有没有你的消息。”黑瞎子继续说道，“来到这边以后，我觉得可以照旧，所以主动去找他了。”
“去哪里都有伴儿，不错不错。”
话说到这里，在路边等出租车的二人，各自望着路过的车流失神。
“其实...我还挺怀念在王府那段时间的生活。”
听到这句话，黑瞎子不由低头去看她，半晌后他说道：“先前老爷子让我考虑考虑，搬过去跟他们一起住。”
“好主意，你可以去啊。”
“小水你会跟我一起去？”
“我就算了。”方秋水摇头，“到底这里的人，并不是我认识的那些。”
说话间，方秋水接起电话。
“我跟瞎子在一起。”
边上的黑瞎子凑过去听了两句，发现电话那头是吴邪。
“行，我们现在过去。”
电话挂断，黑瞎子笑着问道：“真去吗？”
“要不然不去了？”
“那我们跑吧，去德国怎么样？”黑瞎子掏出两本护照，“我准备好了。”
方秋水拿过他的护照看了看，发现护照做得可谓以假乱真，她说道：“你来真的？”
“我听小水你的。”
方秋水拦下出租车，她好笑地打开车门：“走吧。”
在解雨臣家门口下车时，黑瞎子就道：“可惜，差点就能把小水你拐跑了。”
两人穿过院子，来到平时吃饭的大厅里。
吴邪他们分散着坐在厅里，已经等了有些时间。
“小水，下次你别只带瞎子去玩儿，也带上胖爷我凑凑热闹！”
“好啊，下次一定记得带上胖爷你。”
看方秋水在沙发里坐下来，其他人跟着围过来。
大厅里安静半晌，方秋水奇怪地看向他们。
“不是说要聊吗？不说话怎么聊？”
胖子就道：“主要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聊。”方秋水靠在沙发上，“在我看来这只是一件小事。”
“其实。”吴邪看向方秋水，“我的意见和阿水差不多，感觉你们的反应确实有些过激了。”
“你认真的？”
吴邪从解雨臣的语气中，听出来他对自己的不满：“是。”
解雨臣蹙起眉，而后起身离开了。
“瞧，天真把花儿给气走了。”
“这么看来，在我到之前，大家其实已经得出自己的结论。”方秋水勾起嘴角，“那就不用聊了。”
“我去看看小花。”说完，吴邪起身离开。
胖子追出去：“我也去我也去，天真你等等我！”
“花儿爷会打吴邪吗？”黑瞎子突然问道。
“小花怎么可能会打吴邪，他俩最差的情况，也就是吵两句嘴。”
“我去拱拱火，他们说不定能打起来。”
看着黑瞎子离开的背影，方秋水转头去看张起灵，问道：“小齐真能让他们打起来的话，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不是得比汪家人还有本事？”
张起灵只是摇头，他来到方秋水身边坐下：“你在俄罗斯受伤了？”
“那都是上周的事情了，小伤，现在都好了。”
“我看看。”
“不用看。”
“我每次都会给你看。”
“你这小孩儿怎么就光记得这种事情？以前你失忆，打死不认我是张家人的时候怎么不说？”
“情况不同。”
“好好好，看，给你看。”
方秋水脱下外套，撩起短袖给张起灵看手臂上的伤。
伤口已经结痂，方秋水连绷带都没有绑。
张起灵轻轻碰了碰结痂的地方，方秋水说着没事，准备要把袖子放下来。
“没看完。”说着张起灵扯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这边带。
方秋水几乎是要靠在他怀里，然而张起灵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这个姿势对于方秋水来说有些别扭，于是她索性将头垫在张起灵肩上，让自己靠得舒服一点。
“下次带我一起去，你就不会受伤了。”
听到张起灵的话，方秋水小声笑起来，说道：“我们小官越来越会疼人了。”
张起灵的手轻轻抚着她耳侧的短发：“那就说定了。”
“好，以后去哪里都带着——”
方秋水的话音戛然而止，张起灵松开捏着她后颈的手，而后转头看向门外。
胖子从门外走出来，说道：“胖爷我说什么来着，小哥的美男计肯定管用！
看，这不就给小水捏晕过去了！”